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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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行過頭了吧? 倒是偶爾能從電視臺上看見的芯片專家,連皺紋都透露著嚴肅的面容,微禿的頭頂,很符合他們對芯片行業從業人員的想象。 水餃炒飯隱約覺得這樣的大肆傳播是種冒昧行為,將他在網站上傳的視頻刪了,又在沒多少粉絲的微博上掛上聲明。 那段視頻僅是華大校慶演出,“約西亞”也只是華大的普通學生,希望大家不要去挖掘隱私??上奈⒉w量很小,轉發連百都不過,和其他熱門轉發比較起來實在是可憐巴巴。 在這種火熱氛圍當中,連平時不怎么關注“演藝圈”的澄一白,隨手玩一下微博都在首頁上看到了轉發的視頻片段。 轉發人是澄一白關系頗好的兄弟。 澄一白這人向來朋友滿天下,結交朋友也只看眼緣。里面會有薛浮這樣仿佛是長輩那階層、威嚴冷淡的天之驕子,也有人攆狗嫌、他們這輩口碑最不著調的紈绔。 這名轉發的兄弟,就是澄一白好友圈中的知名紈绔,花花公子。同時有幾個漂亮女友,還能在外包養小明星,色字頭上一把刀的典型,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對女友還算大方,他的女朋友和情人也都互相知道其他人的存在,配合默契,從不爭風吃醋。 然而即便坐享齊人之福,這位紈绔少爺還是經常在微博上轉發些美女的自拍照片,或清純漂亮或性感撩人,通常都是他想追又追不到的漂亮女性。 澄一白也經常欣賞他轉發的那些照片。 別的不提,他這位兄弟的審美品味的確絕佳。就算澄一白不是好色的人,也能平和欣賞他轉發的那些美人,旁觀端詳都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但這還是他兄弟第一次轉發視頻。 還是一個看起來很營銷賬號風的視頻——澄一白懷揣著好奇心,隨手點開。 這視頻昏暗模糊,和他兄弟平時對照片的審美截然不同。澄一白正有些沒耐性地準備關上,就發現鏡頭落在剛出場的白袍少年身上。 他的視線微微搖晃,卻在瞬間被捕獲住了。 不知不覺地看完全程,澄一白發現自己耳朵guntang,一股奇怪情愫在心中飛快生長發酵,直到他手中的手機自動熄屏,澄一白都還沒緩過來。反倒是低頭看到手機中的倒影,有點被自己現在的模樣嚇到了。 一幅神思不屬,滿懷春心的模樣。 很離譜。 澄一白摩挲著手機,想起他看到的白袍少年,覺得那張面容無比熟悉。 他頓了頓,打開屏幕,在那個兄弟轉發的微博下評論道: “轉性了?平時不是只看美女?” 他的話更近似調侃,卻在發出的瞬間,便收到了回復: “我現在突然覺得,把性向局限在單一性別,會讓我錯失一半的選擇?!?/br> 這意思就是說彎一彎也無傷大雅了。 澄一白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點不適應的惱怒來。他沒有再回話,反而重播了一遍剛才看的視頻。 他雖然一時無法確定白袍少年是誰,但和他演對手戲的另一人倒是認識。雖只短暫出現的一瞬,澄一白也在記憶中迅速浮現出他的名字。 沈家的大少爺沈念林。 目前就讀于京市華大的芯片系。 有這么個范圍在,就很好確定身份了。根據心中印象搜尋了下,澄一白想起一個可能。 少年的面容比起從前,變化極大,眉眼卻仍可見從前。