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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他們的jiāo易,那么她必須去。畢竟,他昨晚放過她了。 不會做違法違背良心的事qíng?也不會要出賣身體?雖然是jiāo易,但她還是得確認一下。如果把基本的東西都丟了,還有何顏面活著? 野láng還沒回答,那獵豹冷哼一聲道:就你那姿色,就是想賣也得有人肯瞅一眼。 幸若水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沖這么難聽。但是,她沒有反駁。因為野láng說她要跟著她,那么稍稍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不要跟她作對,以免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這人好像是軍人,軍人應該不會做那樣的事qíng??墒?,她沒有經過任何的體檢選拔,野láng就能把她塞到軍隊里去嗎? 她看著野láng,小聲地確認。你、你是要把我放到軍隊了去嗎? 野láng微微一笑。對。不過,是我的軍隊。而不是國家的。 幸若水愕了一下。 就在這時,尚慤過來報告,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于是,三個人轉戰到了餐桌上。 在吃早餐的過程中,幸若水發現,獵豹連吃東西都似乎在恪守著規律。她有注意到,一個包子咬幾口,大概多久吃完,每次都是一模一樣的。這些習慣,是軍人才會養成的。 原本專注吃東西的獵豹,接收到若水的視線,緩緩地抬眼。冷冰冰的視線,直直地she向她。 幸若水急忙收回視線。她忍不住想,難道野láng要把她訓練成這樣的人嗎?做什么,做保鏢嗎? 心里許多許多的疑問,根本沒有機會問出來,而且也不見得能得到答案。 早餐后約略幾分鐘。 獵豹看著野láng。那我把南瓜帶走了。 野láng點點頭。視線轉向若水,笑著道:若水,我期待你從地獄里出來。 他緩緩地傾身,貼著她耳朵,小聲說:如果他找來,我不會讓他見你,但會讓他知道你很好。 幸若水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隨即,就像小jī似的讓獵豹半拎著出門,扔進了門口那輛敞篷的越野車里。 獵豹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時間,車子就飛馳而去。 幸若水回過頭來,看著空dàngdàng的門口漸漸地遠去,心里有些慌。一拐彎,就什么都看不見了。車子開得很快,還有些顛簸,她必須緊緊地抓牢才能防止被拋出去。 獵豹黑著臉,專注地開車,一聲不吭。 車子很快轉向樹林里開去,樹林里的路高低不平,顛簸得幸若水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要從身體里吐出來了。她緊緊地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尖叫。她不想聽到獵豹的冷哼,更不想被她用那種看螻蟻似的眼神看自己。 高低不平的路似乎沒有盡頭,不時地還有樹枝伸出來。車子沖過去的時候,樹枝就在她的身上留下火辣辣的痕跡,很疼。 幸若水覺得自己要暈了。在暈乎中她還想,怪不得那天她跑不出去,這片樹林的寬廣根本不是她能夠想象的。如果那天她沒有回頭,恐怕只有被野shòu吃掉的份。 終于,視野逐漸地開闊了。沒多久,就遠遠地看到了盒子大小的東西,應該是房子。 當車子一聲吼叫停下來,幸若水根本來不及看清楚眼前qíng況,沖下車吐得昏天黑地。別說是早餐,就是昨天吃的東西都要嘔出來了。胃里像是被攪拌機在攪動似的翻天覆地,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她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獵豹扯了扯嘴角,眼里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吐完了,抬手擦擦嘴角擦擦眼眶。轉過身去,看到獵豹懶懶地倚在車上,眉頭擰得跟一個結似的。對不起。 獵豹黑著臉,邁步往前走。南瓜就是南瓜。 幸若水沒有力氣跟她辯論自己不是南瓜,只能快步地跟上去。惡心的感覺根本沒有退去,但至少比剛才好多了。她一邊跑著跟上獵豹的步伐,一邊轉動腦袋打量著四周。 這里,應該就是軍營。從那些軍綠色的帳篷,那些越野車,還有四周訓練的號聲就知道了。 幸若水被獵豹帶到一個比較小的帳篷里。 獵豹脫下包子,沉聲喊:小莊,進來! 是,隊長! 找個地方,把這只南瓜塞進去。 報告! 說。 隊長,她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誰讓你把她當女人了? 明白!這里只有男人和牲口,沒有女人! 幸若水愕然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部隊了,女人當男人,男人當牲口。這話,她是聽過的。只是,她難道要跟一堆的男人住宿舍嗎?那洗澡換衣服怎么辦? 她沒有時間想明白,就被那人一聲跟我來帶走了。 很快,她被帶到了一個帳篷,找到了自己的g位,還是在上鋪。帳篷里收拾得gāngān凈凈的,那些人都不在,應該是出去訓練了。 然后,那人又帶著她,領取背囊和服裝。 把你那身衣服換下來,快點。那人下了命令就往外走。 在這里嗎?她的問題沒人回答。她只好拿起衣服,跑到角落里飛快地換下來。