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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阿姨有寫日記的習慣?蕭磊問。林燕羽點了點頭:她幾乎每天都寫,哪怕只是一小段,她也會記錄一下心qíng。 那個年代沒有網絡和博客,像葉馨然那樣心思敏感的人有寫日記的習慣不足為奇,或許在日記的字里行間真有慕晴爸爸的信息透露也未可知。 那你查到些什么沒有?蕭磊又問。林燕羽搖頭:我mama一向深居簡出,你是知道的,她除了在團里帶帶學生,很少與人jiāo際。她的朋友也不多,除了林叔叔就是常阿姨。 常阿姨是誰?蕭磊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和父母從哈爾濱遷居北京的時候已經十多歲,偶然在去少年宮的時候認識了慕晴,才開始跟她有接觸,但是對她家庭的qíng況一直不是很了解,也是后來才知道她是葉一民的女兒葉馨然的私生女。 是我mama以前的同學,后來做了醫生。我去她工作過的醫院找她,可是醫院的人告訴我,她早就辭職回老家去了,她父親身體不大好。林燕羽把她知道的qíng況講述給蕭磊。憑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找不到很多年沒有聯系的常阿姨。 常阿姨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蕭磊問。林燕羽想了想:她叫常亦萍,老家好像是伊,我也不記得是不是伊,她以前在同仁醫院眼科工作。 伊?就在哈爾濱邊上,你放心,我在那里有熟人,會幫你找到她。蕭磊胸有成竹的說。林燕羽未置可否,不知道想著什么心事。 慕晴 你還是不要cha手了,你有你的正事要做,不要管我的事,而且這件事林燕羽想說,這件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怎么,你到現在還把我當外人?蕭磊很不高興。林燕羽搖頭,安撫他:不是的,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希望你參與進來,即便我知道我爸爸是誰,也不能跟他相認。 她一直對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很自卑,生而不知其父已經很可悲,跟母親一起與家族隔絕更是令她從小就孤零零的。 不能隨父姓,只能隨母姓,只是這么多年,葉家也從來沒承認過她。葉家只有唯一的孫女兒葉小舸,從來沒有外孫女葉慕晴?,F在她姓林,更是跟葉家脫離了關系。 因此她這么一說,蕭磊似乎是明白了她的顧慮,可還是不放心:我先替你安排,到時候再商量。 你是怎么發現我和辛西婭jiejie換了身份的?林燕羽對這事非常好奇。林礪生是花了大價錢才把這件事安排的天衣無fèng,他在國內怎么會察覺呢? 22愛的密碼 蕭磊告訴林燕羽,他不僅通過警方的朋友詳細調查了她的身世,還從葉小舫那里拿走了當年爆炸事發現場的很多資料和照片,細細的查閱和分析,才發現了線索。 警方提供的死者照片雖然只有背影,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你。蕭磊想到那些照片的慘狀,心里一陣難受。 能不能給我看看那些照片?林燕羽從來沒看過那些照片,林礪生也不讓她看。 不行!蕭磊很堅決的說。連他看了那些照片尚且有些受不了,何況是她,她看到那些照片會受怎樣的刺激,他不敢想象。 我只是看看。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照片我已經還給葉小舫了。 林燕羽沒再說什么,握著蕭磊的手反復的看,看到他手上光光的,仰頭看他:你那個骨灰戒指呢? 什么骨灰戒指,那是騙你的,就算有,你說我能拿出來戴嗎?蕭磊慧黠的笑,另一只手寵溺的撫摸她頭發。 林燕羽低頭在他手心和手背上吻了吻,偏著小臉看他,嘴角微挑,笑渦淺淺的,很可愛。以前她常有這樣的表qíng,是在他做了壞事被她知道時,她就會這樣看著他,蕭磊看的入神,輕撫她面容。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起不分開,仿佛又回到從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們有太多的回憶,只屬于他們兩人,只有在和他獨處的時候,林燕羽才能忘掉記憶里那些可怕的東西,回到最初的自己。 甚至有一刻,她在心里想,時間若是能停留,就這樣和他一直廝守下去有多好??墒菨u漸地,yīn影又兜上心頭,她的心結若不解決了,永遠不能再獲得真正的快樂。 慕晴,我們 別再叫這個名字。他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他微愣片刻:好。你喜歡我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燕羽,你餓不餓,我們去吃點飯?她站起來,跟他一起離開。 蕭磊帶林燕羽去海淀萬壽路那家東來順的分店吃涮羊ròu,這里離他家近,是他們以前最常來的地方。 服務員送上菜單,林燕羽點了幾樣菜,除了羊ròu,還有幾樣小菜都是他平時愛吃的。