而澄一白也想起來了,他初見時的驚艷,只是不似如今這樣悸動。 澄一白將視頻保存在手機中,打開微信,找到了薛浮的名字,發送了過去。 · 相比起后續掀起的浪潮,攪動風云的中心人物薛慈卻毫無所知。 他應下了謝問寒的邀約,和兄長一并在謝問寒預定的餐廳中用餐。 說是餐廳,其實更類似不對外營業的私人廚房。八大菜系各有主廚,其中蘇菜、川菜、魯菜更是其拿手招牌,人間至味。 這家餐廳平時不提供點菜服務,通常是主廚安排食譜,每日各有不同,十分具有個性。但這次前來的是老板和他的朋友,當然是破例讓點菜,只要喜歡便加進當日菜譜中。 主菜預定的是松鼠鱖魚、開水白菜、佛跳墻并青蓮糕,還有幾道創新菜,都極為工序復雜繁瑣,入口卻精致細膩,余香久不散。 薛慈自從來到京市,雖然薛父有安排幾名廚師照料他飲食,但也比不上在主家被照顧的精心。薛慈又是經常不回公寓的,忙起來就在實驗室附近隨意吃點應付。偶爾外出用餐,那些京市名氣極大的餐廳,也不見符合他口味。 謝問寒請吃飯就是真的請吃飯——沒那么情調高雅,適合談公務,有樂聲琴音和美酒佐伴。只有相隔不遠的桌面,菜一道一道上桌,香氣極濃卻不至于混雜一處,香味分明,不斷勾動胃中饞蟲。 除去菜色實在味道極鮮,和平時在朋友家做客也沒什么區別。 被片成花的魚rou外面酥脆,內里guntang白嫩,含著一股鮮味,佐伴著糖醋鹵汁,口感十分鮮明地迸濺在口中。開水白菜湯底澄澈,雖鮮卻不膩,菜心輕薄成花型綻放,取之也蘊滿著鮮味。 連著春季筍丁,都爽滑輕脆,清爽含著“春鮮”兩字,清透似舌尖拂過山風。 薛浮一向口味挑剔,難得有符合他口味的餐廳,也多用了幾筷子。 這次不是在給謝問寒面子,而是單純對廚藝的欣賞了。偶爾分心,也是在關切弟弟,自然沒注意到對面的謝問寒沒怎么動筷,反而是目光一直落在薛慈身上。 如果這時候他抽出心思多看一眼,也能及時地生出警惕心思來了。 偏偏薛浮沒有,錯失時機,還想著給弟弟添湯。 薛慈也極欣賞這家餐廳主廚的廚藝。 最偏愛松鼠鱖魚和青蓮糕,還有在餐前上的一壺龍井清茶,味美回甘,香氣極為清冽。 薛慈注意到謝問寒一直看著他,卻不覺不自在,只是略含疑惑。在上菜間的間隙,倒是想起來之前說的那件事,問道:“你怎么會覺得我有女朋友?” 他們相距幾年沒見,謝問寒不知道他近況也是尋常,只是怎么會得知錯誤的訊息。 謝問寒的手不自知地在桌面上輕敲了一下。 他回想起之前在聽到薛慈回答那句話時,毫無懷疑,幾乎被巨大的驚喜沖昏頭腦,表情上都難以遮掩地露出喜色和端倪,實在很難再欺騙自己,他是有其他純良心思。 但是現在他和薛慈間的差距仍隔天塹。 那些金錢堆積出的人脈和資產,并不足以成為他跨越差距的橋梁。更不足以讓謝問寒洗掉骨髓中的怯懦,向薛慈坦誠以對。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去追尋那輪明月。 無數日夜中的反復思索,從知曉心意以來的自責與鞭撻。謝問寒萬分痛苦,他目的不純,所以無數次羞愧而自知,但是過去銘記的卻步和將自己畫地為牢應該遵循的“規則”,在見到薛慈時都被通通打碎。 他的“知恥”成了笑話。無數次反思限制也是笑話。 他就是想得到那輪明月。 但是現在也并不是個顯露的好時機。薛慈對他更像是對一名久未重逢、不大相熟的友人。 在薛浮看過來時,謝問寒已經收斂好幾乎掩不住的野心,平靜地“解釋”了這回事。 “我的舍友蘇薄告訴我的?!敝x問寒說,“他在舞臺上看見你的演出,然后告訴我,曾經在‘賞味’里見過你。你有女朋友了,并且似乎還被其他人追求著?!?