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究竟在畏懼些什么?
靳容白還沒來得及開口,兩個女人倒是齊齊對望一眼,“好主意!” 簡心是由衷的覺得,能跟路瑤同一天嫁人,想起來也是很美好的,可是路瑤卻是脫口而出,她只是第一反應覺得能互相為彼此的伴娘,真是太好不過了。 但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哪里不太對,如果同一天結婚,那不是過不了兩天她就要嫁人了? 連忙搖頭,“不好不好!” “怎么不好?!逼钅筋H有點jian計得逞的味道,笑著說,“這樣你們也不用彼此糾結誰做誰的伴娘了,你們都是伴娘,也都是新娘?!?/br> “誰說要嫁給你了!”路瑤抗議道,“想得美!” “我說過,你已經逃不了了!”握住她的手,祁慕以宣告著的姿態說道。 “你……你算計我!”啞口無言,路瑤下意識的反應就要摘那枚戒指,可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戴上了,就別想摘下來?!?/br> “好了,你也不用著急逼婚,路瑤也不用恐婚,他從來就是這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你還當真就相信了???別說婚禮沒兩天了,就算還有一個月,準備起來條條框框的事也不少,你們有那個美國時間,還是先去把證給領了,回來老老實實的給我們做伴娘伴郎!” 他這一句話,就算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了。 簡心多少有點失望,雖然也明知道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不過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就算不能當伴娘,也算是半個娘家人,沒差的?!睋]了揮手,也算是安慰自己了。 “等我結婚?那還早呢!”挽住她,路瑤說,“不理他們,我們去看看還有哪里要改的,你這旗袍真好看?!?/br> 兩個人邊說邊走遠了,靳容白和祁慕互相對望一眼,“解決了?” “還好你提醒了我?!逼钅降?,“我媽那里其實不是問題,她不過是一時腦筋轉不過來彎,我只是說,除了她,我只要晨雪,我媽就敗下陣來了?!?/br> 腦海中構想了一下那個畫面,靳容白也不由失笑,“舅媽那個人,也就敗在你的手里?!?/br> “我也沒做什么傷風敗俗的事,不過就是選擇我要選擇的罷了?!彼L吁了口氣,兜兜轉轉,往往到你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還好,還好來得及,還好沒失去。 靳容白微微頷首,往邊上走了兩步,接起電話,“喂?” “靳先生,人找到了?!?/br> ―― 已經打包好了本就不多的行李,簡竹山卻遲遲沒有出門,他站在門口往外看去,說這里是城中村也不為過,到處充盈著腐糜的味道,站在低矮的二層樓上,可以看到不遠處就是高聳的大樓。 這里據說要不了多久也要拆了,畢竟在市中心地段,怎還能容許這樣的地方存在,不過,再繁華的城市,也總有一些藏污納垢的地方,不過是有沒有展露于人前罷了。 終究,還是要離開的,只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么的快。 忘了吧,至少知道孩子們過的很好,至少知道,即便他不在,他們也可以過的很堅強,健康的成長。 提上一個背包,里面就是他全部的行李家當,轉身剛要關上房門,就被人堵在了門口,“簡先生?!?/br> 他回身,看到身后的男人高大如一堵墻,嘆了口氣,“我就要走了,你們老板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簡先生您誤會了,我家先生請您聚一聚,是有事要跟您商量?!彼迷~極為客氣,完全不似之前那粗魯將他綁架上車的人。 簡竹山皺了皺眉,“你家先生是……” “我家先生不方便出現,所以派我來請您,他說他是您的學生,就算要走,也請您務必見上一面再走?!眮淼恼侵x北。 “我,不見任何人?!彼运尖饬讼?,便想低頭繞過他就走,可謝北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山一樣,把他堵個嚴嚴實實,“簡先生,我家先生說,這關乎您最重要的人,請您一定見上一見。我們先生也有句話帶給您,在這b市,不是誰都能一手遮天的,但是憑我們先生的能力,遮一個人,還是不在話下的?!?/br> 簡竹山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不過他沉默了半晌,終究嘆了口氣,“好吧,你的車在哪兒?” “這里不方便停車,勞煩簡先生隨我走到外面的停車場?!彼隽藗€請的手勢。 繞過巷道,在邊上的一個小型超市邊上,倒是有個停車場,因為這地兒能停車的地方不多,所以這不大的停車場里倒是停的滿滿當當。 謝北帶著他上了車,很普通的一輛車,一點都不扎眼,但是窗玻璃倒是貼了個嚴嚴實實,也是想的夠周到的。 “你們先生,是不是姓靳?”坐在后座,簡竹山想了想問道。 謝北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做聲。 