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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瓦伊爾老漢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jiāo給蕭磊。蕭磊接過去,同時讓他把那兩只獵犬帶回別墅去:我們走的時候會把鑰匙放在窗臺上。他打定了主意,要和林燕羽在這個遠離世俗的地方住幾天。 蕭磊自幼在軍區大院長大,小時候沒少在林區生活,基層部隊也呆過兩年,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可還是很有耐心的聽葛瓦伊爾老漢囑咐他一些細節。葛瓦伊爾老漢把該jiāo代的事qíngjiāo代完之后,就背著獵槍巡視去了。 林燕羽坐在炕上打盹,蕭磊走進來在她身邊坐下,見她縮手縮腳的坐在那里,像個新嫁的小媳婦,怯生生的,又很可愛,手放在她背上輕撫,大衣的毛皮軟軟的,很舒服。 林燕羽聽到動靜醒過來,問他:我們什么時候回去???不回去了,就留在這里做一對茹毛飲血的山野夫妻。蕭磊愜意的往后仰躺在羊毛被子上。 你說什么哪,誰要留在這里,快把人凍死了。林燕羽踹他一腳。蕭磊坐起來,認真的看著她: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林燕羽望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不管你回北京以后會怎么選擇,在伊的這幾天都給我吧,這是我們共同的回憶。蕭磊把林燕羽的雙手揣在懷里。林燕羽曲起膝蓋,臉枕在膝上。 你睡個午覺,一會兒我帶你去釣魚。蕭磊把林燕羽脫下來的外套掛到墻上,看著她睡下,替她蓋好厚厚的羊毛被子,到外間準備東西去了。 下午,兩個人離開林間小屋往密林深處走。蕭磊告訴她,這附近有一條河,一直通往山外,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如果是夏季,可以坐著木筏漂流。 河流早已冰封,蕭磊選了一處糙木茂盛的河灣處,用斧鑿工具在冰面上鑿了一個不大的dòng,把釣竿放下去。林燕羽蹲在他腿邊,從dòng里往下看,果然有很多魚游來游去,興奮道:磊子,你看,好多魚呢。 無意中的一句稱呼令兩人皆是心頭一震,蕭磊表qíng恢復了一點: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一到冬天我們就去什剎?;?。 當然記得,你們一群男孩子還在冰上打冰球呢。林燕羽的腦海里忽然就出現了十多年前的畫面,那時她十四五歲,他經常帶她出去玩兒。 只是她雖然想到這些,嘴上卻什么也不說,神qíng還是淡淡的冷漠。蕭磊對她若即若離的態度早已習慣,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耐心的坐在那里冰釣。 魚餓了一冬天,上鉤很快,不到一小時水桶里就裝滿了。林燕羽數了數,一共十五條,都肥肥的?;氐叫∥堇?,蕭磊坐在爐臺邊熟練的把魚洗凈去鱗、把魚腹清理gān凈后放到盆里。 你什么都會啊。林燕羽覺得他簡直是全能,不由得有些欽佩。蕭磊淡淡一笑:我要是不參軍,或許會當個探險家,我喜歡在野外旅行。 她倒不知道他有這些愛好,原先他只是喜歡去軍區的she擊場打靶、或者去郊外騎騎馬,沒想到到了森林里卻一點也不生疏,想起來他好像是說過,十歲之前是在東北長大的,看來打獵和戶外探險是小時候就養成的愛好。 看著他坐在壁爐邊上做這些粗活的時候,表qíng依然專注的令人著迷。林燕羽注視著他被火光映照的紅紅的臉,覺得他生動的像是一幅畫,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魅力散發,忍不住笑:我覺得你眉清目秀的。 蕭磊側目看她,笑意掠在唇邊:是嗎,你是第一天看到我?林燕羽靠近他,在他額頭吻了吻。蕭磊心里一顫,她溫柔的時候令人心動不已。 林燕羽看看四周,小屋里寧靜安詳,伸了個懶腰:外面雖然很冷,可屋里一點都不冷。這房子的墻壁都是特制的,比一般的墻要厚得多,冷風透不進來,所以房間里的熱氣能儲存久一點,一會兒我去外面弄一桶雪進來,不然屋里太gān了。蕭磊看看灶臺上的水開了,把淘好的小米和燕麥放進鍋里煮粥。 我幫你做點什么吧。林燕羽要站起來。蕭磊按著她肩頭:不用,你坐著就好。水太冷了,你的手受不了。 林燕羽坐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身體里有些異樣,忍了半天沒忍住,只好吞吞吐吐道:那個我想上廁所,你帶我去吧。 蕭磊抬起頭,好笑的看著她:這里沒廁所,都是在林子里就地解決。什么嘛,男人可以就地解決,女人怎么行,尤其她還是想 我一天沒上廁所了,我想上廁所,你快點帶我去。林燕羽撒嬌的搖晃蕭磊的胳膊。寶貝,我沒騙你,這里沒廁所,你當是城里呢,什么設施都有,荒郊野外的,要廁所gān什么。 那怎么辦?外面那么冷,我怕屁股會凍壞的。林燕羽說完這句話,真是囧死了。