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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蕭磊的心qíng無比郁悶,沉重的就要透不過氣來,仿佛心口壓了千斤巨石,一呼吸就抽痛。秦雋和林燕羽耳鬢廝磨的態度,他都看在眼里,qiáng迫自己不去多想,可腦子不由自主,眼見著一個和自己心上人一模一樣的女人在別人懷里嬌嗔,他受不了。 上車以后,蕭磊坐了一會兒,思緒仍無法平靜,打電話給葉小舫,告訴他,林燕羽和慕晴長得一模一樣。 我也看出來了,是有點像。葉小舫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他根本記不清慕晴到底長什么樣子,只能憑印象回憶。不是有點,是一模一樣。蕭磊qiáng調這一點。 那又怎么樣呢,長得再像她也不是慕晴,她姓林,秦雋的女朋友。葉小舫能猜到蕭磊的想法,可又覺得他不該那么不理智。蕭磊沉默片刻,才又道:當年的爆炸現場你我誰都沒看到,也許她沒死呢?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英國我去了,尸檢報告我也看了,慕晴的身體都被炸碎了,從照片上看,現場到處是血ròu和殘骸,驗尸官怎么拼都拼不完整,磊子,不是我要打擊你,她真的死了,骨灰是我帶回國的。倫敦警方提供的現場照片一直存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柜里,你要是想看隨時可以看。葉小舫低沉的聲音壓抑著qíng緒。 蕭磊默默的合上手機,眼淚終于從眼眶滑落,痛苦的俯□趴在方向盤上,遏制不住的傷心。 慕晴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北京軍區某部的連隊里掛職鍛煉,現役軍人出國不容易,他和葉家母女又沒有任何正式的關系,因此部隊沒有批準他的出國申請。葉小舫作為死者親屬,代表葉家人去了英國,帶回了母女倆的骨灰,在蕭磊心里,這是永遠的一個痛。 不知道哭了多久,蕭磊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擦眼淚,又打了個電話。這回是打給在警方工作的朋友李長樂,讓他幫著查查林燕羽的身世,是不是如她自己所說,是個從來沒有來過中國的美籍華裔。 我說,你不是來真的吧,那妞兒可是雋子的人,有主兒了,你還惦記什么。李長樂好心的提醒蕭磊,不要為了個女人得罪朋友。 咱們這么多年的哥們兒,你還不知道我,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么?林燕羽長得跟我一個朋友太像,我想查查看,她們是不是有親戚關系。蕭磊澄清自己,不是對朋友的女朋友起了色心。 李長樂嘿嘿的笑:你那朋友是個女的吧。你小子,明的雖然沒有,暗的看來不少。蕭磊家世、樣貌、才gān,哪樣兒不是出類拔萃,這么多年身邊不乏鶯鶯燕燕圍繞,卻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大家還覺得奇怪,怎么會不近女色,原來人家是不玩在明面上。 蕭磊哼了一聲:你想多了,快點找人幫我查查,很重要。行,幫你查也可以,你拿什么謝我?李長樂開玩笑的跟蕭磊談條件。 Piaget(伯爵表)125周年限量版,怎么樣?蕭磊很大方的說。慡快!回頭我派人給你查,查好了告訴你,她是外籍,可能要費點工夫,你等我幾天。李長樂笑呵呵的回應。 再好的朋友,你求人辦事兒也得破費點,這是禮尚往來。這群人家底兒都差不多,誰也不會貪圖誰小便宜,李長樂父輩都是公檢法高官,有油水有實權的部門,跟蕭磊要玩意兒,不過是句玩笑。 李長樂是個辦事有譜兒的人,朋友圈里口碑一向不錯,事qíngjiāo給他去查,蕭磊很放心,也相信他不管查到什么,都不會透露給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長樂童鞋是個救火隊員,誰有麻煩誰找他。 是各位男主男配找人、盤查、泡妞掐架、居家旅行必備良友。 3 3、身份不明 開車回家,一路上蕭磊心qíng始終沒有好起來,接到段雁翎電話,心qíng更差了。這女人在總參三部工作,跟葉小航在一個部門,自從某次在飯局上見到他,一直糾纏不休,讓他煩不勝煩。 磊子段雁翎自來熟,聽他哥們兒這么叫他,也跟著這么叫。說話!蕭磊有點不耐煩。電話接通了,叫一聲名字,半天不說話,怎能不煩。 火氣這么大gān什么。你在哪兒呢?段雁翎仍是氣定神閑,對他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追男人就是要有耐心,尤其是蕭磊這樣別扭的男人,不跟他對著來就對了。 我在西三環,剛過六里橋。蕭磊邊打電話邊注意路況。那正好,你來接我一下,我在朝陽公園附近,車胎爆了,已經找了拖車。段雁翎四顧左右,把自己的方位告訴他。 我在西城,你在朝陽,壓根兒不順路,你自個兒打車回去得了。蕭磊沒心思跟她周旋,要掛電話。大夏天的,酷日曬著,你給點同qíng心好不好。不要廢話,來接我。段雁翎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嘴角帶著一抹笑。 要說蕭磊這人的脾氣,她摸得很準,跟他就得死皮賴臉,他才一點招兒都沒有。但凡矜持一點的,面對這種冰山男,只會有心無力。 蕭磊開車過來的時候,段雁翎向他跑過去,拉開車門上車。見他yīn沉著一張臉,以為是給自己氣的,她也就識時務的不說話,心里偷著樂,再怎么不高興,他到底還是來了。 要說她見過的男人也不少,可還真沒對誰這樣動過心。蕭磊五官英俊,但這不是他最吸引的地方,他最吸引人的,是那種冷冷的氣質。哪怕置身于一大群人里,他也是最特別的一個,讓人過目難忘。 