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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開會穿的,穿它還怎么訓練?東方乾不屑地說,似乎不滿她的無知。 祝琪禎嘟嘟嘴,提著吊瓶走到臉盆架面前。這個臉盆架是個簡單的三角架,中間一個圓環剛好放進一個臉盆,上面及旁邊根本沒有可供掛吊瓶的地方。 想了想沒有辦法,她只好將瓶子放在g上,然后單手抓著毛巾試圖擰gān。另一只掛著針的手上,鮮血立刻涌進了皮管里,并且蔓延的速度還挺快。 東方乾嘴里發出一聲嘖!,然后掐了煙走過來提起吊瓶就訓祝琪禎,你有常識嗎?瓶子能放這么低嗎? 是你讓我自己來的啊,這會兒發什么脾氣? 一邊待著去!說著東方乾將吊瓶遞給她,動手開始搓毛巾,力量之大讓祝琪禎擔心毛巾會給他搓爛了。 東方乾擰gān毛巾轉身,見祝琪禎還站著,沒好氣地說:還讓我繼續? 祝琪禎一把奪下他手里的毛巾,坐進g里,給自己雙腳裹上。往后一靠,卻發現是yingying的墻壁,連個靠墊都沒有。 東方乾倒了臉盆里的水,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時,扭頭說:希望如你所愿,八一那天我不用回家。 祝琪禎心里回了句:走著瞧! gān坐著非常無聊,而且山頂上的白天并不涼快,轉身看看旁邊的書桌上有不少書,便抽了幾本過來,通通是軍事方面的書籍。雖然沒興趣,但總比無事可做好。 沒翻一會兒,便睡著了,之后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它不依不饒的響著,卻不急不躁,一直持續響著。 祝琪禎想,東方乾能有這么好脾氣的一天?坐起后,她說:請進。 進來的卻是一個小戰士,他手里端著托盤說:嫂子,連長吩咐我給你送午飯來的。 祝琪禎甜甜地笑著,說:謝謝,放下吧!她剛想繼續說別叫我嫂子,只見小戰士呀的一聲,說:水掛完了。 祝琪禎抬頭一看,還真是,瓶子里空空的一滴不剩,藥水順著管子緩緩流下,幾乎已經到底端,她急得叫著:快去叫醫生,趕快趕快。 小戰士卻過來抓起她的手,撕開膠帶,直接將針給拔了,嘴里還說:嫂子,這種小事我們都自己來的。摁住咯! 祝琪禎摁住手背,看著面前的小戰士,心想,到底是當兵的,連這事都自己來。 小戰士走后,祝琪禎起身坐到書桌前,看著面前的一葷一素加一湯一米飯,還有一杯甜牛奶,做得清清慡慡。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她想,看來外界所傳當兵的伙食不怎么樣并非事實。 吃完飯,她在連隊里好好轉了一圈,正是午睡時間,所以除了站崗放哨的士兵,并沒有遇上多余的人。她現在怕極了這里的人,早上丟臉的事qíng肯定被他們都看到了。 先去了上次埋小huáng狗的地方,跟它說了一番道歉的話。然后晃晃悠悠地逛著,一圈逛下來,發現這地方還挺大的,雖然只駐扎了一個連,但是走下來還花了不少時間,起水泡的腳隱隱作痛。就在她想轉回去的時候,驚奇的發現這里竟然有個養殖場,養著許多jī、羊、豬,還有不少huáng狗,láng狗卻一個也沒見著。 部隊一夜 回到房間時,發現里面站著一個小戰士,見到祝琪禎,立刻彎起眉眼便笑,嫂子! 祝琪禎認出了他,他就是上次那個死活不肯將狗給自己的人,當時臉可夠嚴肅的,原來笑起來這么好看。 別叫我嫂子。什么事? 他直接過濾掉了前半句,說:嫂子,我叫安易。這些水果是連長讓我下山去買來的,您看您喜歡么?不喜歡我再去買。 祝琪禎看他一眼,抿嘴笑了,看來這家伙是個機靈鬼。在外人面前很嚴謹,在上司家眷面前不忘自我介紹,還一口一個您您的。 不用了,這些就好。我吃不了這么多,你也帶些走吧!祝琪禎說著拿袋子去裝里面的各種水果。 別別別,嫂子,不用了。 你跑了老半天也辛苦了,拿點水果有什么? 開車呢,嫂子,不用跑。 那也辛苦啊,趕快拿著。 嫂子,您就別為難我了,我今天會一直守在您門外,有事您可以馬上叫我。 祝琪禎想了想,掙扎著說:還還真有事。 什么事? 嫂子您說,我馬上去辦! 那個我剛剛找了半天,你們這里怎么沒有女廁所? 安易楞了一下,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原來是有的,不過咱連里一直也沒什么女人來,那些個廁所也一直閑置著,聽說幾年前的某個連長就讓人把所有女廁所的牌子都給摘了。 祝琪禎心想完了,難道真要自己去荒郊野外解決?這附近可都是男人呢! 嫂子,您要信我就跟我來,我在門口給您站崗。 不信你還能怎么辦呢?祝琪禎郁悶地想,好吧,你帶我去。 因為腳痛,祝琪禎一下午都坐在書桌前翻書,因為那張沒有靠背也沒有靠墊的g還不如椅子舒服,所以她寧愿坐在冷硬的椅子上。 