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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有能力的,董事長也很偏愛這個小兒子,聽說比……”說著,同事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了宋亦可。 大概想說——比“大鄭總”還要強一些。 奈何“大鄭總”的小姨子在這兒,她一時間感到不大好說。 “總之啊,聽說他本科期間跟一個學長合伙,兩個人買下一棟經營不善的百貨大樓,翻新改成了辦公樓,一億美刀入手,轉手賣了差不多有兩個億?!?/br> “真的假的!” “是真的,去掉成本再分成,他少說賺了小一千萬吧?!?/br> “美刀嗎?” “嗯?!?/br> “靠!第一個小目標就這么實現了嗎?” “這還是在他本科期間,那句話怎么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是比人和動物之間的差距都大!” 宋亦可聽了一耳便端著咖啡回到了工位。 - 宋亦可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懨懨的,腦袋昏昏沉沉,中午食欲也不佳,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一個剛從總裁辦走出來的同事便道:“亦可,宋總找你?!?/br> “找我?” “嗯?!?/br> 宋亦可便走向了總裁辦,敲敲門走進去道:“老板,找我?!?/br> 宋染:“……” 老板?這是什么奇妙的稱呼…… 總裁辦面積不大,裝修風格簡約干練,辦公桌上放了一臺蘋果一體機,背后則是一排白色書架。 宋染指了指沙發說了句:“坐?!北阕哌^來在她旁邊坐下,問道,“工作一周了,感覺怎么樣?” 這幾日她一直不分工作日、休息日地早出晚歸著,把meimei叫到公司來也沒好好關心過她。 宋亦可重復了句:“感覺怎么樣啊……” 記得小時候,她成績一直是不上不下、忽上忽下,堂姐卻一直穩坐年級前十,于是每當堂姐放了假來江州玩,她mama都必得讓堂姐給她補課。 而宋染總是說:“宋亦可,你不要這么自由散漫、思維跳躍好不好啊,寫了這么一大坨一個采分點都沒踩著,有什么用?” “你要先想一想這道題問你的是什么,重構一下問題?!?/br> “還有這一道,前天不是剛講過了嗎?” “為什么還是不會,你有沒有在認真聽?嗯?” 宋染上學時瘦瘦弱弱、斯斯文文的,戴一副細框眼鏡,講話也輕聲細語,不過有時一嚴肅起來看著便莫名兇。而不出十分鐘,宋亦可準會摳著手指、眼含熱淚,醞釀幾秒便“哇—”的一聲哭出來。 宋染:“小嬸,宋亦可她又哭了!” “又哭?”說著,白玉蘭扔了美容儀跑上來,“jiejie給你講題你哭什么哭啊你。你你你,還哭還哭?明天全家去水族館,就你自己不要去了!” 宋亦可哭得更大聲。 她自小便活在被堂姐支配的恐懼中,而誰又料到,在她人生 23 歲的時候堂姐還會成為她大 Boss。 工作了一周感覺怎么樣…… 宋亦可快速重構了一遍這道題——這大概是叫她做一份工作總結,于是,她言簡意賅做了一份滴水不漏的報告——從工作內容,到反思,再到下一步怎么改進,她只覺得句句都踩在了采分點上。 報告完,宋亦可打了個響指道:“以上!” “……” 如此正式,倒讓宋染十分的不適應。 宋染給了她一些建議,又拍了拍她肩膀道:“行,加油吧寶貝。有什么疑惑可以找你主管聊聊,或者周末找我聊?!鳖D了頓,又起身走向了辦公桌,“待會兒下了班去接丹丹,晚上在外面吃火鍋?!?/br> 火鍋? 宋亦可有點小開心。 宋染說了句:“等我一下,我馬上?!闭f著,簡單整理了一下電腦里的文件,便關上了電腦。 處理完,兩人便一同下了班。 到了地庫,宋亦可自然而然坐上了后座,旁邊則是鄭雅丹小朋友的粉紅色兒童安全座椅。 堂姐性格干練,從家到公司清一水的極簡風裝修,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見一個是一個地丟進垃圾桶,唯獨這車子,卻是怎么也極簡不起來。 玩偶、頸枕、小毛毯、舞蹈服,以及后備箱里的滑板車。 處處都是那小不點兒留下的痕跡。 每當看到這些,宋亦可才會對“jiejie不僅是個總裁,也是個mama”這一點產生實感。 jiejie這一生過得可謂是相當之緊湊,堪稱時間管理大師。 兒時一邊學著鋼琴、書法、國畫,一邊保持著年級前十的成績,且古今中外耳熟能詳的名著,她都至少讀了一遍,這些往事都暫且不提。 二十二歲本科畢業,同年六月與姐夫訂婚,訂完婚又雙雙飛去英國讀碩,相濡以沫到了畢業之際,她又意外懷孕,于是在二十四歲生下了丹丹,生完小孩又一手創辦了玉顏。 于是如今二十九歲的年紀,事業、家庭、孩子三豐收。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在白玉蘭女士眼里,宋染擁有的簡直是一百分人生。 于是白玉蘭自小便督促宋亦可亦步亦趨,一步一步踩著堂姐留下的腳印再走一遍,不過比起成功女性,白玉蘭更希望她走名媛淑女路線。 于是,宋亦可也從小學芭蕾、小提琴、繪畫,放了假被拉著滿世界旅行以增長見聞,不料她根本不是那塊兒料,最終還是折在了半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