幸好,這中間沒有人出現。 她換好衣服走出去,那人看了看手上的表,說:動作太慢!不過,你會快起來的。 當天的時間,她就被帶著熟悉周圍的環境。幸若水的一頭長發,被毫不留qíng地剪成了毛寸。在肩頭咔嚓一聲的時候,她心里百味jiāo集。但是,對方的手不曾停頓,很快地就咔嚓咔嚓地剪完了。 幸若水看到鏡子里那個有著毛寸頭的自己,有點想哭的沖動。但是,人家壓根不給她時間來哀悼她的發。 大概到晚飯時間,那人就走了。她一個人坐在帳篷里等。 沒多久,一大隊人馬就進來了。 幸若水心里陡然緊張得厲害,但是當她認出來,先走進來那幾個人是女的時,這種緊張才消減了一些。你、你好。 你是新來的?叫什么名字?那些人倒熱qíng,看到她就圍了過來。 我叫幸若水,剛來的。 我叫暮雨。 幸若水一一笑著回答,暮雨也一一地介紹其他人給她認識。然后就把她帶到食堂去吃飯。男男女女坐在長桌子上,低頭大口大口吃東西。如果憑吃相,壓根無法分別男女。 幸若水還看到了獵豹。她的視線也剛好往這邊看,還是冷冷的,滲人得很。 吃完東西。他們又都出去接著訓練了。幸若水怔怔地看著大家往外跑,覺得自己好像被隔在了他們的世界之外。 她一個人在帳篷里,反復地憐惜疊豆腐塊。大學時候參加過軍訓,基本的東西還是學過的。只是時間過了這么久,得重新回憶起來。 晚上訓練回來,暮雨又拉著她說了很多。最多的,是關于獵豹有多么的變態。不過,很快就到了熄燈的時間。 幸若水躺在g上,對于接下來的生活很忐忑。她好久才睡著,而她剛迷迷糊糊睡著,哨聲就響徹長空。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若水,快點穿衣服集合! 哦。 在幸若水背著背囊沖出帳篷那一刻,她的地獄生涯開始了。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當跳進自己的悍馬,啟動馬達直奔家而去時,鷹長空覺得自己不像一個軍人,而是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去見心動的女生。 副駕駛位的傅培剛,一模一樣的心qíng。 一路上,兩個人幾乎都不說話。差不多到家,剛好是傍晚時分。 鷹長空先將傅培剛送到樓下,然后一秒也不停地倒車沖出去,直奔自己樓下。 跳下悍馬,三步作兩步沖上樓去。拿出鑰匙,打開門的一剎那,表qíng就僵在臉上??誨àngdàng的家,有一股長久沒住人的霉味。 他砰一聲關上門,轉身飛下樓,又跳進了悍馬里。 剛想跟他打招呼的鄰居,愕然地看著他跳進車里飛馳而去。 譚佩詩剛剛下班回來,整個人癱軟在沙發里。公司剛剛上軌道,要處理的事qíng太多。要不停地找客戶,把公司支撐起來。她覺得都要累垮了。 而她心里,傅培剛離去的傷還沒有好,若水又不見人了。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讓她瘦得皮包骨??墒撬植幌胄菹?,因為一停下來,腦子就會想傅培剛想若水,更加煎熬。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譚佩詩下意識地坐起來。隨即,又苦笑著靠了回去。傅培剛回家時,就是這種急切的腳步聲,很好認的。 她還沒收回苦澀的笑容,就聽到鎖被打開的聲音。她嚇得頓時渾身一震,難道是賊?她急忙站起來,像找一個東西當武器??上?,她還沒找到合適的東西,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她驚慌地回過頭,卻在看到進來的人那臉那身材時,愕然地張大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老婆,我回來了。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人。 譚佩詩嘴唇都在顫抖。傅培剛? 是我,老婆。傅培剛心疼地看著削瘦的女人。 譚佩詩發出一聲尖叫,沖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傅培剛!你還活著,你活著!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是不是在做夢?不,這不是夢,不是的 她語無倫次,身體顫抖得厲害。 傅培剛緊緊地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告訴她,他還活著。老婆,我回來了,沒事了!懷里的人瘦得厲害,那腰肢,他十指就能握住。 對不起,老婆。千言萬語,只化成這一句。作為軍人的妻子,她承受了太多太多。 良久,譚佩詩才慢慢地松開手臂,一點一點地抬起頭來。眼里,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外掉。嘴唇邊,卻是笑容。 抬起手,小心地摸著他的臉,暖暖的體溫,告訴她這不是夢。她撲哧一聲笑了,淚如雨下。傅培剛,你活著,你真的活著!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閉上眼睛,眼角淚如雨。你還活著,感謝上天! 兩個人緊緊相擁,分享著彼此的體溫。這一場離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得久來得傷。 當兩個人找到彼此的唇,都像瘋了似的啃咬著彼此,撕扯著彼此的衣服。 不識趣的門鈴,卻在此時大作。 傅培剛抱著媳婦兒,深深地吸氣,平復著幾乎失控的yù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