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幕 不過已為耄耋年。
‘瀟瀟風雨游子吟,又復苦窯十載寒。 如似一夢晚幕矣,不過已為耄耋年?!?/br> ——荊·俎麓《游子殤·其八》 風雨瀟瀟,游子落榜,沿著路途唱著小曲,感嘆著自己又要寒窗苦讀十年,這些好像一幕電影,電影結束,我已經垂垂老矣,可是,我不過只是耄耋之年,有什么老的呢? 此日,夜。 殿外下著雷雨,刺眼得閃電讓行路的人們睜不開眼,雷聲卻不大,微微有‘雷聲小雨點大’之感。 而此時,荊帝卻忽的睜眼,似是做了一個噩夢,但是……他的眼睛瞪著床角,似乎被釘住,無法移動。 那是一顆人頭:眼睛,耳朵,鼻竇,嘴唇皆被挖去,那幾個洞中,滿是黑血。 這是半月來的第一十六顆頭顱,每一次,都在自己最為虛弱或者自己剛剛醒來時,被放于床腳。 荊帝已經麻木,但是今天這顆頭顱卻無法讓荊帝麻木,因為這是岙親王的頭顱!是自己兒子的頭顱!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都已經求饒了!你還想怎么樣!”荊帝起身看著周圍的黑暗,哭泣道。 自己已經忘記自己求饒了多少次,但是……隔夜卻又有一名‘冥廊’被殺!掛在自己的床頭上。 “你求饒?如果你是真心求饒,我自然不會找你,但是……你卻不是??!”那道黑影暗中看著荊帝,冷笑一聲。 “……我到底該如何?你告訴我!告訴我!”荊帝看著周圍的黑暗,他覺得自己已近崩潰,若不是早上不會如此,他早就崩潰了。 “……我也懶得在看到你的嘴臉,況且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以后不要再得罪你不該得罪之人!”那道黑影哈哈大笑,霎時離去了。 荊帝看著周圍,長舒一口氣,如果再有半月……自己定然自刎。 現在的荊帝,披頭散發,龍袍被踢落,狼狽不堪。 荊帝看著虛空,冷笑一聲,“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以后……我會讓你死的很慘!這個荊朝,不會有你的藏身之處!” 而那顆頭顱,已經被荊帝忽略,它的血一直在流,流到了……那塊用大理石制成的地面上。 與此同時,那道黑影在帝都房屋的屋檐上疾步行走,很快,便到了軍寧鐵騎總帳前。 那道黑影摘去面具,變回了那位靜親王張朔憶。 朔憶搖搖頭,雖然魔障可以使他的戰力無限般增長,但是他的頭顱卻會因此受到撕裂般得疼痛。 朔憶走入軍寧鐵騎總帳,帳內空無一物,在今日早晨,裝備就已全部鑄就完畢,軍寧鐵騎一部分護送‘墨非墨’與全部軍寧鐵騎的家人與馬匹,還有一部分,則靠著‘墨非墨’被運送到峽谷對旁,吸引敵人主力。 朔憶,洱瑞,紀瀝,曦裕,廖鵠,五人則留在軍寧鐵騎駐地,與之作最后的道別。 現在,軍寧鐵騎駐地略顯蕭索,其他四人都在想著什么…… 自己和這處軍寧鐵騎駐地共同生活了二十年,此時一別……可能死后方可再見。 朔憶低嘆一聲,走入了那無盡的黑暗…… 翌日,五人走到了那道峽谷旁,峽谷已經被‘墨非墨’的箭矢插出了一座鐵橋。 輕輕走上那座鐵橋,倒也穩固。 五人走上鐵騎,每一步都是仔仔細細,小心翼翼。 走了大概半刻,五人才都踏入那道峽谷對旁。 朔憶用軒轅夏禹砍斷了那些鐵鏈,因為‘墨非墨’已經被軍寧鐵騎搬去,所以那些鐵鏈一被砍斷,整座鐵橋便直接奔潰。 看著對面似乎被人攻取的軍寧鐵騎,火光燭天。 朔憶低嘆一聲,與其他四人騎上自己的馬,離開了這座骯臟泥濁得帝都…… 有人說,那場大火燒了三晝夜,軍寧鐵騎駐地就此化為塵煙,只留下,那一面面被燒空的城墻。 …… 距離朔憶離開帝都,已有半月,現在的荊朝已經在各地軍寧鐵騎的煽動下紛紛獨立。 現在,除了荊朝直接控制的十三個郡,朔憶已經得到了大約十五個郡。 軍寧鐵騎開始在各地化整為零,大肆招兵買馬,那在渝方帝國訓練的一百萬軍隊也陸陸續續得抵達由廖鵠定下的荊朝帝都——‘嶅梓郡’與周圍三郡的聯合。 根據廖鵠推衍的結論說,這四郡的聯合,恰巧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所鎮之處方向一致,隱隱有龍氣聚集。 朔憶聳聳肩,廖鵠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反正不會有錯。 此日,‘嶅梓郡’內。 五人正在‘嶅梓郡’的一處客棧談笑風生,因為五人的身份特殊,客棧掌柜將他們安排在一處靠窗之地。 “現在……我們手掌一十五個郡,已經有稱帝的實力!”