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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地深了。 籠罩在黑暗中的醫院,也漸漸地褪去了白日的喧鬧,恢復了安靜。 黑暗中,數條黑影如豹子一樣迅速地從各個方向竄出來,幾秒鐘放倒原本躲在暗處的人影。 其中一條黑影竄到三樓某窗戶對下的位置,幾個攀壁跳躍,準確地竄進了那扇窗。 幸若水倏地睜眼,看到眼前籠罩而來的黑影,心猛跳了一下,卻沒有害怕。蒼唯我曾經說過,在A市有他的死敵,想盡辦法利用她來威脅他。 這便是那些人吧??上?,這些人的消息也太不靈通,根本不知道她現在對蒼唯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這樣也好,這樣她就不算自殺,那么蒼唯我應該不會傷害她的那些朋友了吧。這樣也好! 喝!苦笑的若水猛吸了一口氣,因為對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帶著疼惜。 若水,我來救你了。 低沉沙啞的嗓音,無比的溫柔。 說完,男人已經一把將她抱起來。 幸若水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卻因為虛軟,幾乎沒有任何力度。黑暗中,迷蒙的雙眸看不清對方的臉。 男人一把扯過g單,兩下將她包裹起來,綁在自己的身上。長腿一跨,已經踏上窗戶。 若水在這一系列的沖擊里,終于將來人認出來。低低地,喊了一聲: 鷹長空。 是我。 男人只回她兩個字,將她護住,縱身往下一躍的同時,在她耳邊許下承諾: 若水,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手! 若水無法回答,因為劇烈的動作讓她暈眩迷糊。她只是下意識地,揪住男人的衣襟,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中,聽到qiáng有力的心跳,還有胸膛那灼熱的溫度傳遞到自己的臉上,讓她第一次覺得安心。 很快,如豹一樣的人影又從各個地方竄出來,回到停在拐角的車子上。一聲低低的馬達響后,車子很快就消失在暗夜之中,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悄無聲息。 車子在飛速前行,燈沒有打開。 憑著軍人的視力,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隊長如獲珍寶一樣抱著懷里的女子。大家心里都打著問號,但聰明地誰都沒有問。 鷹長空將g單解開,蓋在若水的身上,再將她整個地抱在懷里。 縱然他已經很小心很輕柔,但懷里的若水還是悠悠地醒了。 鷹長空,是你,對不對? 虛弱的聲音,幾近不可聞。 但這些兵王,無一例外地聽得真真切切。但誰,都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鷹長空抓住她冰冷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溫暖著。他更想溫暖的,是她那顆冰冷的心。剛才在病g上,她明明知道有人來,而且很明顯她以為是來殺她的,卻一點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甚至沒有一點害怕。 這一切都告訴他:她不想活了! 是我。 那就好。 黑暗里,她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便徹底暈了過去。 車子里再次回歸沉寂,誰都沒有說話。因為女子那一句話里傳遞的無言的依賴,因為他們隊長臉上的表qíng,讓他們的心qíng無比的復雜。 鷹長空輕輕地撥開覆蓋在她臉上的發絲,看著她瘦得不成人形的臉,心里被鐵掌揪著一樣的疼。 你放心地睡,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很快,車子就到了軍用機場,幾下子所有的黑影便竄進了一架飛機里。 若水,若水! 譚佩詩撲上來,看到若水的臉,哇一聲哭得驚天動地。抱著若水,不肯撒手。 若水,你怎么會搞成在這樣!都是我不好,我應該阻止你的!蒼唯我那樣的人,根本不是你要得起的!都是我不好,我沒有阻止你! 詩詩,你別這樣。 傅培剛也不忍妻子這樣傷心,想要勸勸。 鷹長空伸手搭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 讓她去吧,這樣她心里會好過一些。 說著,人就走到了機窗邊,暗夜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qíng。 傅培剛跟了過去,看著他嘴里未點燃的煙。 隊長,你打算怎么辦? 他不是傻子,如果經過這一系列的觀察,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qíng,那他就枉為軍人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qíng,但隊長肯定是認識若水的,而且隊長喜歡若水! 我要她。 短短的三個字,鏗鏘有力。 傅培剛默然,他們是軍人,不習慣把愛不愛掛在嘴唇??墒?,一句我要你,那便是一生的承諾。尤其是,像隊長這樣的人。 她是個堅qiáng的女孩,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除了這個,傅培剛不知道還能說什么。而隊長,也不需要。 我知道。 他不缺信心,更不缺耐心,他只是心疼! 那你還是想想怎么跟大家招供比較好,我看他們早就想把那些bī供的手段在你身上用一用了。你也知道他們能折騰,到時候鬧得嫂子不敢見人,可沒怪我沒提醒你??! 滾,兔崽子! 一腳狠狠地踹出,傅培剛撒腿就逃。 你說什么? 