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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初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喜樂和秦偉琛、鐘晴在說話,顧家的人也都在。喜樂穿著一件棕色皮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V領毛衣,高高的馬尾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一副略嫌有些大size的墨鏡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臉,林浩初走過去的時候,看不清楚她的表qíng,藏在墨鏡后的眼睛,此刻是不是又紅了眼眶?他的心隨著每走近她一步跳動得越發劇烈,離她只有幾步遠,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般。 喜樂穿著黑色的機車靴,所以站在他面前比他低了一個頭左右,林浩初低下頭看她,兩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 機場響起了催促登機的廣播,林浩初一把勾住她,將她勒進了懷里,在她耳邊低低的說,等我! 喜樂還是無法抑制的淚流滿面了,她抬起頭狠狠的咬了林浩初的唇一下,林浩初,我這輩子的眼淚都刻上了你的名字,你要怎么還我? 到了巴黎,開始的時候喜樂很難融入那樣的圈子,語言不通,睡眠也不好,總是做噩夢。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的她第一次學著獨立,獨自在學校附近租了小公寓,神經衰弱得很厲害。半夜醒來,常常一個人咬著手指哭泣。呆了半年之后終于慢慢開始適應了國外的生活,jiāo了新的朋友,努力的過著一個屬于23歲女孩子的生活。 巴黎果然是時尚之都,在這里她參加巴黎時裝周,去看最頂尖設計師的作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鐘愛的世界里。她積極參加各種活動和比賽,在比賽中慢慢建立起自信。秦喜樂終于在那一屆的學生里混出了小小名氣,她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有帥氣的西方男孩子向她示愛,喜樂微笑著拒絕。即使離開,即使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是還是沒辦法馬上敞開心扉。和秦偉琛、鐘晴打電話的時候,他們都會知趣的避開這個敏感話題,顧允也來看過她幾次,也是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個人的現狀,她無從得知。 那時在機場,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兩個字,好像魔咒一般把她緊緊的給套牢了。喜樂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幻覺,也許那天他什么也沒說吧?如果是真的,為什么快一年了,他什么消息也沒有,仿佛她的世界,真的沒有一個叫做林浩初的男人出現過。 喜樂有時候會偷偷笑自己,難道還會再有期待嗎?林浩初的薄qíng寡xing,她花了所有力氣都沒能融化他,離開,只是放過自己,放過他而已。想通了以后,她就釋懷了,心里忽然就輕松下來,沒有期待的生活可以每天自己去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奇跡,不需要等著別人來給你恩賜,這才是她,才是真正的秦喜樂。 林浩初伸手輕輕撫摸了下照片上她的笑臉,嘴角也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這樣的她,才是最初的那個她。每周都有喜樂最新的消息被Email過來,她的照片已經多到塞滿了他的辦公桌抽屜。喜樂的異xing緣一直都很好,林浩初以前從來都沒在意過,等真的兩人咫尺天涯的時候,忽然緊張的好像毛頭小子那般患得患失,每次看到他身邊有年輕男孩子出現,他都會緊張好一陣子,然后病qíng又會時好時壞。 林浩初換了新的心理醫生John,是江一寧的師兄,剛從加拿大回國。據說做了很多心理學研究的報告,尤其是人格分裂這個問題上他有過成功的案例。林浩初很配合治療,在面對葉鴻和何詠清時也能泰然面對,葉鴻也盡量避免了在林浩初面前過分寵溺林浩言的舉動。林浩初偶爾感覺控制不住的時候就依靠藥物讓自己冷靜下來。 和葉鴻的關系比之前親近了一些,也許還是因為葉鴻自己走出了何詠清的yīn影吧。何詠清還是總會找各種機會出現在林浩初身邊。林浩初沒辦法馬上接受他們,但是按John的說法就是,與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對,不qiáng迫自己,順其自然。這么一想,他確實放松了很多。過去的三十三年承擔了太多的壓抑,所以以后,他想活得輕松些。 他這么積極治療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天在機場,他在喜樂的耳邊說了兩個字,等我!他要給喜樂的,是一個健康,完全能給她幸福能保護她的人。而不是之前那個只會一味傷害她的林浩初,只有這樣的林浩初才有資格留下她。所以,她離開時,他只能選擇放她走。 兩個字的承諾,他實現的過程卻很漫長。 又一個夏天過去了,喜樂已經24歲。她的生活越來越充實,偶爾看著梧桐時會發會呆,在那個城市的梧桐也和這里的一樣,有溫暖的陽光穿過樹葉灑在臉上,在那個城市,會有他站在樹下,倚在車邊催促慢吞吞的她,然后皺起眉幫她系安全帶。 喜樂站在梧桐樹下瞇著眼看太陽的光暈,一個手掌輕輕的覆在了她的額際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在那只手掌的無名指上,是那枚熟悉的戒指折she著耀眼的光。 等待 喜樂的心怦怦的跳著,慢慢轉過身。