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幕 一騎天山履跡行。
‘殘身上使天山守,熱酒一壺三息冰。 忽聞馬踏廬前雪,一騎天山履跡行?!?/br> ——荊·胡祖《天山曲·其六》 胡祖,荊朝末期最為悲哀之人,其才學不下朔憶,也頗有遠見,可惜生錯了時期,如若生于荊朝前期甚至荊朝后期,他都是宰相之材。 他因為與荊殤帝的意見不和,被荊殤帝貶至祁連山(古詩中所說的‘天山’一般都不是現在的天山,基本上都是祁連山。但是……也只是基本,不是全部。)做了一位虛職‘太守’,在那么高的山上只有一座草廬,熱了酒,不過幾秒鐘就會被凍成冰,一日……卻聽到草廬面前卻有馬聲,出門一看,竟然是一位男子獨自一人驅馬在天山的道路上,緩緩前行…… 軍寧鐵騎與荊軍對抗已有三日,三日來,不斷有一些太守縣丞發出了反對之音,但是因為荊朝實在太大,若要傳遍整個荊朝,約要半年時日。 此日,荊朝皇宮內。 兩側大臣看著荊帝,似是要說些什么。 荊帝看著大臣,面露無奈,這一次被張瑋鑠下套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荊帝,還不如一個親王! 此時,一位大臣走出隊列,行禮問道:“荊帝,靜親王一事……下臣暫且不論,但是……帝都周圍的郡縣都發出了反對之聲,想必荊帝都已知曉,但是……下臣想問荊帝,如果不理會這些反對之聲,執意去圍剿軍寧鐵騎,這些縣丞都會集中起兵,我們的主力都被軍寧鐵騎拖住,其余兵力抵御不了‘集中軍’,我怕那些士兵會理應外合,使得我軍腹背受敵,從而潰敗,導致帝都民心不壹,逼迫您修改旨意,如若如此,荊帝您不就成了喪家之犬?” 荊帝看著那位大臣,眼神迷茫,自己做錯了嗎?如果自己不咄咄相逼,如果自己不垂涎權力,如果自己懂得識人用人,如果自己知曉治國之道,如果自己……沒有殺了他的母親……,如果……可惜沒如果! 自己已經做錯了,那么就一錯再錯吧!自己是荊帝!我,才是真正的天子! “沒有如果!朕說過了,軍寧鐵騎心懷叵測,欲奪皇位!靜親王張朔憶不明黑白,當斬!其他人若幫之,同罪論處!退朝!”荊帝看著兩側大臣,揮袖吼道。 隨即起身,走出朝堂 只有身后,尚有那尖細的‘退朝~’之音…… 與此同時,漓珊也從劍冢中走出,面容上有顯而易見得驚詫。 “劍?這都可以稱為‘劍博’了!”漓珊自嘲一聲,想著自己已經瞞了朔憶那么多年,但是也沒有想到,朔憶也隱瞞了自己。 那些劍,都是漓珊想都沒有想過的……全部都是兵器榜前五十的存在! 兵器榜一共一千把劍,最頂尖的五十把劍基本都在,朔憶是如何做到的? “稽陸,朔憶是如何得到這些劍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漓珊看著稽陸,微笑問道。 稽陸行禮,恭敬得答道:“我也不知道的非常仔細,只是知道,這些都是統領在東西南北四伐中得到的,有些是那些俠客的后人給予統領,還有一些就是從敵軍將領中得到或者國家國庫中得到,還有……便是統領用錢換來的?!?/br> 漓珊點點頭,朔憶的四伐贏得非常艱難,滅了近百個國家,奪取了一些國家五成甚至九成的領土,這才換來了荊朝十余年的和平! “那么……朔憶是用多少錢換來了多少把劍?”漓珊又問。 “……大約三把,一把是魚腸,因為斷裂,所以只用了三兩黃金,一把是干將莫邪,用了幾百兩黃金才從一位鐵匠手中得來,一把是……好像是赤霄,因為那位男子沒有看著這是赤霄,所以只用了三十兩黃金?!被戁に紟紫?,行禮應道。 “……好吧,走!回去保護靜親王府?!崩焐嚎粗?,點點頭,隨即走去。 稽陸看著漓珊,點點頭,霎時消失。 …… 與此同時,軍寧鐵騎駐地。 荊軍早已鳴金收兵,如果再打下去,荊軍尚未摸著城墻,就被那火藥拖死。 軍寧鐵騎看著那些荊軍,暗暗搖頭,如果自己不再為荊朝效命,這個荊朝……還可以維持嗎? 城墻外滿是深坑,四肢散落,深坑中滿是血液,令人欲吐。 軍寧鐵騎粗略一估,這一次大約擊殺了六萬荊兵。 那位萬夫長看著‘墨非墨’,此時的‘墨非墨’已經稍稍發熱,雖然是木與精鋼合制,但是也會發熱,更有甚者,以前尚未研制完成時,還會因為太熱而**。 現在自然不會如此,但是發熱還是不可避免。 