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但又不是目無下塵,事實上他的待人接物和處事方式在朋友圈里很有口碑。 去哪兒?蕭磊把車發動了,問段雁翎。段雁翎側目看著他:我忙了一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你陪我去吃點東西?蕭磊沒有提出異議。車開出去十幾米,路邊一家店的招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天鵝畫廊,很特別的名字,畫廊的LOGO設計的也很特別,是一只戴著金冠的黑色天鵝,下面一排燙金花體字的店名。 等他再看第二眼,赫然發現一襲黑裙的林燕羽從畫廊從走出來,在門口掛上營業中的牌子。 看什么呢?段雁翎見他發愣,順著他目光看去。沒什么。蕭磊收回視線,穩穩的把著方向盤。 等了兩天,李長樂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蕭磊有點按捺不住,決定親自去找林燕羽談談。為了打消她的戒心,他還特意帶了兩張慕晴的照片。 拉開黑天鵝畫廊的門,蕭磊被畫廊的內置吸引了。巴洛克風格的裝修讓畫廊看起來很有品位,燈光的運用、鮮花和綠色植物的擺放更是增加了làng漫的qíng調,大廳中間有一個獨立的展柜,一尊戴著金冠的黑天鵝水晶雕塑在燈光下看起來華麗jīng致。 整個展廳讓人一走進去就感覺到溫馨和寧靜,靠左邊是一間不大的咖啡茶室,有吧臺和座位,還有一個擺放著許多畫冊的胡桃木書架,大概是給客人看畫冊和休憩的地方,展廳里飄dàng著nongnong的咖啡香。 看到蕭磊進門,畫廊的店員雪兒主動迎上去,笑容可掬:先生,有什么需要請隨便看。需要介紹的時候,請叫我。 你們林小姐在不在?蕭磊想了想,猜測林燕羽應該是這家畫廊的主人。畫廊的裝潢布置很明顯的帶著她的風格,冷艷、華麗,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雪兒有些詫異,問道:您說的是林燕羽小姐?是的,就是她,她不是這里的老板嗎,能不能請她出來一下,就說我找他有事。蕭磊打量了一眼,沒有看到林燕羽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雪兒暗中打量他一眼,見他穿著雖然隨意,卻是儀表不俗,于是道:林小姐在樓上的辦公室,您有事找她的話,請給我名片,我去通報。 蕭磊摸摸口袋,抱歉道:對不起,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名片。請你告訴林小姐,蕭磊來找她,對了,我是秦雋的朋友。雪兒聽他這么一說,立刻了然于心,跟另一位店員打了招呼,上樓找林燕羽去了。 不一會兒,林燕羽親自下來了,看到蕭磊,先是詫異,隨即好像認出了他,很有禮貌的跟他打招呼:蕭先生,你怎么知道這里?有一天開車路過,看到你。蕭磊向她淡淡的笑。見到她以后,所有的qíng緒都必須努力克制,蕭磊生怕自己忍不住,手指握得緊緊地。 雪兒說你有事找我,有什么能為你效勞的嗎?林燕羽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溫柔,表qíng卻是冷冷的。蕭磊看了眼樓上,道: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林燕羽微一思忖,點頭:跟我上來吧,去我的辦公室談。 蕭磊跟著她上樓,樓梯狹窄,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一不留神碰到她。她和那天一樣,穿著一件黑色長裙,仔細看,款式和那天不大一樣,這一條更加jīng致,有蕾絲的花邊,一雙美腿在黑裙的掩映下白皙修長。裙擺搖搖,臀部輕輕扭動,她上樓的姿態都是那么動人,動態比靜態更美。 二樓的這個房間,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她個人的休息室。一整面墻的書架,滿滿的都是書籍,留聲機里的黑膠唱片正在播放的音樂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組曲,jiāo響樂的旋律時而氣勢恢宏時而輕快悠揚。 最搶眼的要數她辦公桌上那束怒放的黑玫瑰,cha在水晶花瓶里,碧綠的花葉,開出的飽滿的花朵兒卻是暗沉沉的黑色,然而很奇怪,這瓶花和房間的氛圍非常融洽。 慕晴喜歡白玫瑰,她卻喜歡黑色,是否代表她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或者說,截然不同的心境?蕭磊心里這么想著,在靠窗的沙發邊坐下。 林燕羽泡了杯咖啡給他。她的五官和慕晴一模一樣,然而舉手投足間卻比慕晴多了些風qíng和韻致。尤其是他一低頭,剛好看到她穿著黑緞高跟鞋的腳,纖巧玲瓏的足踝,這讓他心里一緊,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那天很抱歉,我有些失禮。蕭磊為初次見面時盯著林燕羽看而向她道歉。林燕羽輕輕的嗯一聲:沒關系,你不是說我長得很像你一個朋友,看到和朋友相似的一張臉,驚訝也很正常。 蕭磊從口袋里拿出慕晴的照片,遞給林燕羽:林小姐,這是我朋友,你看一下,她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 林燕羽把照片接過去,眼睛里果然起了驚訝之色:是呀,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這是我自己的照片呢,只不過照片里這女孩兒比我年輕。她看了一會兒,把照片還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