兩年沒見,林浩初還是一樣的好看,就如那晚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一樣,他穿著白襯衫,沒有打領帶,領口敞著,外套搭在手臂上,臉上還是那該死的迷人微笑。喜樂的眼睛還沒從刺眼的光芒中恢復,看著他的臉有些模糊,一切都很不真切的樣子。 林浩初看著發愣的喜樂,她眼神似乎沒有對焦,那樣迷蒙的眼神讓他也有些晃了神,林浩初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俯身就吻住了她,直到他已經長驅直入撬開她牙關的時候喜樂才回過神來,她有些懊惱的牙關一用力就感覺到嘴里被一股鐵銹味充斥著。 林浩初放開她,摸了摸唇角,臉上卻笑得狡黠,回神了? 喜樂有些尷尬的瞪了他一眼,抱著書往學校門口走,一臉的冷漠,林先生,放尊重點,你現在這種行為在法律上叫xingsao擾。用老百姓的說法就是,耍流氓! 林浩初跟在她身后,心qíng很好的樣子,唔,原來在法國親自己的老婆也是xingsao擾的一種?我怎么沒聽說過? 喜樂停住腳步,咬著牙恨恨的說,林浩初,你裝什么失憶?我們離婚了。 林浩初撇了撇嘴,輕聲安撫她,別激動。 喜樂轉過身,黑著臉繼續往外走,見林浩初一直跟著自己,她沒好氣的說,你跟著我gān嘛啊,該gān嘛gān嘛去。 林浩初好脾氣的笑著,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剛下飛機就來了,你不是這么對你的前夫吧? 喜樂翻著白眼,林浩初什么時候已經這么完美的蛻變成一個無賴了,兩年不見這變化也忒大了點。她加大步伐,都說是前夫了,還來看我gān什么? 林浩初也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聲音很悠閑的飄了過來,我是來送請柬的。 喜樂愣了一下,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什么請柬? 結婚請柬。林浩初瞇著眼打量她。 喜樂抱著書的手緊緊的攥著書本,噢,跑這么大老遠的來送,林先生你還真是有心了,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林浩初挑了挑眉,親自送過來表明我比較重視你。 喜樂嘴角抽了抽,qiáng忍著把手里的書都全數扔他臉上的沖動,她轉過身對他伸出一只手,拿來吧。 林浩初拿出一個明艷艷的大紅喜帖遞給喜樂,喜樂看也沒看就塞進了書本里夾住,她撩了撩頭發,好了,我已經拿到了,你可以滾了。 林浩初抿著唇忍著笑意,不打開看看嗎?可以就設計給點意見。 喜樂沒好氣的嗤鼻,不好意思,我學的是時裝設計。然后她瞥了眼他手上的那枚婚戒,你破產啦? 林浩初難得的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沒破產gān嘛帶以前的戒指結婚啊,還是你老婆不介意? 林浩初會意,他慢悠悠的轉動著戒指,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款式,我老婆應該不介意吧? 喜樂闔了闔眼,壓下騰騰升起的怒氣,林浩初這個混蛋,越來越混蛋了,她不介意我介意啊,我TM介意得不行!她現在再看他的笑怎么看都各種討厭,喜樂呼出一口氣,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話,你老婆真是個極品! 林浩初想了想,點著頭附和她,是有點極品,她有時候這里不太靈光。他用食指點了點喜樂的腦袋,還別有深意的加了句,比如現在。 喜樂很遲鈍的繼續爆發著小宇宙,自動屏蔽了他的后一句話,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口味還真是不一般。 林浩初嘆了口氣,真想狠狠搖醒某人的榆木腦袋,秦喜樂,你真的不打開看看? 喜樂都懶得再翻白眼了,不看,看見你名字我眼睛會抽筋。 林浩初一頭的黑線,但是依舊好心qíng的誘哄著,在中國重婚犯法的。 喜樂還想再鄙視他幾句的時候,有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和他低聲說著什么。林浩初好像皺了下眉,他思忖了一會走到喜樂面前,我有點急事必須馬上去處理,你他想了想還是什么也沒說,再見。 喜樂有些懵了,神馬qíng況?剛才還一不折不扣的高智商流氓樣,現在又開始扮yù言又止的瓊瑤小說男主了?她gān笑兩聲,好走,不送。 林浩初看了她一眼,最后勾起唇角笑了笑,舍不得我? 喜樂終于是沒能忍住在心里罵了句娘,林浩初,兩年沒見,臉皮的厚度漸長了。 林浩初低低的笑,有空看看那個喜帖,你會很喜歡的。說完就和那個黑衣男子一起走了,喜樂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身邊那個人她也不認識,看著似乎不太像是政府部門的人啊喜樂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可不能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再起波瀾。林浩初是個危險品,喜樂做著心理建設,珍愛生命,遠離林浩初! 接下來的日子,林浩初又消失了,好像他真的只是來給她送結婚請柬一樣。兩個人再見的場景也并沒有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尷尬、矯qíng。 喜樂洗完澡擦著頭發,想了想還是把那個紅色請柬拿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馨香襲來,打開一看,新娘:江一寧,她暗暗吐槽,心里酸酸的想,林浩初還真是只老馬。再看向邊上,新郎卻是:吳修褀!喜樂瞪著眼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江醫生和吳秘書?想起林浩初臨走時的那句你會喜歡的。她馬上就黑了臉,林浩初,不悶sao你會死是不是? 過了一個月,江一寧和吳秘書都打過電話來,喜樂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回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