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他要跟我離婚 第5節
燭回牧冷白皮,身上有一點印子就會留好長時間。他蜷了蜷手指,將自己累成病懨懨的表情往枕頭里藏了藏,氣得肩膀都在微微顫動。 半晌,才能小心努力地爬起來穿衣服。 感覺動作大點兒,他就會猶如骷髏一般立馬散架。 樓下陳肅起坐在沙發上,旁邊站著梁涼,此時正在說著什么話。陳肅起全程未發一言,單方面就是梁涼在匯報。 等對面不說話了,陳肅起才抬頭問:“誰爆的料,查出來了么?” 梁涼:“查出來了?!?/br> 陳肅起面無表情,起身走到餐桌旁,抬手成扇狀,開始對著那些冒著熱氣的飯菜扇風,用來勾引人似的。 “告?!彼^也沒回,說。 梁涼苦著臉,沒吭聲。一分鐘都沒等到回音,陳肅起手上沒停,疑惑回頭,“怎么?” “告不了?!?/br> “嗯?” “陳總,”梁涼臉更苦了,甕聲甕氣地說道:“人家又沒造謠,那離婚協議……確實是你們簽的沒錯啊?!毖劭粗惷C起臉色越來越涼,不知道他是對狗仔的行為不滿意,還是單純不想聽見離婚的字眼,梁涼語速立馬快了起來,“牧哥是個演員,在這個圈子里被狗仔蹲太正常了,況且他熱度還那么高……所以最多只能給個警告。不然人家還說咱家小家子氣是不是?” “誰跟你咱家?”陳肅起眉頭蹙了起來。 梁涼輕拍了下自己嘴巴,點頭改口,“您和牧哥家?!?/br> “不過,”梁涼又說:“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廣大網友對你和牧哥的感情生活那么關注,熱搜我讓公關撤過兩次,然后現在還在上面?!?/br> “……” 陳肅起給食物扇風的動作停住了。 特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之前因為把自己老婆保護的太好,網上沒有話題給網友們討論,燭回牧和他也不怎么看網上言論,根本不知道一個離婚能爆出那么多歡天喜地看笑話的! 反正現在微博上風向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燭回牧在這場婚姻里極度卑微,陳肅起當年因為姓氏娶的人家,現如今終于膩了。兩個人一定已經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了,真是今年最真實好笑的新聞。 “你去……” “陳肅起!”聲音一出,陳肅起先止住了要對梁涼說話的話音,霎時抬頭去看。就見燭回牧扒著走廊柵欄,向下微微探著身體,對著他指了指手機,“你特么剛跟我離個婚就鬧得人盡皆知是不是!敢情當年不是你先追的我了?” “……也對,”燭回牧生氣地看著他,“當年你追我,別人也只是知道你是因為我姓少見才追的,現在別人都來看我落魄的樣子也應該?!?/br> 他完全已經忘了這場婚姻里到底是誰不要的誰。 陳肅起嘴巴微抿,開始咧嘴假笑,沒回答燭回牧的控訴,只先打了個招呼,“呦,前老婆醒了?” “……” 燭回牧瞪他。 陳肅起用背影朝梁涼揮了揮手,“先這樣吧,我來處理。你走吧,帶上門?!?/br> 直到梁涼已經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里,燭回牧還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對著陳肅起生氣。 陳肅起剛才停止扇風的動作又動了起來,他說:“趕緊下來吃飯,別逼我上去吃你啊?!?/br> 話落,燭回牧肚子又開始不爭氣了,比昨天晚上還多叫了一聲。五分鐘后,洗漱完,燭回牧坐到了飯桌前,絲毫不客氣地動筷子。 “你為什么還待在這里?”燭回牧往嘴里扒飯,問他。 這次的戲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在趕他。陳肅起腦門兒的青筋好像又在跳了,他皮笑又不笑,沒好氣道:“你在這,我不在這在哪兒?!?/br> 燭回牧“噔”地一下放下碗,皺眉,“我們已經離婚了?,F在我是自由的?!?/br> 陳肅起也“噔”地一下放下碗,說:“咋滴了,離了婚不能復婚是吧?!?/br> “我不要跟你復婚?!?/br> “你說了算?”陳肅起冷笑,不屑地讓他認清現實,“昨天我就已經提醒你了,你老公公和婆婆還被我扔在太平洋給我打工呢,你爸爸欠我錢,你在替他還債知道嗎?你想走就走,錢還完了么?” 不知道是劇本兒就是這樣設定的——往隨即發揮的路上走,還是這時候的燭回牧總是有點兒不大聰明,他都沒懷疑公公婆婆到底是誰爸爸mama,聞言嘴里的飯都不香了,干巴巴問:“欠你多少錢?” “嘖,”陳肅起瞧不起人似的發出一個語氣助詞,好像對方一定會還不起一樣,“五塊二毛一?!?/br> 燭回牧怒了,“我還不起你那五塊二毛錢?!” 小時候燭回牧有這種情況時,家里的大人和陳肅起讓小燭回牧兩次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出不來,最后每次都是陳肅起主動將燭回牧引入自己的“表演陷阱”里,讓他主動開口說話,進入到一個故事里去。 然后等人自己回過神來,燭回牧會和陳肅起笑成一團。 所以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比陳肅起更了解燭回牧。 他早已經習慣引導燭回牧走進自己的“陷阱”。 “嗷,你還看不起五塊二毛錢,你以為五塊二毛錢是多少?!”陳肅起一臉嚴肅,煞有介事道:“他能買得起一顆原|子|彈直接炸掉日本!懂嗎?” “……”燭回牧懷疑地看著他,小聲問:“是嗎?” 陳肅起更認真了,“嗯哼?!?/br> 燭回牧陷入了沉思,仔細算自己拍戲能掙多少錢,他記得都是以萬起步的啊……五塊二到底是什么單位? 不過提起拍戲,他好像過幾天就要回劇組了——他的電視劇還沒拍完。 