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幕 兒子想要組建軍隊?
翌日,朔憶在未關的窗外的鳥鳴嚶嚶而悠悠醒來。 起身微揉自己水腫的眼睛,身旁的漓珊因為昨天睡得太晚,尚未睡醒。 朔憶輕輕拿起薄被,下床后,再輕輕放下。 穿好衣物,便走到漓珊身旁的小床,逗起檁妤來。 檁妤已經兩歲多(中國人習慣把剛剛出生的嬰兒過完他出生的那一年后計為一歲,無論離新年還有幾月,想要了解更多的人,可以參考林語堂先生的著作《蘇東坡傳》,里面有關于這個問題的一些解答。),整張俏臉的端倪可見一斑。 朔憶可以擔保,檁妤以后必定不會淌入帝都這潭渾水中,除了自己的兄弟親友外,自己在檁妤十五歲可以嫁人前,不會將其帶入公眾視線。 洱瑞曾經與朔憶偷偷商議:“朔憶,你說,如果我以后生了兒子,你就把檁妤嫁給我兒子,好不好?” “不要!” “為什么!難道我護國將軍洱瑞的兒子配不上你的女兒嗎?” “配不上!” “為什么!我和你多少年兄弟了!趁此機會成為親家,不是很好嗎?” “不好!” “到底為什么!好說歹說的,還是不可以,到底為什么!” “因為,你一沒有紀瀝俊逸,二沒有曦裕單純,三沒有稽陸冷靜,你要我的女兒嫁給你的兒子?” “因……因……因為我有一顆熾熱的心!我可以擔保我的兒子一定會善待你的女兒!” “熾熱的心?那能夠吃嗎?” “不可以?!?/br> “能夠賣嗎?” “……恐怕不可以?!?/br> “那跟我說什么,我是實物主義者,你一沒我有錢,二沒我俊逸,三沒我踏實……你說,你有什么可以來當我女兒檁妤的嫁妝?” “啊~” 說是如此,但是如果洱瑞在他兒子十五歲時上門提親,朔憶還是可以勉強答應的。 …… 檁妤與朔憶似乎冥冥中有些緣分,注定朔憶此生是檁妤的父親。 也注定了,自己的一生,不會風平浪靜。 檁妤被朔憶逗得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淑女的模樣。 “唉!檁妤,你可要知道了,作為女子,笑時只可以微笑,不可以大笑??!”朔憶兀地板臉看著檁妤道。 檁妤似乎是被朔憶的嚴肅驚著,嚎啕大哭起來。 正所謂:“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rou做的!” 所以,朔憶從小時候到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女子哭泣。 當女子哭泣時,朔憶就會不知所措,而自己所做的,反而會讓女子哭泣地更甚。 現在的朔憶,根本不知道該這么哄檁妤,只得一邊輕搖檁妤,一邊苦笑著喃喃:“檁妤,你說淑女,不能哭的!好嗎?我們的檁妤最乖啦!” 可是檁妤還是不為之所動。 哭泣聲鬧醒了熟睡得漓珊,她轉身看著朔憶,看著嚎啕大哭著的檁妤,一副云里霧里得模樣。 “怎么了?檁妤哭得那么厲害,是不是餓了?”漓珊起身,梳理下蓬亂的長發后,便走到檁妤身旁,抱起她后,微微顛起,再抱以清純的笑容,讓檁妤的哭泣聲漸漸消了下去。 “你還真是比我來的會哄孩子?!彼窇浛粗焐簱u頭苦笑,自己以前哄衡知的時候也是讓衡知嚎啕大哭,差一點連嗓子都哭啞。 這是朔憶一段除了漓珊外,任何人都不知曉得歷史。 “我也不知道,你打仗殺敵非常在行,怎么連哄孩子都做不到?”漓珊也對朔憶抱以微笑道。 “或許是我的雙手沾滿了人血吧!小孩子是看得見亡靈的,可能……衡知與檁妤都被那些亡靈驚著了?!彼窇浛粗约旱碾p手苦笑道。 “好了,我們就不能換一個問題嗎?”漓珊看著朔憶落寞得苦笑,心中暗暗擔憂。 衡知和朔憶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的一般,不管從外貌,性格,做事方式,為人處事都極為相似。 只是在性格里加了些漓珊特有的女性的陰柔,同樣,衡知的外貌,除了朔憶的剛強外,也增添了一絲陰柔之美。 也是因為衡知與朔憶性格幾乎相同,他們父子才會懷有同樣的自卑。 或許您聽著非常好笑,朔憶這么一位完美的男子還會自卑? 當然!不過按照嚴格意義來言,朔憶并不是自卑,而可能是患有輕度精神分裂癥。 “好了!你以為呢!那么以后不要再殺不該殺的人,不就可以了?”漓珊看著朔憶,微笑道。 “好!我答應你,不殺不該殺之人!”朔憶起身,與漓珊和檁妤來了鉤。