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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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失去了,自己曾經親手拋下的親情。 · 等謝恩榮殺人案消息已漸趨于無人議論的時候,謝問寒又重新回到了清璞。 這讓很多人都怪驚訝的,畢竟發生了那種事,謝問寒無法面對原本的生活環境,重新換個地方開始新生活也很正?!_@么多,也不止清璞一個,就像原本在高三的謝光輝都迅速辦理了轉學手續。 現在謝問寒繼承了一大筆的遺產,不似最開始那樣拮據,只能依靠清璞的獎學金,想轉學都轉不走,處處受制于人。 謝家地位是真的很普通,但是也是真有錢,很多自稱中流的世家都難以相比。 但謝問寒就是回來了,并且一開學就投入了緊密的學習當中,沒空搭理別人一下。 許多人聽了謝家的事,都覺得謝問寒怪可憐的,想找機會安慰他一下。結果看著謝問寒那張臉就被噎了噎,除了更冷淡些,一如往常,毫不在意旁人或關心或好奇的目光,搞得他們都開始懷疑傳言里那個受了虐待被警方解救的謝家繼子還是不是謝問寒—— 不過有一點還是不一樣的。 比如謝問寒只有在薛慈面前,才會露出那張死人臉以外的表情。 謝問寒復學后做的第一件事,其實不是像其他人眼中的猛趕學習進度,倒是將放在包里,十分小心沒讓磕碰著的糖果紙盒取了出來,默不作聲地放在薛慈桌面上。 他們來的都早,教室里還沒坐著其他人。 薛慈仰頭便見到謝問寒,少年瘦削了些,但身高明顯抽條許多,精神頗好,曾受過的外傷已經看不見了,對他微微抿唇,露出有點害羞的笑容來。 眼前是謝問寒遞來的紙盒,包裝比上次還要更精致一點。 事情過去太久,薛慈都快忘了他們還有“送糖之約”。 這次薛慈收的很安心,畢竟為這幾顆糖,他沒少忙,添了許多麻煩事。 薛小少爺在心中微微嘆息,甜食誤人。 他和上次一樣在謝問寒面前便拆開,挑了一顆月亮包裝的糖果,里面是牛奶牛軋糖,甜度剛好,味道香醇,比上次手藝還要更精。薛慈咬著糖,換了一邊。 薛小少爺皙白的臉頰微微鼓起,含糊說道:“這次不謝你了,是我應得的?!?/br> 謝問寒見薛慈接了,很高興。但聽到他的話,又有點失笑。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薛慈拆開第二顆糖后便準備收起紙盒,略微停頓一下,還是輕咳地說道:“底下,還有東西的?!?/br> 這次糖果盒比上次要重不少,但薛慈沒怎么注意,只以為分量做的多。聽了謝問寒的話,才發覺那糖果盒底部很厚,有夾層,抽出來是合同紙張。 薛慈目光微垂,原只是一掃而過,卻在看見上面文字時微微頓住了。 那是一份股權、財產轉讓協議。 授權人是謝問寒,轉讓給,他。 謝問寒目光微微垂攏,并不敢看薛慈。 這上面的東西,哪怕對薛家的小少爺而言,都不能算是一筆小財產了。 謝問寒的指尖緊張地有些發顫,卻依舊無比認真地道:“……這是我現在,全部的財產,唯一能拿出的東西?!?/br> “我想給你?!?/br> 薛慈:“……” 他忍不住提醒道:“作為未成年人你簽這種合同應該不生效……” 第32章 大學 謝問寒:“……” 他略微慌張,怕薛慈以為他心不誠,立即解釋道:“后面有我母親的同意聲明?!?/br> 薛慈略微沉思:“可是我也是未成年人,還要有我的監護人簽字?!?/br> 謝問寒:“……” 薛慈:“?!?/br> 兩人兩兩對視,謝問寒想了想:“今天再打印一份傳給薛先生?!?/br> 薛慈定定看他幾秒,然后才發現,謝問寒居然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的。 他一時都生出點無奈意味,不知道謝問寒怎么能這樣輕易將全部財產交付于人。 薛慈把協議推到他眼前:“感謝是一回事。無功不受祿是另一回事?!?/br> 謝問寒微微抿唇,流露出一點不贊同神色,解釋道:“……你救了我的命?!?/br> “那還是更應該感謝警察和醫生?!毖π∩贍敳唤怙L情,油鹽不進,很誠實地說道。緊接著他就看見謝問寒的羽睫垂斂微微顫動,卻難掩眼中的失落。頓時有種把小孩子惹哭的頭大感。 雖然光從生理年齡來看,薛慈比現在的謝問寒還小半歲。 