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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乘風永追隨。 有奇緣能相聚, 死亦無悔。 我柔qíng深似海, 你癡心可問天。 誓相守,長繾綣, 歲歲年年。 我怎能離開你, 我怎能將你棄。 你常在我心底, 信我莫疑。 愿兩qíng常相守, 在一處永綢繆。 除了你還有誰 和我為偶。 細看那歌詞,林燕羽怔怔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日記本上,怕把字跡上的字跡弄模糊,她趕緊拿紙巾把眼淚洇gān了。 有奇緣能相聚,死亦無悔能相遇自然是緣分,如今她的心就像是被黑暗不斷吞噬,剛掙扎出來一點,又淪陷進去。沒有人能拯救她,除了她自己。 只有當想起他的時候,她才能稍微獲得一點寧靜,他給她的黑水晶她一直帶在身邊,不時拿出來看看。 越接近真相,她就越來越覺得,北京和秦家這潭水太深,她自己陷在里頭也就算了,反正她已是再世為人,生命對她來說,是上天的恩賜,多活一天便是一天,她活著只為查出爆炸事故的真相,可是她知道,不能把蕭磊也卷進如此復雜的關系里。他參與進來,就太危險了。 我不能讓你再受到傷害,離我遠一點,或許你能生活的更好,林燕羽自言自語的拿著黑水晶對著燈光照來照去,黑水晶像是蘊藏了無數的秘密,換一個角度就能折she不同的光線,層層疊疊,仿佛里面裝了另一個世界。 蕭磊的電話打過來時,林燕羽正在泡在浴缸里閉目養神,隨手接起電話,話筒里傳來他的聲音。 我下了班去接你,他們說你去了昌平,怎么也不給我個電話?蕭磊此時也正倚在自己房間的g上,邊看電視邊打電話。秦雋的爸爸要見我,派了車接我去小湯山。林燕羽沒有瞞他。 秦雋不是出國去了,怎么他爸爸會要見你?他跟你說什么沒有?蕭磊坐起身,覺得這事有點兒詭異。秦雋爸爸可是上頭數得著的大人物,除非是對林燕羽非常重視,否則基本不存在主動召見兒子女朋友這種事。 我也不知道,他沒跟我說什么,就是告訴我,秦雋mama的手術推遲了,可能要晚一陣才能回來,又問了些我家里的qíng況。林燕羽并不打算把什么事都和盤托出。 蕭磊卻有些沉不住氣了:我說你能不能早點跟他斷了,現在這樣,不是辦法,你總得跟他說清楚的。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林燕羽還是不肯松口。蕭磊很生氣:你到底想怎樣?在我和秦雋之間徘徊你很得意? 我知道你等了我四年,可這四年發生了很多事,我早就不是四年前的我,你就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林燕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秦家的事她說不出口。 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蕭磊怒火攻心,跟她發火。 林燕羽被他一嗆,知道事qíng拖下去無益,只得忍痛割愛:我考慮了很久,覺得我們已經無法再適應彼此,我不她咬了咬牙,可還是說不出不愛他的話,只得改口:我還是跟秦雋在一起比較合適,他爸爸也很認同我跟他來往。說完這話,她拼命忍住涌出來的眼淚。 你死定了!蕭磊說完這話,啪的把電話掛了。林燕羽愣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他說她死定了,這是什么意思?她隱隱有些不安。 蕭磊沒有再打電話來。半夜里,林燕羽都睡著了,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直覺告訴她,一定是蕭磊來了,輾轉反側,那聲音不曾停下,她只得硬著頭皮去開門,果然見他一臉怒容站在門口。 大半夜的,你怎么又來了,別鬧了好不好?林燕羽苦惱的看著他,睡眼惺忪,她覺得頭昏眼花。蕭磊沒說話,推開她,徑直進屋,把門重重的關上。 收拾好你的衣服和證件,現在就跟我走!蕭磊命令道,面如嚴霜。什么!林燕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叫你換衣服收拾東西,聽到沒有,不聽話你就穿著睡衣好了。蕭磊的表qíng看起來很可怕,仿佛bào風雨前夜般,令人感覺到一種毀滅的力量。要不是兩人相識多年,林燕羽簡直要被他的樣子嚇壞。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林燕羽qiáng忍住傷心,決定就在此時和他把話說清楚,做個了斷。 蕭磊見她不動,自己走到臥室里,替她收拾了幾件衣服,把皮箱拿出來,一一放進皮箱里。林燕羽見狀,撲過去:你gān嘛,要綁架我啊,你不可以這樣! 可以不可以,由我來決定。蕭磊不理她,把她推到一邊,不讓她cha手,很快替她收拾好一皮箱的換洗衣服,把皮箱拿到客廳。 林燕羽這才注意到他額頭上紅腫了一塊,下意識的伸手去撫摸,卻被蕭磊甩在一旁。她之前的那些話把他氣得不輕,心里著急,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沒留神撞到車門上,顧不得額頭的疼痛,心里的痛讓他郁悶不已。 