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得人是大豬頭!” …… 朔憶與兩人拉勾后,便走出房門,到了馬廄,騎上奇裕,沖向軍寧鐵騎駐地。 大約半刻鐘后,朔憶便到了軍寧鐵騎駐地,走進軍寧鐵騎總帳,除了三人在聊天外,衡知竟然也參與其中。 走進總帳時,四人正聊得不亦樂乎。 “怎么了?聊得那么開心?”朔憶看著四人笑問。 “朔憶,你兒子想要和你一樣,組建一支騎兵營,正在請教我們呢!”洱瑞哈哈笑了幾聲后,應道。 “少主的想法很奇特呢!是一位可造之材?!奔o瀝也笑著贊賞道。 “對??!朔憶哥,我還想你來說說呢,結果‘說曹cao曹cao到’??!”曦裕也笑著答道。 “衡知怎么了?突然就想要組建騎兵隊了?”朔憶望著衡知不解得問道。 “父親,您上次與我談論的‘夢’,我回家一直思考,我思考了整整一夜,我才明白,我的‘夢’,就是像父親您一樣浴血奮戰,沙場裹尸還!”衡知堅定得望著朔憶答道。 “那么,你是否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朔憶聽到衡知的豪言壯語,心中暗暗贊賞,不過面容依舊嚴肅得問道。 “我做好了!”衡知點頭答道。 “那么你是否習慣了刀槍斧鉞刺進骨rou時,士兵的慘叫聲呢!”朔憶微笑著問道。 “我習慣了!”衡知答道。 “那么你是否知曉用兵之道,如何運籌千里呢?”朔憶又問。 “我知曉!”衡知答道。 “說來聽聽!”朔憶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不知自己的兒子會如何用兵呢? “有‘殲擊法’,‘阻擊法’,‘狙擊法’,“離間法”……”衡知侃侃而談,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等等!這是誰教你的?”朔憶望著衡知,面色不知比之前差了多少。 看著自己父親冷漠嚴肅的面色,衡知心里也沒底起來,“是……是我們老師教我們的!” “真是誤人子弟的老師!難怪這些年學院的畢業生一代不如一代了!”朔憶暗自嘆了口氣,道。 “怎么了?父親,這沒有錯???”衡知看著朔憶憤怒的模樣,不解道。 “沒有錯!是沒有錯!但是如果你只能把這些知識強記但是不能靈活運用,那么你們和‘紙上談兵’有什么區別!”朔憶望著衡知,冷漠道。 “是!父親!我會好好靈活運用的!”衡知也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深深鞠了一躬道。 “好吧,和我走,我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士兵!真正的統帥!” 朔憶的步伐,衡知心里暗暗打鼓:“父親怎么回事,難道我說錯什么了嗎?” 朔憶瞥了衡知一眼,似乎知曉衡知心里想些什么。 朔憶與衡知走到了軍寧鐵騎的演武場,一十五萬軍寧鐵騎無言得佇立于此。 洱瑞則自顧自得在大吃大喝,朔憶對此也沒意見。 紀瀝在軍寧鐵騎中除了是一團統領,也擔當軍師一角。 現在正在監視著一十五萬軍寧鐵騎,自己也是站的筆直。 曦裕則是小孩子心性,站不牢,一直在軍寧鐵騎旁邊轉悠。 朔憶走到洱瑞身旁,一把奪下手中的蘋果,道:“你看看你!紀瀝曦裕都在為軍寧鐵騎那監督著,只有你!在這里擺了張躺椅躺著!還大搖大擺得吃著蘋果,你還好意思做軍寧鐵騎的統領!” “哎呀~朔憶,有了紀瀝曦裕,我還去不就顯得多余了嗎!而且是他們不要我過去的!關我什么事?”洱瑞起身埋怨道。 “那是他們客氣!快去!去!”朔憶拍了洱瑞一下,面色嚴肅道。 “好!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訓練!”洱瑞被朔憶逼的沒法,只得走到紀瀝身旁。 “你怎么來了?”紀瀝看著洱瑞,似乎有些詫異。 “朔憶叫我來的,否則我也不愿意?!倍鹈嫔珶o奈,但還是脫下手腳上的鎧甲,向著軍寧鐵騎吼道:“好了!紀瀝訓練你們也訓練的夠久,現在,我來了!全軍脫下手腳鎧甲,腳綁上六十斤鐵石,一腳一塊!手纏上土石三十斤,一手一塊!給我圍著軍寧鐵騎駐地總營跑三百圈!” 聽到洱瑞的話,衡知心里一驚,這么恐怖!