而此時,朔憶正在那道峽谷旁,已經借著剛剛轟隆得爆炸之音運送了三萬余軍寧鐵騎,洱瑞與曦裕亦是如此。 因為不能大聲講話,所以洱瑞與朔憶只用手勢溝通。 兩人商定完畢,便同時轉身,去找尋屬于自己的路。 洱瑞做出噤聲得手勢,軍寧鐵騎立即會意,不再出聲。 三萬余人疾步穿梭于雨林內,發出的聲音基本可以忽略, 而遠在三百里外的一名荊兵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對著另一位荊兵道:“剛剛我好像聽見有爆炸的聲音?” “什么爆炸不爆炸的,那是軍寧鐵騎在抵抗!真是的!”那名士兵望了望那片雨林,嗤笑一聲。 “哦!”那名荊兵撓撓頭,望著那片雨林,低聲喃喃:“為什么……我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此時,軍寧鐵騎已經步行百里,若不是一直在找繁雜茂密得雨林道路,恐怕還要更快。 洱瑞看著曦裕,轉手伸出兩指。 曦裕立即會意,與身旁的兩人一起走至洱瑞身旁。 “你們要知道,這一次我們要對付的是數倍于己的軍隊,我們必須智??!你們兩個,馬上帶著一萬軍寧鐵騎從左側與右側行軍,進攻敵軍左右翼,我與曦裕直取敵軍,吸引敵軍主力,你們乘機而入,剿滅敵軍左右翼后,立即圍剿敵軍主力?!倍鹂粗鴥擅f夫長,低聲道。 那兩名萬夫長點點頭,帶著自己的一萬軍寧鐵騎,從左右側疾步行軍。 洱瑞與曦裕則帶領剩余的軍寧鐵騎,沖向荊軍。 在尚有十里距離時,洱瑞揮手,示意停軍。 軍寧鐵騎立即停步,不曾發出一點聲響。 洱瑞蹲下,軍寧鐵騎隨之蹲下,洱瑞看著前方微微有些模糊的身影,微微蹩眉,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而此時,霧蒙蒙得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林做起了軍寧鐵騎的傘,但是荊軍沒有,但是荊軍依然在等待。 微微有幾滴雨落至洱瑞的肩頭,但是洱瑞混不在意,依然看著前方的荊兵。 雨愈落愈大,縱使是雨林,也無法完全遮掩,滴落在軍寧鐵騎的肩頭上。 雨幕使得視線愈發模糊,洱瑞微瞇眼眸,不管雨勢,依然在等待。 漸漸的,小雨變為暴雨,也不知怎的,荊軍依舊在等待,甚至沒有一人移動位置。 洱瑞心中暗贊,這是朔憶間接訓練出的士兵,看來……的確有軍寧鐵騎的一絲風采。 雨林已經完全無用,暴雨壓下樹枝,直接打在軍寧鐵騎身軀上。 現在,就是等!等荊軍移動,只要移動一絲,洱瑞便可一舉擊潰。 因為軍寧鐵騎的鎧甲在步行中會發出聲音,所以軍寧鐵騎此時穿的是一種外面是牛皮,里面則是天蠶絲,雖是能夠抵御兵器,但都不防水。 軍寧鐵騎早已濕透,雨水使得身軀極為難受,但是軍寧鐵騎皆未移動,甚至一絲都沒有。 洱瑞依然在等待,看著前方的荊兵…… 漸漸的,入夜了。 雨勢也小了,但是洱瑞還未有出兵的意圖,沒有絕對的把握,洱瑞不會出兵。 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突然,荊兵內似乎有了一絲怨言,將領也絕對無人會來,便起身,與荊軍一同離去。 “出兵!”洱瑞立刻起身,軍寧鐵騎也隨之起身。 一萬軍寧鐵騎霎時沖出雨林,喊殺聲縈繞天際。 荊軍看著沖來的軍寧鐵騎,似是呆住,怎么會……這樣! 荊軍立刻擺開陣勢,欲抵御軍寧鐵騎。 可是,洱瑞拿著一把彎刀便躍起落入敵陣,肆意砍殺。 洱瑞面容嚴肅,殺人他早已習慣,不習慣的,只是血液會沾到他的彎刀上。 曦裕大笑一聲,舉著兩把白玉雙劍便沖至敵陣,將盾兵斬殺。 荊軍已然大亂,此時,左右的軍寧鐵騎同時沖出,沖入荊軍左右翼,因為荊軍的主力都被洱瑞一軍拖住,左右翼防衛薄弱,很快,便被剿滅。 現在的荊軍,大部分崩潰,只有少數依然頑抗。 當洱瑞再殺一人后,便看向曦裕,曦裕正大笑著斬殺四人。 洱瑞大吼一聲,“曦裕,殺主將!” “好!”曦裕大笑一聲,一踏地面,借勢躍起,雙劍直刺那位主將咽喉。 那位主將看著愈來愈近的白玉雙劍,揮劍一擋。 可是白玉雙劍哪有那么好擋,直接刺透那把鋼劍,插入那位主將咽喉,那位還欲說些什么,可惜尚未說出,便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