本來這次是不該回來的,但是這部電視劇里的女二和男三發生了什么事斗起來了,鬧得挺難看的。戲已經進行到了一半,這時候換人顯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加上女二戲份還挺重要,也不少。 導演也沒想到他能遇到這事兒,女二和男三全都罷工了,一天一天都是損失——但那兩個還都是資本塞進來的。 粉絲不知道,但圈里人是知道的,燭回牧往常最討厭資本往一個劇組里塞人,所以他擁有著陳肅起,卻從沒讓他插手過自己演戲的事情。 這次的資本往里塞人好像還是他們聽說了自己演男一,打算蹭熱度cao人設,燭回牧也是到了劇組后才知道的。 合同已經簽了,雖然厭煩,但這種事實在見得太多了,燭回牧才不會因為別人的不好付違約金呢。 所以他就自己演自己的。 女二和男三鬧起來,導演沒處理好,就讓燭回牧先回來了,說最遲一月會解決好。 “就算我要還你錢,我拍戲還你就是了,”燭回牧臉上帶著點兒煩躁,不認同剛剛陳肅起說的話,“但你纏著我干什么?你來找我嘴巴里喊的都還是你前妻的名字,纏著我有意思嗎?” “有意思?!标惷C起說。 燭回牧氣得胸膛鼓了鼓,呼吸不順暢了。 陳肅起自我反省,覺得說話不應該這么簡短,又說道:“那你還是我前老婆呢。我心里裝著前妻,身子來找前老婆,不偏不向,有什么問題?” 他給燭回牧碗里夾菜,示意他吃飯,“這都能比個高下,明顯就是吃醋了,真愁人。承認一下又不會變丑?!?/br> “……” 燭回牧看著面前的碗,很想把它高高舉起來蓋在這位前老公頭上。片刻后,他覺得不對,疑惑,“前妻和前老婆有區別?” “當然有?!标惷C起說。 燭回牧更疑惑,好看的眉毛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區別在哪里?” “前妻是倆字兒,”陳肅起面不改色,看著他,又將伸出的兩根手指頭換成了三根,“前老婆是仨字兒?!?/br> “……” 第6章 人設崩了我好大一只老婆快跟人跑了!…… “第一百二十一場戲第四次,a!” 寬闊卻空無一人的戲院里,天氣有些陰沉,四處都是風,四處也都很荒涼。 這里好像被廢棄了有一段時日了。 不遠處腳步聲輕響,一下又一下的落在青石磚地面上。穿著一身厚重戲服的人姿態端莊地往戲院的大堂里走。 他雙手交疊,步伐沉穩,臉上帶著點笑,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 面前緊閉的房門忽而“吱呀”一聲被人從里打開了,一名面色冷漠、但細看之下還是有些局促的青年暴露在來人眼下。 身穿戲服的人腳步不停,嘴角的笑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更大了些…… “燭回牧,狀態不對,先等等!”突然,一道很是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燭回牧的表演。 燭回牧收了氣勢停下步子,低頭拍了拍肩膀,好像那里落了灰塵,他表情極其淡漠,眼神毫無波瀾,“哪里不對?” 他抬眼看向機位后的副導演,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導演這時說:“就是這種樣子啊,你突然打斷他干什么?” 副導演不耐煩地指了指剛才的鏡頭說:“他見到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師弟,笑成這樣干什么,那么詭異?!?/br> 導演皺眉,提醒他,“傅夕清已經知道他這位昔日最得寵的小師弟殺了他們的師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不笑的讓人慎得慌,笑成濃情蜜意?剛才的鏡頭回牧笑的沒問題啊,美感有,感覺有?!?/br> 副導演的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了,并且好像他才是對戲最有見解的人,“那也不能這樣啊,這不是……” 不多時,導演就和他爭執了起來。 梁涼作為經紀人,雖然只帶燭回牧一個,但他平常在公司里還有其他事情做,不會跟著燭回牧拍每一部戲,只在剛來劇組和快殺青時會過來和劇組里的人見面。 燭回牧在橫店的起居與需求有兩個助理在負責。 看機位前的人好像都有意見,小助理立馬上前給燭回牧送水,手里還拿著一件衣服。今天天氣不好,風大,挺冷的。 燭回牧先將衣服披上,說了謝謝,拿著水杯走到自己的躺椅上休息。 他是前天到的劇組,導演告訴他說女二和男三的矛盾已經解決,直到這部戲殺青都不會再出現這種中途需要回家的情況。 但其他的事情好像卻跟著不對了起來。 平常對他尊敬有加的副導演這兩天總是挑他毛病,挑到導演已經跟他發生了幾次爭執。 燭回牧半躺在躺椅上輕喝了一口水,面色很冷淡,好像有些出神了。 “燭前輩……”這時,旁邊響起了一道比較靦腆地招呼聲。 燭回牧抬眼看過去,是剛才飾演小師弟的人——男三。長得挺好看,面嫩,臉上的稚氣都還沒褪去,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 燭回牧對別人的“家事”不感興趣,也不會由此去評判一個人。 “有事嗎?”燭回牧溫聲問道,說完他指了一下面前的一把椅子,又說:“可以坐?!?/br> 男三雙眼微睜,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眼里還帶著不容忽視的驚喜,猶如終于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接觸了。 他誠惶誠恐地坐了下來,手掌放在膝蓋上不安地搓搓搓,半晌才磕磕絆絆地出聲:“我……我就是來,想說……前輩,這兩天副導演好像心情不太好,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