手腳綁纏重石暫且不論,光是繞軍寧鐵騎駐地總營跑三百圈,這便是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 軍寧鐵騎駐地有多大,連朔憶也說不清,只有當年禮部根據調研帝都的地勢所描繪出的地圖,才清楚完整得將軍寧鐵騎駐地的大小描述出來。 占了整座帝都面積的一成!帝都根據當年的地圖,大概有五萬里闊,十萬里長!如果將帝都看作一個長方形,那么根據長方形的面積公式(長乘以寬),軍寧鐵騎駐地的面積,大約有五萬里,但是,軍寧鐵騎駐地分為千余營,分別由洱瑞紀瀝曦裕與朔憶掌管。 其中,又屬軍寧鐵騎駐地總營為尊,也是軍寧鐵騎駐地千余營中最大的一營,大約占了軍寧鐵騎駐地的千中之一,也就是五十里。 這還沒有加上那些山脈如果平鋪,帝都的長與闊又會增加多少…… 但是,情況卻讓衡知出乎意料,軍寧鐵騎沒有一人煩躁,甚至沒有一人有一絲的神色變幻,只是默默得按照洱瑞所說的,綁纏好重石,一個個跑出了衡知的視野。 “看好了,這是我與軍寧鐵騎一道給予你組建軍隊的第一個原則:士兵必須服從!任何命令都必須服從!”朔憶背手眉頭一皺,淡淡道。 …… 朔憶讓衡知獨自等待,自己不知去干什么。 衡知暗暗將朔憶說的鐫刻于心,轉頭一望,軍寧鐵騎已經跑完第一圈,面容完全沒有絲毫疲倦,反而讓衡知覺得,他們在快樂!在興奮! 的確,繞著軍寧鐵騎駐地跑三百圈一般人估計十天都跑不完,可是,誰說軍寧鐵騎是一般人呢? 從寅時一直跑到卯時,軍寧鐵騎完成了繞著軍寧鐵騎駐地跑三百圈的任務。 隨后只是微微喘了幾口,全軍便習慣性的走向剛剛朔憶走向的地方。 衡知也隨之一起。 大約半刻鐘的路程,全軍便到了一泓清泉前,朔憶早已在泉水前等待。 “好了,你們也累了,這泓清泉水極為甘甜,你們先進去洗個澡吧,放松放松?!彼窇涋D身看著諸人笑道。 全軍本來整齊的隊列兀地崩塌,每位軍寧鐵騎都急著褪下衣物,沖進清泉中。 衡知對此非常不解,便走到朔憶身旁問道:“父親,為什么我覺得這泓清泉好像對于軍寧鐵騎有種非同尋常得吸引力?” “衡知,你愛飲茶嗎?”朔憶兀地問道。 “愛??!父親,為什么這樣問?”衡知看著朔憶,一臉不解。 “茶圣陸羽所著的《茶經》中對于泡茶的水有這樣的記述:‘泡茶之水,以動水為上,靜水為中,死水為下?!?,‘動水又分上中下三等,澈底澄清之水,稍混之水,皆混之水?!鑾焸冇肋h不會用黃河之水來泡茶,也不會用海水來泡,只會用澈底澄清之水。在我心里,澈底澄清之水只有在水眼附近,未被人玷污之水。所有的水都有靈性,否則我們又怎么會這么倚賴水呢?而現在的水都被人污染,即使還有靈性,也無法被人吸收。但是現在我面前的這泓清泉,它在被我發現前,都隱匿在這深山幽谷中,不曾被人玷污,所以現在它的靈性非常充沛,在泉水里面洗浴,能夠給我們早已忘卻的快樂與忘記一直縈繞在我們身旁的煩惱……”朔憶看著歡笑著的軍寧鐵騎,微笑著應道。 “我知道了,父親?!苯涍^朔憶的解釋,衡知明曉了緣由后,也褪下了衣物,跳進那泓清泉,與軍寧鐵騎一同玩耍起來。 大約一刻鐘,軍寧鐵騎便陸陸續續得上岸,穿好衣物后,就排進自己原先的位置。 朔憶看著軍寧鐵騎已經全部排列整齊,便起身吼道:“洗浴完畢,接下來你們估計又會‘歐拉’了(‘歐拉’,吳語中的詞匯,可以譯為‘臟’,因為朔憶是從江南水鄉中,吳儂軟語的熏陶下成長,所以有時會有些口音。),全軍向右轉!半刻鐘內沖到‘尼羅河’!違者,今天的晚餐就不要想了!沖!” “是!” 軍寧鐵騎鄭重得應了一聲,隨即沖向那條‘尼羅河’。 朔憶與衡知跟著軍隊末尾,趨步向前。 當衡知看見所謂的‘尼羅河’時,眼神中滿是震驚。 那是一條滿是泥漿的泥池,衡知輕輕一觸,馬上縮回自己的手,這條‘泥羅河’是guntang的! 但是泥漿表面一片寂靜,連一個小小氣泡也看不到。 “現在,全軍褪下鎧甲,只留一條褻褲,給我跳進這條‘泥羅河’!不待到兩個時辰,不要給我出來!”朔憶看著前方安靜得軍寧鐵騎吼道。 “還有,洱瑞紀瀝曦?;懞庵?!你們五個人也給我進去!”朔憶看著衡知喊道。 “朔憶!” “好的!” “我……試試看吧!” “是!” “父親,你要我跳進去?”衡知看著朔憶,滿臉詫異。 “怎么了”你不是要成為真正的士兵嗎?那我就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士兵!什么是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