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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br> 走在街上,踩著地上一個又一個留有縫隙的磚,下過雨的地縫里積著水,一腳踩下去,污水濺起。 這片區域也算是杭州的市中心,不遠處就是杭州大廈,但這兒有許多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有的房子十年前就傳著說要拆遷了,可也只是傳說。一旦要拆就得大動干戈,把連成片的老房都拆了。但拆不起,于是就一直這么放著沒動。 黎曼青其實挺喜歡這塊地,老城區有它獨有的味道,不是冰冷冷的高樓。 小區直連著菜市場,老人、做生意的人隨時都能聊開,嘰嘰喳喳的,又吵又熱鬧。 有的社區里還有棋牌室,以前黎思和許哲文還沒離婚的時候,她最喜歡跑到棋室里看老爺爺下象棋。 可喜歡歸喜歡,她不喜歡住在老房子里。 墻壁質量差,又空又冷,就和陸嶼現在住的房子一樣,昏暗潮濕。尤其是杭州這天,一旦下雨或者入冬,就冷得出不了被窩。 于是她選擇了相對較新的房子,十層高、有電梯,臨著京杭大運河,一個人住。 黎思和許哲文17年前離的婚,那時她8歲,許思雯14歲。 一個跟了爹,一個跟了娘。 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也就她和許思雯還有點聯系,逢年過節許思雯會發來祝福短信,她也會回一個。 她光知道許思雯是在房產中介工作,卻不知道究竟是在哪。 否則今天也不會來這。 盯著手機里和陸嶼的聊天記錄,黎曼青莫名有些煩躁。 作者有話說: “從遙遠的戰國時代奔馳而來,也闖進無邊無際的時空未來?!薄园俣劝倏茖Α肚昱鼉灐返慕榻B。 第5章 、005 過了兩條馬路,黎曼青貼著運河邊的散步道走。 下午這個時間點,有許多遛狗的人,有幾只沒牽繩的貴賓和比熊在一塊空地上撒歡,主人在邊上聊天。 走進綠蔭小徑,她在轉角處停了下來。 “喵——” 輕輕喊了聲。 草叢里傳來窸窣的聲響,兩只白白胖胖的貓踩著貓步鉆出來。 一只三花,一只橘貓。 從口袋里拿出貓糧往地上撒了點,兩只貓低頭吃。 其中一只的尾巴在黎曼青腿邊蹭來蹭去,很是親人。 “走了?!?/br> 等它們吃完,黎曼青和貓說,貓聽了擺擺尾,又鉆進草叢。 仰起頭看了看天,是接近鴉青的灰。 好像隨時都要落下一場煙雨。 回到家,她看到那天求著加微信的陳晨發了條朋友圈動態。 「租房太難了。好不容易幫哥找到個適合的,對方居然嫌棄哥腿腳不便。就不能關愛關愛殘疾人嗎!腿腳不便吃你家大米了啊,又不用你照顧?!?/br> 黎曼青的眼皮跳了跳,看見下面陸嶼的評論。 嶼:「殘疾人?」 陳的平方:「暫時的暫時的,我開玩笑的,我嶼哥頂天立地,最牛逼?!?/br> 許思雯說的話又進了她的腦海。 摻雜著她撞到陸嶼后的愧疚,和一絲不明的混沌情感。 就像許思雯說的,住吧,怕什么。 過了片刻,黎曼青起身把墻上的畫撕下,放進了臥室的抽屜里。 青苔:「什么時候搬?!?/br> 嶼:「?」 青苔:「搬家。先來我這住到你腿傷養好?!?/br> 收到她的消息,陸嶼停在輸入界面,卻一直沒打下字。 黎曼青盯著“對方正在輸入中”這七個字,把屏幕都盯穿了,才收到新消息。 嶼:「會不會打擾到你?」 黎曼青露出了一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一開始不就是他問她招不招舍友的嗎? 青苔:「不會。反正只住兩個月?!?/br> 青苔:「這次事發突然,加上你殘疾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兩個月肯定就能找到了?!?/br> ……都怪陳晨在朋友圈用的詞“殘疾人”,她也下意識打出去了,只好連忙補救。 青苔:「我是指,你受傷了,還是我撞的?!?/br> 幸好陸嶼沒有介意她的用詞。 嶼:「好,房租我按多少給你?」 青苔:「就2000吧?!?/br> 嶼:「好?!?/br> 晚上黎曼青把客廳、廚房等一切公共區域的東西搬進了臥室和雜物間。 又和好說話的房東打了聲招呼,獲得許可后給兩間臥室門都加裝了一把鎖。 她從沒見過這么空蕩蕩的客廳。 走路不用在盒子和袋子中找落腳點,可一路前行不受阻礙。 身體不斷移動、搬東西,使得黎曼青處在一種發熱的狀態下,絲毫感覺不到冷。 就連頭腦也是熱的。 但一切結束后,當她從豁然開朗的客廳走回臥室,發現臥室成了那個局促逼仄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著,擋住了書架的下半部分。 望著月光,她忽然泄氣地坐在地上。 放空地看著城市燈光中霧蒙蒙的天。 - 黎曼青的答應來得比陸嶼以為的快很多。 這幾年她似乎真的變了不少。 陸嶼沉默地握著手機,一旁的陳晨嘴動個不停,八卦地問著。 “嶼哥呀,嶼哥呀!她是不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