/br> 謝問寒說的大體都是實話,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談話技巧和改變,將他從先前那件事中完整摘出,杜絕給薛慈留下任何惡劣印象的可能。好像他從沒有去過賞味或游戲廳,只是個聽室友八卦談起一嘴的旁聽者。 薛慈倒是很快回憶起那個偷聽后,還來道歉的男生。 他沒什么特殊感覺,只是謝問寒不是需要隱瞞的對象,他就順便將先前的事解釋過一遍。 因為一些意外,他假扮了實驗室師妹的男友。 薛浮聽完,倒是覺得有意思。 “阿慈很欣賞那個女生?”哥哥揶揄地笑道,“那弄假成真也不是不行。她既然會提出這種請求,至少也是對阿慈有好感吧?!?/br> 謝問寒原本聽過薛慈解釋,而略微放晴的心情,在聽過薛浮的話后,又相當迅速地急轉直下,神色似乎更顯得冷淡了些。 甚至想到不管怎樣,燕蔓蔓都是做過薛慈短暫的女朋友,心里便無比酸澀,甚至有些嫉妒起來。 既然燕蔓蔓可以,他為什么不可以? 謝問寒甚至生出讓薛慈也來“幫忙”的沖動,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 現在這樣做,破綻和心思都太明顯了。 何況薛浮就在一邊。 “正相反?!敝x問寒端起溫熱杯壁,眼眸低垂,像是很不經意地說道,“就是因為怕弄假成真,所以請求朋友幫這種忙的時候,都會選擇挑選絕無曖昧可能的人,才能斷絕以后出現的麻煩,到時候朋友都做不成?!?/br> “是師妹的話……”謝問寒目光落在薛慈身上,隱晦地打探,“這位師妹平日和你關系親近嗎?” 薛慈:“私下沒有聯系?!?/br> 謝問寒眉角似乎都輕微上挑:“那就對了?!?/br> 薛浮因為聽到謝問寒斷言“絕無可能”,覺得是在否認阿慈的魅力,不禁微微挑眉,有些不滿。又聽到謝問寒道:“而且薛慈對師妹應該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傳出去就是給人誤解了?!?/br> 薛慈當然對燕蔓蔓沒有曖昧意味。 他被傳兩句沒關系,但總不能影響師妹以后找男朋友。覺得很有道理的薛慈對兄長道:“哥哥,慎言?!?/br> 憋了一口氣的薛?。骸啊?/br> 他沒什么氣勢地說了句好,也忘了剛才的不滿。 用完晚餐后,這次的邀請十分體貼周到,謝問寒的車就停在門口,準備送他們回家。 薛浮雖然還想和弟弟再逛一下京市的夜市,但看著薛慈上車后略疲憊地閉目養神,還是轉變主意,頗體貼期待地道:“回去休息吧。阿慈,你不介意收留哥哥一晚上吧?” 薛慈睜開眼,語氣平靜溫和:“我是單身公寓,只有一張床?!?/br> 客房都被薛慈改造為書房,還有收納那些儀器了。 薛浮不死心:“我可以睡沙發?!?/br> 薛慈道:“薛家有房產在京市?!?/br> 薛浮答:“還沒裝修好,我睡不慣?!?/br> “助理應該幫忙預定好酒店了?!?/br> “睡不……” “哥哥?!毖Υ瓤此?,“你經常出差,應該不至于睡不慣吧?安助應該很清楚你的喜好?!?/br> 未得逞的薛浮只好暗暗將這筆記在了安助身上。 謝問寒在前面聽著他們談話,對薛浮的大印象又做了一個更新。 雖然在公務上是相當強勢冷淡的繼承人形象,但好像私下……不,是在薛慈眼前,會有一些變化。 雖然這種變化在謝問寒看來,也是一種示弱的偽裝。 有點棘手的人物。 按照路程,謝問寒應該是先將薛浮送回酒店。 只是薛浮看了眼導航,強調,“先去阿慈的公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