這算什么,剛才還說不想跟他在一起,一轉眼口是心非,這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反復無常? 他力道很大,林燕羽跌坐在g邊上,他連看也不看她。她捂著被撞痛的腰,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兒,被她硬bī回去。 證件在哪里?蕭磊問林燕羽。林燕羽無力的指了指g頭的柜子。蕭磊拉開g頭柜的抽屜,看到她的身份證和護照果然放在里面,拿出來放進口袋里。 看她還穿著睡衣愣在那里,他走上前,把她拉到衣櫥邊上,一拉腰帶,把睡衣從她身上往下扯,三下兩下把她剝個jīng光。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林燕羽太知道蕭磊脾氣了,知道他生氣的時候不能跟他對著gān,否則他什么都做得出。 見他沒有離開她房間的意思,她只得扭著身子,找了一身衣服穿上。穿多一點,外面很冷??粗┖妹?,蕭磊走過去從衣櫥里拿出長羽絨服,往她身上套。 不出十分鐘,她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客廳里,蕭磊細心地關掉水電開關,指指魚缸:要提前準備好魚食嗎?不用了,吃多了魚會撐死,冬天不用怎么喂。林燕羽心想,看來這家伙準備綁架自己的時間不會短。 蕭磊走到魚缸邊上看看,無意中看到秦雋那張純金名片被扔在魚缸里,奇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很討厭他?不是的,我也不知道那東西怎么會被扔到魚缸里,也可能是他自己扔的。林燕羽狡辯。 蕭磊凝視她一眼:你什么時候才能說點真話?林燕羽低著頭,下巴縮在圍巾里,不言語。蕭磊沒再追問,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拽著林燕羽,帶她離開了家。 等等,有個東西忘拿了。林燕羽跑回去開門。蕭磊站在門口等她,卻看到她抱著個破舊不堪的小熊公仔出來。 什么破玩意兒,臟成這樣。蕭磊皺了皺眉。林燕羽沒答話,緊緊的抱著小熊,跟著他去搭電梯。這些年,她每天睡覺都抱著這只小熊,不然就睡不著。 24美國間諜 夜晚的北京氣溫至少在零下十度以外,林燕羽凍得發抖,蕭磊把行李箱裝好以后,打開車門,讓她上車,自己坐到駕駛位上。等車里溫度升高了一點,才把車發動起來。 知道他正在氣頭上,問他什么也不會說,林燕羽默默的想,估計還是之前自己那句話傷到他了,不然他不會這樣qíng緒化。 跟他相處多年,他什么脾氣她都知道,他的縱容絕對是有限度的,當他不想縱容她的時候,能qiáng勢到近乎**。 蕭磊余光瞥見她一直在揉著手腕兒,細看之下才發現她手腕上青紫了一片,都是瘀痕,看來是之前怕她不肯跟他走,拉著她下樓時用力大了。那么纖細柔嫩的皮膚,哪里經得起他握過槍的手去抓,而且他是真用了力氣,有點懲罰和賭氣的意思。 再看一眼她緊緊抱著的小熊,那憨態可掬的樣子似乎是有點眼熟,像是她十六歲生日時他送的那只泰迪熊公仔,怎么會破成這樣? 轉念一想,他明白了,這是她從英國帶回來的,這么臟這么破爛是因為經歷了那次爆炸,在那個炸的不成樣子的家里,這大概是她最后的一點紀念品。想到這里,他的心都化了。 車開了很久才到達目的地,林燕羽靠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都快睡著了,才聽到蕭磊說話。 醒醒,到了。他說。 到了?她翹首張望窗外。 黑暗中林燕羽看不清楚蕭磊帶她來的是什么地方,只看到這是個有解放軍戰士把守的大院兒。 那都是真槍,而且槍里有子彈,你別動離開的念頭,除非我帶你出去,你就只能在這里呆著。蕭磊警告林燕羽,不要妄想私下離開。 下車后,蕭磊細心的沒有去握她有瘀痕的那只手,換了另一只手牽著,行李也不讓她拿,都自己拿著。 他帶她去的地方好像是個賓館,又像是個招待所,有前臺接待員,接待員也是女兵,登記以后拿了張房卡給他們。 房間里,蕭磊把林燕羽的行李放到邊上,林燕羽四處看看,覺得環境還不錯,窗外就是網球場,網球場邊上是花園,有噴泉有花圃。 這里是不是你們關犯人的地方?林燕羽趴在窗戶邊上扭頭問。蕭磊冷笑一聲:你還有點覺悟嘛,不是關犯人,是保護重要證人和管制一些不便讓警方參與的重要事件的嫌疑人。 你準備把我關在這里多久?林燕羽坐在g邊上,仰著臉看他,問了一個實質問題。蕭磊詭異的笑:到你生完孩子,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你有病吧,你有什么權利關我!林燕羽氣得要跳起來。蕭磊手按在她肩上,把她壓下去:我有理由懷疑你是美國間諜,在中國境內以開畫廊為掩護從事qíng報搜集工作,并因此對我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 林燕羽被他這話氣得嘴巴都歪了,沒好氣:我是美國間諜?我威脅國家安全?那么,上校先生,你把我秘密的關在這里,是想對我用私刑還是怎么著?你說呢?蕭磊好笑的看著她,故意逗她。 林燕羽莞爾一笑:你為了霸占我,給我杜撰個間諜罪,然后把我關在這里,當你的玩物,你不會是這么想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