車子開的很穩,而且走的都是小路,最后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別墅群里停了下來。 開到最后面的一棟獨門獨戶的別墅前停下,“簡先生請進去吧,門并沒有鎖,我們先生就在里面等著您?!?/br> 往外看了一眼,這里的每一棟別墅間隔著的距離都比較遠,既有足夠的采光,又能保證絕對的隱私,簡竹山稍稍放下心來,這才下了車,推了推門。 門果然開了,他這次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門內,茶香芬芳。 剛一進屋,那股清幽的味道就讓他精神一震,這些年埋在心頭的那些陰郁似乎也掃開了不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點。 “金駿眉?!彼事暤?,然后信步走了進去。 靳容白正在沏茶,聽到他的聲音,稍稍抬眉,“老師,恭候多時了?!?/br> 頗有些感慨,簡竹山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多少年了,別叫什么老師了,我也,擔不起?!?/br>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叫一聲老師,便是一輩子的。不過,既然老師這樣說了,那就換個稱呼?!鳖D了頓,他在簡竹山的面前放下茶盞,“岳父大人,如何?” 簡竹山伸出的手,僵了僵,微垂眼眸,并不言語,直接端起茶盞放在鼻翼前,輕輕的嗅了嗅,“香!” 靳容白微笑起來,“特意為您準備的?!?/br> 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喝過這樣的好茶了,人一輩子,總會有點喜好、偏好,或者說心頭好。 有點愛好并沒有什么,但是一旦你有了這些東西,就等于有了缺陷,有了別人可以作為攻陷你的缺陷。 一貫喜愛的茶,經歷過這么多的事再到嘴里,也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您出來的時候,我曾派人去接您,不過不巧,似乎比您出來的時間晚了五分鐘,不知道您去了何處?”靳容白開口問道。 “自然是回住處去?!彼畔虏璞K,抬頭看他,“如果說,過去你我曾有什么交集,也不過是一起探討了一些對人對事的看法罷了,時隔多年,你并不欠我什么,同樣的,我也不欠你?!?/br> “然而以今時今日你我的地位而言……”抬起一只手,在彼此的面前比劃了一下,“實在不適合再這樣坐在一處了。謝謝你這杯茶,珍重!” 說完,他站起身來,似乎打算就此離開了。 “您真的不打算,去看一看嗎?”靳容白朗聲道,他將手里的東西往簡竹山的面前,推了推。 簡竹山怔住,緩緩的轉過身,從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鮮艷的紅色。 “也沒什么,好看的了?!彼恼f,抬腳要走。 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固執,靳容白直接拿起那些東西,二話不說閃身到他的面前,舉起那只手,“這里是請柬,還有機票?;槎Y并不在這,會在法國舉行,不妨坦白的說,小樂也在那邊?!?/br> 聽到兒子的名字,簡竹山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是的,我想您也知道,小樂在十年前就因為受到刺激,精神發育不太健全,這一年多來,一直在國外做治療,目前,恢復的還不錯?!彼D了頓說,“難道您就不想親眼看看女兒的婚禮,不想看看兒子現在恢復的如何了?難道您真的就那么狠心,打算這一輩子都跟他們不再相見了嗎?” 然而簡竹山并沒有說話,他甚至也并不看靳容白手里拿著的那些東西。 見他始終是這幅態度,一直溫和的靳容白終于動了怒意,“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畏懼些什么,你的兒子在努力恢復,你的女兒也不放棄的想要尋找線索,她念大學,念法律,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她是想幫你打官司,想幫你翻案!她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可是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想要相信你,可你卻一絲機會都不給她!”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留給他們的就是一輩子翻不了的恥辱,你要讓他們一輩子都活在被人指指點點的陰影中嗎?老師你這般傲骨的人,怎么連自己的名譽都不要了呢?” 簡竹山深吸了一口氣,“有你在,他們都會翻篇的,現在過的,不也是很好嗎?” “你站??!”看到他還打算走,靳容白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把機票請柬和錢都塞到他的懷里,“這些就在這,去不去,我也逼不了你,不過如果你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當然的以為他們過的很好,那就繼續這樣幻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