紀瀝看著四人,輕啄一口熱酒道。 “稱帝?的確可以,我們通過變賣家產與一十五個郡的財力總和已經超過八千萬兩黃金,不怕財政吃緊?!倍鹞⑽⒁恍?,點頭道。 “而且……我們已經整編了大約千萬部隊,與荊朝部隊持平?!标卦9恍?,朔憶愿意稱帝,大家都很開心。 “而且……我們還有墨陽魚和一十五個郡中最為頂尖的三十萬名鐵匠師,一月可以鑄就處幾萬件裝備,不怕荊朝來犯!”廖鵠微微一笑,這一次……自己可是開心不已,讓荊帝惡心,他就開心。 “看來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可以考慮稱帝事宜了!”洱瑞微微一笑,道。 朔憶輕啄一口熱酒,點點頭,繁瑣的事都被五人攬下,自己只要點頭就可以。 “對了!還要有一枚國璽!我們現在馬上要鑄造!稱帝沒有國璽,像什么?”廖鵠輕搖鵝毛扇,提醒道。 “要說國璽……我倒是有一枚,上次荊帝給我的?!彼窇浛粗娜?,笑道。 “國璽給你?什么意思?國璽給了你,那么……荊帝用的國璽是什么?”紀瀝看著朔憶,不解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想要以此來陷害我,不過還沒來得及陷害,就被我先行離去?!彼窇浳⑽Ⅴ棵?,得出了一個結論。 “……估計是!那么那枚國璽在哪?我們可以讓墨陽魚融化那枚國璽,鑄就出一枚新的國璽?!标卦|c點頭,笑問。 “……現在那枚國璽應該在漓珊手上,我讓她去拿的!”朔憶點點頭,答道。 “這是小事,關鍵是,登基大典在幾月?是只讓一些官員參加,還是讓平民百姓共同見證?”廖鵠看著朔憶,問道。 “幾月你推衍后在告訴我,不過登基大典一定要平民百姓共同見證!”朔憶看著廖鵠,嘆道。 “是!不過……國號還是為荊嗎?是不是不太好?”廖鵠看著朔憶,又問道。 “有什么不太好?我覺得挺好??!不過……如果有他國來朝,就說我們是北荊?!彼窇浛粗矽],因為自己手中掌握的一十五個郡大多在北方,所以朔憶就想出‘北荊’這個國號。 “我知道了,國璽搞定,登基大典搞定,人搞定,兵力搞定,裝備搞定……似乎一切皆備?!彼窇浛粗娜?,笑道。 “的確……你就安心期待著你那盛大得登基大典罷!”洱瑞哈哈大笑,隨即起身,去付酒錢了。 只剩朔憶紀瀝曦裕與廖鵠,三人則在談論著關于朔憶稱帝的一切。 而朔憶,則一邊啄著熱酒,一邊看著窗外,眼神迷離。 “母親……如果你還在,肯定不會希望我背叛荊朝,可惜,不是我背叛了荊朝……而是荊朝背叛了我!” …… 不曉得時間的快,就如同人不知道女子的心思,會死的很快。 一月很快便過,此日,是一月初八,是廖鵠推衍出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朔憶的登基大典在廖鵠推衍出日期前便早早開始準備,一切從奢。 皇宮在朔憶離開帝都半年前就在暗中籌建,現在已經建畢。 皇宮由黃金制成,一些不能用黃金建造之處也被洱瑞與軍寧鐵騎用沰石刷上金漆。 國璽也已經鑄就,在原先荊朝國璽的層面上又加上沰石,鑄造出一枚帶有黃帝與蚩尤兩者像的國璽。 國璽下刻有‘靜思明初’,以代表朔憶此時的心情。 朔憶身著龍袍,漓珊則穿著后袍,淇牧則在一旁,穿著貴妃的衣裳。 朔憶與漓珊一同踏上用白玉鑄就的階梯,一階接著一階,朔憶的心中也隨之平靜。 待到朔憶與漓珊手牽手一齊走入皇宮,坐上龍椅時,朔憶知道了荊帝為什么要殺自己。 這無上權力所帶來的快感,想必九成九的皇帝都不舍得給予他人。 可惜……朔憶就是那一分之人。 “朕今日登基,洱瑞紀瀝曦裕廖鵠四人功不可沒,軍寧鐵騎隨朕多年,亦是有功,宣旨罷!”朔憶一甩龍袍,看著身旁的宦官道。 那位宦官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紙詔書,用著尖細之音,喊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出身貧寒,得靜親王位后又受jian人陷害,故朕建立此國,號荊!洱瑞紀瀝曦裕廖鵠為此付出極大心血,亦是開國功臣!故朕封洱瑞為思親王,掌荊朝軍權,除朕外,思郡王為皇!紀瀝封信親王,掌荊朝副軍權,思親王不在,信親王為皇!曦裕封武親王,掌荊朝副軍權,信親王不在,武親王為皇!廖鵠封博親王,掌荊朝軍師總權,與思親王同位!軍寧鐵騎各位,皆封國公!以自己之姓為封號!欽此~’” “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