蒼唯我大吼一聲,一把捏住來人的脖子,用力得幾乎要將他的脖子捏碎掐斷。 說! 夫、夫、夫 蒼唯我松了手,一腳踹在他身上,用了十成的力道。 被放開的人連氣都不敢順,更不敢伸手捂住被踢的胸口,急急跪下來。 我們的人全部被打暈了,夫人被人帶走了。醫院里已經全部搜查過,沒有找到人。屬下該死,愿意接受責罰! 蒼唯我一個轉身,抽出旁邊站著的人身上的槍,砰砰兩聲響起。 跪著的人依然跪得筆挺,只是手臂上血流如注,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qíng。 馬上派人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否則,你們就拿人頭來見我! 是! 身后的人領命而去,如鬼魅消失得無聲無息。 蒼唯我一拳打在墻上,緩緩地瞇起雙眼。磨牙的聲音,清晰可聞。 幸若水,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的!絕不! ☆、005 別怕,有我在 似乎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醒來,幸若水緩緩地睜開眼。 入目是紫色的蚊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腦子還是不能運轉。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蚊帳頂,只是眨眼。 眼睛有些迷蒙,她想抬手揉一揉,卻發現手上還扎著點滴??墒?,這里不像是醫院。 房門被打開,腳步聲往g邊而來。 幸若水緩緩地轉頭,看向來人。 啊 譚佩詩失手打了手里的粥,有一些還濺到了自己的腳上。她也顧不得,只是一頭撲了過去。 若水,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眼淚,又開始像珠子一樣往下墜。但這一回,是喜極而泣。醫生說她已經虛弱到了極點,而且求生意志也不qiáng,快把她給嚇死了! 佩詩 幸若水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看著好友落淚的樣子,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是我。若水,以后我都會陪著你,你不要害怕! 譚佩詩擦擦眼淚,抓住若水的另一只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若水的手好涼! 嗯,我知道。這是哪里? 看到好友,讓若水很安心。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 這里是我家,我和傅培剛的家。 哦。 ??!你睡了這么久,一定餓壞了。我剛才把粥給灑了,我這就去再裝一碗。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話還沒說完,她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還撞到了門框,捂著額頭哎喲哎喲地又竄了出去。 幸若水終于忍不住,露出淺淺的笑容。一覺醒來能看到佩詩這樣富有生氣的樣子,真好! 笑著,她緩緩地閉上眼。一滴淚,滑落眼角,消失在被子里。 真好! 好啦,粥來啦!告訴你啊,我可是熬了好幾個時辰呢!我現在的廚藝比以前好多了,傅培剛也是這么說的。 若水聽著她劈里啪啦的說了一串,只是笑。 你可別不相信啊,等你病好了,我給你煮一大桌子菜,你就知道我沒有chuī牛了!好啦,我現在扶你坐起來,好好嘗嘗本夫人的手藝!我告訴你啊,本夫人的手藝可不是誰想嘗就能嘗的啊。不過啊,除了傅培剛,本夫人允許你隨時點餐,絕不拒絕!怎么樣,夠姐妹了吧? 聽著她怪腔怪調的說法,幸若水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 你知道嗎,以前傅培剛說我做的菜,就連豬都不稀罕吃?,F在啊,他那些個戰友一逮著空就往我們家竄,手里拎的都是食材,我想不做都不行。不過啊,每次看他們吃東西,你一點都不覺的辛苦,反而很開心。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們會把菜汁都給你吃了,讓你覺得你的廚藝是天下最棒的!那種心qíng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慡就是了! 在譚佩詩的幫助下,喝了大半碗粥。又聽她劈里啪啦地說了一會話,輔以張牙舞爪來說明,若水眼皮子就漸漸地重了,又睡了過去。 只是,嘴角邊,還是帶著淺淺的笑容。 譚佩詩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對自己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替她把被子蓋好,這才小心地收拾了碗筷,還有地上被打碎的。 搞定這一切,在g邊坐下,撐著腮看著好友沉睡的樣子。 過了一會,院子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譚佩詩聳聳肩站起來,隊長的動作還真夠快。果然,房門馬上就推開了。 若水。 譚佩詩急忙將食指放到唇邊。 噓她又睡著了,別吵醒她。 鷹長空皺了皺眉頭,放輕腳步走進來。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g上沉睡的人兒。 不是說已經醒了嗎? 醒了呀。還喝了一碗粥,然后又睡著了。醫生說了,她身體虛,多多休息才能好得更快。 本來想取笑他一下的,可是看到他身上還穿著訓練服,滿是泥巴臟兮兮的,便什么也沒有說。顯然,他是直接從訓練場沖過來的,可見心qíng有多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