蕭磊哈哈一笑:你放心,只要你快一點,不會有事。你別開玩笑了,我就快急死了。天黑了,你不會讓我自己去吧,萬一我被láng吃了怎么辦?林燕羽認定他有辦法解決。 蕭磊這才不笑,進屋里,在柜子里拿了一只桶出來,放在地上:只有這個了,給你當馬桶吧。林燕羽瞪大了眼睛:這個怎么坐呀,你不會叫我練馬步吧。用不用隨便你,我做飯去了。蕭磊把桶放在那里,炒菜去了,在爐灶邊忙碌的樣子,真像個獵戶似地。 可林燕羽一點笑的心qíng也沒有,沒辦法,就快憋不住了,只得把桶搬到里屋,小心翼翼的蹲在上面,好不容易方便完了,她趕緊把臭烘烘的桶給提到門外去了。 晚飯全是他做的,暮色降臨的時候,兩人坐在簡陋的餐桌邊吃飯。熱騰騰的小米燕麥粥熬的稠稠的、外焦里嫩的烤魚撒上蔥末之后看起來很鮮美,還有一碟用紅辣椒爆炒的山jīròu,林燕羽吃的津津有味,覺得這餐飯是她回國以后吃到過最美味的。 你不喝點酒?林燕羽見他埋頭吃飯,不由得問了一句。之前見他把一小瓶燒酒放在口袋里,以為他此時也會拿出來喝兩口。 蕭磊淡淡一笑:你又不陪我喝,你陪我喝,我就喝一點。林燕羽知道他是說笑,倒也沒再言語,心里慢慢的體會,這份難得的平靜。他吃完了一碗粥,她把碗接過去,又替他盛了一碗,看著他吃下去,比自己吃還高興。 蕭磊注意到她柔和的目光一直端詳著自己,好奇的問:怎么不吃了,飯菜不合你胃口?林燕羽搖搖頭:不是的,你做的飯菜很好吃。我一直不知道,你原來也會炒菜做飯。 蕭磊淡淡的笑,神qíng頗有意味:我只做給你吃。林燕羽看著他清俊的臉,鼻子一酸,忍住眼底涌起的濕潤,默默的喝了一口小米燕麥粥。 36鶼鰈qíng深 吃完了,蕭磊把碗筷收拾了,放到水盆里,倒了點洗潔jīng泡著。 我來吧。林燕羽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么,不能總讓他一人忙。蕭磊不讓她沾手:我來就行,不用你,你去g上坐著。林燕羽提著水壺往盆里兌了點熱水:這樣就不冷了。她堅持要刷碗,蕭磊也就沒攔著,去外面給暖炕添煤。 屋外已經開始下雪,北風呼嘯。林燕羽把碗洗好后又把灶臺抹gān凈了,回里屋把帶來的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把帽子圍巾裹緊了,提著燈到屋外替蕭磊照明。 你快進去,外面這么冷。蕭磊看到林燕羽出來,怕她凍壞了,趕緊叫她回去。林燕羽不聽他的,走上前:我給你打著燈,外面太黑了,早點鏟完了,你進屋暖和暖和。 這林間小屋里雖說有電燈,可樹林一到夜晚黑的難以想象,更何況又是風雪jiāo加,在室外不打著燈根本看不見。 蕭磊很快把煤都鏟到炕dòng里,這些煤分量很足,足夠燒一夜的,他又抱了些柴火進屋,放在壁爐邊上。 林燕羽早坐在那里,看著他一根根的往壁爐里添柴。之前在風雪中站了十分鐘,她就快凍僵了,一回屋就脫了靴子坐到暖炕上。 暖炕很大,兩三個人打滾都夠了,林燕羽撩起窗簾看著窗外,問蕭磊:明天早上大雪會不會封門??? 很有可能,照這樣下法,明早門就推不動了。蕭磊邊說話邊端了一個水盆進來,放在g頭,脫了外套掛在墻上,也到暖炕上坐著,用羊毛被蓋著腿。水盆里都是清水,可以緩解房間里的gān燥。 炕上好熱啊,我身上都癢了,可惜不能洗熱水澡。林燕羽撓了撓脖子,語氣卻不是在抱怨。蕭磊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仰躺在暖炕上,聽著窗外風chuī樹枝的呼呼聲,感覺樹林里的雪夜靜謐安詳。 你想不想洗澡?蕭磊忽然坐起來問林燕羽。林燕羽睜大眼睛:在這里?她沒聽錯吧,這里什么設施都沒有,怎么洗澡? 蕭磊從炕上下來:只要你想洗,我就能辦到,你等著,我給你變魔術。林燕羽要下炕,被蕭磊阻止了:你坐著,等我一個小時。沒辦法,她只好聽他的,乖乖的裹著羊毛被看電視。電視里演的是《東成西就》,逗得她不停地笑。 一個小時后,他真的給她一個奇跡。外間屋,爐灶旁,林燕羽看到一個高高的樺皮桶擺放在那里,正冒著白色的水蒸氣。蕭磊把羊毛被拿開,把林燕羽放到樺皮桶里。這之前,她已經照他的要求,把衣服全脫了。 水溫正合適,泡在里面非常舒服,旁邊就是燒的熱熱的爐灶,爐膛里火勢旺盛,一點兒都不冷。林燕羽愜意的泡在水里,隨手把長發挽起來,用發夾夾住,問蕭磊:你從哪兒搞的這個桶?護林人用來裝米和gān糧的樺皮桶,非常結實耐用。蕭磊解開謎底。 那你把米放哪兒去了?林燕羽不解的問。蕭磊告訴她,樺皮桶有兩三只,他把其中兩個桶里的東西倒在一起了。 哈,你真是有創意,這個桶裝我剛剛好。你不會是想把我煮了吃吧?我的ròu酸,不好吃的。林燕羽慧黠的笑,小臉被水蒸氣蒸的紅撲撲的。 放眼望去,爐灶上并排放著兩只大水壺,同時燒著開水,此外還有一個通電的大熱水桶,怪不得他這么快就能燒出開水來,原來有設備。林燕羽不得不感嘆,這小屋的一應設備真是夠齊全的,然而,也得他這樣肯花心思又聰明的人,才能給她一個奇跡。 蕭磊視線落在她□的香肩上:水不熱時叫我,我給你添熱水,這種天氣洗澡,水一定要很熱才行。他坐在爐灶邊繼續添柴燒水,林燕羽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