晚飯是安易給送進來的,說:嫂子,您吃完就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呢! 趕飛機? 是啊,連長沒跟您說嗎?他讓我明天一早送您去機場,是中午十一點的飛機。 祝琪禎想是該馬上回去了,這婚還沒退成,時間卻只剩下十天了。 你們連長呢?她想這人還真是牛脾氣,早上說完那句話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連自作主張的給自己訂了機票也不說。 在連里,需要我給您去找他嗎? 不用不用,我只是隨口問問。 安易收拾完餐具,從懷里掏出蚊香來,祝琪禎起先沒在意。結果他點了一個又一個,點完三個時還想點第四個,祝琪禎趕緊制止:安易,你想毒死我??? 哪里哪里。嫂子,山上的蚊子多,哪哪都能鉆進來,要不多點些,您皮嫩血鮮的,還不得被它們抬走??! 祝琪禎看看自己手臂上一塊一塊的紅色,腫已經退了,但這些被毒蚊子叮的痕跡,看上去就像得了皮膚病。祝琪禎嘆了口氣,可是我受不了蚊香的味道。 那安易想了想,說:要不您穿著我們連長的衣服睡吧,我們的迷彩服厚實,蚊子肯定咬不動。 祝琪禎想來想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好說:試試吧! 安易從東方乾的衣柜里翻出一件迷彩服的上衣遞給祝琪禎,然后拿著兩個蚊香說:屋里點一個,這兩個我放屋外的窗口去。今晚我一直給您站崗,有事就叫我。 你明天還要送我去機場呢,一夜不睡怎么行?去睡吧,我沒什么事的。 一夜不睡算什么,放心吧嫂子,明天我保證安全把您送到機場。 祝琪禎想這樣太麻煩人家了,便問:你們這里沒有招待所嗎?要不我去招待所住算了。那樣就不必叫人站崗了。 嫂子,我們這里領導少,我們這些服役的也沒多少探親的,所以沒有招待所。以前有家屬來了都是給送山下的招待所的。見祝琪禎沒反應,馬上接著說:嫂子,那沒事我出去了。 祝琪禎點點頭。 穿著東方乾的迷彩服,她一直沒有睡著。衣服很粗糙,疙得皮膚不舒服,g板很硬,睡得腰背痛。被子上有陌生的味道,卻不臭,淡淡的散發出令人安逸的氣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安易就來敲門了。祝琪禎起來看看窗外,yīn沉沉的,灰暗的天色壓得很低。 還沒洗漱完,起g號響起。她慢吞吞地收拾完,看看被子,決定動手疊成豆腐塊,以前軍訓時教過,她憑著記憶動手折騰起來。 這時安易又敲門了,嫂子,您起來了嗎? 進來吧! 安易進來,一看到祝琪禎疊的被子就樂了,嫂子,我們的被子不能這么疊的。說著拆開來重新疊,沒幾下工夫,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呈現在眼前。 經過cao場時,她遠遠的看到所有戰士早已在訓練,綠油油的一大片人。她轉動著視線不停地搜索著,想看一看東方乾在哪里,卻是徒勞。 嫂子,我們走吧! 出發后沒一會兒,天空終于下起雨來,綿細密集。祝琪禎望著不斷落下的雨絲,忍不住開口問道:下雨了你們還要繼續訓練嗎? 當然,風雨不改。 告別了安易,祝琪禎獨自坐在候機室里,看著登機牌發呆。 就這么回去嗎?回去后還有什么辦法可想?她胡思亂想著,卻毫無頭緒。她的前面坐著一對戀人,兩人玩著石頭剪子布的游戲,不時的彈耳朵親吻,甜蜜得如膠似漆。 這些游戲也是以前她和鄭昕彥經常玩的呀!她紅了眼圈,撕掉了手里的登機牌。 拿出手機,顫抖著開始發短信:老爸,對不起,我走了。我一直用著各種辦法來拒婚,為的就是不想讓您太傷心,可最后,我只能用這個方式了。不要找我,過了八一我就回來,到時我還是您的小乖,老爸,好嗎? 飛機起飛前,她撥號給鄭昕彥,他真的如當初約定的那樣,二十四小時開機,而且到了T市后換了新號碼也仍然保留著老號碼,他說這是七七的專屬號碼。 對方一接通還沒說話,祝琪禎便宣告似的大聲說:鄭昕彥,我來T市了,馬上去機場等著我,馬上! 七七,你真的要過來?鄭昕彥的聲音聽上去非常興奮,你現在在哪? 飛機上飛機上,你趕快過去等我,我要第一眼就見到你! 親愛的,我一定讓你第一眼就見到我,我愛你!說完還不忘親上兩口。 祝琪禎關掉手機,心qíng卻激動不起來,她愧疚地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老爸! 逃婚 當祝琪禎穿著并不算gān凈的衣服,手上臉上都一塊一塊紅紅的出現在鄭昕彥面前時,他嚇了一跳:七七,你這是怎么了? 祝琪禎看看手臂,不在意地說:參加野戰訓練營了,被蚊子咬的。你捧這么大一束花gān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