等餐的時候,蕭磊握著她的手摩挲:冷不冷?不冷,暖氣挺暖和的。林燕羽百無聊賴的拿著筷子在桌子上敲,蕭磊則拿著手機看新聞。 他專注的神qíng令人著迷,鼻梁挺直、側臉的弧線很有男人味,林燕羽不知不覺就會看著他出神。這景兒,和夢里的qíng形一樣。他和秦雋是那么不同,秦雋雖然也喜歡她,可并不會把她放在第一位,他不一樣,他事事以她為先。 滴滴滴搭滴滴嗒嗒嗒滴滴滴嗒滴嗒滴嗒嗒嗒嗒嗒滴滴嗒。 蕭磊聽到這串電碼似地長短音,不禁側耳細聽,是摩爾斯電碼我愛你的英文,放下手機,托腮看著林燕羽:我教你的摩爾斯碼,你還記著呢? 你教我的,我都記得,對增qiáng大腦的記憶功能很有幫助。林燕羽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拿著筷子又敲了幾下,這回敲的是石頭的英文,蕭磊忍不住笑起來。 等有時間我帶你去看中醫,針灸治療,對骨傷的復原療效非常好。蕭磊想起她之前的話,向她提議。林燕羽道:醫生建議我多做水療,泡泡溫泉。蕭磊見她眼神晶亮,靠過去在她額頭吻了吻。 人都看著呢。林燕羽嘟著小嘴一笑,臉被火鍋的水蒸氣映的紅紅的。不怕,我沒穿軍裝。蕭磊狡獪的一笑。林燕羽聳聳鼻子:看來不穿軍裝你就沒了顧忌,可以無視軍紀、為所yù為了。早知道這樣,我剛才在車里就該把你的樣子拍下來,舉報你,披著羊皮的色láng。 相處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消磨一晚上之后,蕭磊把林燕羽送到她家樓下。兩人吻別,蕭磊問:我能上去嗎?林燕羽嘴角一抿:以后的吧,我今天有點累了。 那你得答應我,以后不能不接我電話,我想見你的時候,乖乖出來見我。不然的話,我什么都告訴秦雋。蕭磊怕她又玩花樣,要她保證。 你又威脅我。林燕羽嘴角一撇,可還是答應了。蕭磊淡淡的笑,怎么也舍不得放手讓她走,似乎生怕一放手,她就消失了。 我明天就要見你。 嗯。 后天也要見。 傻瓜。 明天晚上我去畫廊接你下班,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后逛逛。蕭磊輕撫著林燕羽的臉頰,印上一個又一個吻。 別去畫廊了,雪兒會報告給秦雋。你在朝陽公園門口等我,我去找你。林燕羽很謹慎。 蕭磊點點頭,然后又道:盡快跟秦雋說清楚我們的事。林燕羽有點為難,她剛見過秦雋的爸爸,事qíng有點眉目,他就戳穿了她身份,這讓她怎么辦? 蕭磊見她不說話,也不好太bī她,疼愛的摸摸她腦袋,囑咐她一到家就給他電話。林燕羽很聽話的答應了。 他還拉著她的手不放,于是她靠過去摟著他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兩口,軟軟的嫩唇甜甜的吻,他終于松手了,看著她下車離去,心中久懸多日的石頭終于落地,讓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和暢快。 世界的另一邊,秦雋正陪著母親寧霜潔坐在飛機的頭等艙。寧霜潔睡了一覺,醒過來看到兒子正坐在身旁看雜志,問:還有多久才能到?還有不到一小時。秦雋放下雜志,向邊上的空姐遞了個顏色,示意她拿點牛奶給寧霜潔喝。 我聽說你昨天帶那個女孩兒去見你爸爸了?寧霜潔忽然問起這件事。秦雋心里一沉,他mama這么快就知道了,摸不準是什么態度,悶悶的嗯了一聲。 你爸爸覺得怎么樣?寧霜潔見兒子不說話,又問。秦雋這才道:爸爸說不錯,他挺滿意的。寧霜潔點了點頭,兒子這些年女朋友不少,可帶給他爸爸看的,就這一個而已,想來是非常重視。 查清楚家世沒有,沒問題吧?寧霜潔并不關心其他的,只要她兒子喜歡,身家清白,她也無所謂。她跟她爸爸一起生活,她爸爸是做生意的,家庭成員很簡單。秦雋對林燕羽的身世調查過,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既然你爸爸都同意了,那你就把玩心收收,成家立業對男人來說很重要。寧霜潔說完這話,幽幽的閉著眼睛。 秦雋沒想到他mama這么好說話,倒有些不適應。他mama的脾氣他了解,沒有這么容易的事,她現在表態,只是她還沒掌握什么不好的證據,一旦她抓到把柄,林燕羽想進秦家門可沒那么容易。 他之前在美國jiāo過一個女友,兩人感qíng還不錯,可是寧霜潔調查出來那女孩兒在秦雋之前還jiāo過好幾個男朋友,當即就表示不同意他們再來往。 嫁進秦家的女人,一定要清清白白,像她那樣隨便,以后也不會好。寧霜潔當時這么跟兒子說,她一向看不慣國外那種特別主動、作風豪放的女孩子。 秦雋跟那女孩兒本來就沒有特別深的感qíng,加之他mama一再阻攔,后來也就斷了。之后,他再找女朋友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輕易不能告訴他mama。 幾天后,林燕羽正在畫廊里和一位畫家談合約,意外的接到李學周的電話。李學周在電話里告訴她,已經派了車來接她,首長想見她。 好。林燕羽唇邊漾起一絲詭異的笑,走進辦公室的里間換了條裙子,外套一件款式簡潔的白色羊絨大衣,看起來優雅大方,隨手拿起香水瓶往脖子上噴了一點。纖細的手指滑過秀美白皙的脖頸,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