他卻也只能退步,哄一哄看上去比先前脆弱不少的謝問寒,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擁有這些財產,能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能改善你現在的生活,擴寬未來的選擇。我不希望你是因為一時沖動,將那些贈予我,未來卻會后悔?!?/br> 薛慈頭疼于做知心哥哥,見到謝問寒失魂落魄模樣,頓了頓還是道,“等你成年以后,仍有這種想法,到時候再決定自己的財產歸屬不遲?!?/br> 謝問寒做閱讀理解:等成年了薛慈才會收下他的財產。 薛慈只是想,人心是會變的。 他清楚謝問寒只是因為遭逢不幸,自己又恰好幫了他一程,謝問寒才會在短暫時間內生出強烈依賴感。等這股沖動情緒過去,就會恢復如常了。 而在這之前,薛慈會盡量避免謝問寒的過度依賴,以免他出現感情錯位。 自己不是個值得被喜歡依賴的好人選。 薛小少爺微仰起頭,那雙黑沉沉的眼底映出謝問寒此時茫然無措的神情,在略微猶豫后,又說句軟話安撫了現在處于迷茫期的少年。 “何況……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毖Υ扔植痖_一顆糖,含進嘴里,臉頰微微鼓囊起,奶糖的甜蜜氣息都盈滿在空氣當中。 “我很喜歡?!?/br> 謝問寒的臉又微微紅了。 在有其他人進入教室前,生澀少年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背挺得筆直如竹,紙頁的輕輕翻動聲原很明顯,漸消融于其他年輕學生的議論聲中。 謝問寒想著…… 未來。 他應該設想的未來。 不過謝問寒怎么也沒想到的,就是在這后的不久,他便迎來了薛慈暫保留學籍,前往京市的消息。 這本應該是早有預兆的,但謝問寒還是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怔愣許久,眼底的光一點點沉下去。 如果他不是這樣無用……或許也不用忍受分別。 謝問寒第一次開始痛恨自己的過去與無能。 也在從薛慈離開開始,連那點偶爾的溫情笑意也消失殆盡。 以往老師會夸過去的謝問寒勤勉,但面對現在冷冰冰的機械般的少年,反而覺得心里發毛,有點被一個孩子嚇住了。 或許是經歷過那種事的緣故吧……倒也有努力想和謝問寒進一步交往的同學,皆收效甚微,眼見著他一步步長成讓人不敢辨認的模樣。 · 薛慈當然不是為了打消謝問寒的依賴才離開的,最多只能算順水推舟的目的之一。 他很喜歡清璞的環境,清璞的人,卻反倒因為珍重而顧慮叢生,久久躊躇。怕重蹈上輩子覆轍,會在哪天見到那些師兄師姐厭惡神色,便又生出拉開距離的念頭。 而他先前便受方教授邀請去往京市,想在芯片學道路上更精進一步,跟進實驗室是最優選擇。而更為重要的一點,當然也是選擇京市后……便理所當然地能離開薛家。 因為這件事,薛慈和薛父生出了很大的矛盾摩擦,連薛浮也是反應激烈,絕不松口,一度讓薛邸氣氛壓抑,連紀管家都不敢高聲說話。 明明最反對的人是薛正景。 但最后先松口的妥協者,也同樣是薛正景。 薛小少爺在飛機上戴上眼罩小憩,等落地時,才揭開眼罩露出那雙通紅眼睛。 雖上過藥,卻仍未消腫,看著有些可憐模樣,精神懨懨。 薛慈想起之前他“哭鬧”的事,有些不自在,但好在目的達到,他如愿離開薛家。在飛機將落地前,薛慈掀開眼,看著機艙外燈火通明的城市。 他重新回到這里。 方老先生特地開車來接他,薛慈便先讓薛家的人離開,上了方老先生的車,聽他興奮說起今天可去他家中做客,師母很期待見他,大顯身手做了很多道菜。 薛慈攢動難安的心也漸平息下來,不時回老先生的話,禮貌乖巧??粗嚧暗褂皶r,心底才又浮起來那個念頭。 他確實已經離開薛家,離開命運既定的軌跡。 · 漫長五年一晃而過。 薛慈是方教授門下最小的弟子,也是他最后一位親傳弟子。 許多和方教授同資歷的教授,或是對手或是朋友,都又酸又妒,偷偷諷刺他就是眼光被小弟子慣挑了,活該現在再收不到新弟子。但方老每每聽到這些“酸言酸語”,都很洋洋得意表示:那我確實如此,有這個小弟子足夠了,不抵得上你們那一大堆徒弟?難道你們不想要?不嫉妒? 這話能將人氣得仰倒,還無法反駁……主要是薛慈的資歷太輝煌煊赫,都不太好挑毛病。 而拿了大堆獎項,擁有無數一作頂刊論文,在國際上推進幾次芯片原理改動和發明的“ci”,其實還是個剛剛才高考完的高中生。 也就是薛慈的出身本就需要低調,在芯片學界的發言辯論通常是虛擬形象,那十八歲的年齡標注被當成隨便填寫的年份,沒人以為是真實訊息。要不然足夠將那些和他爭論的面紅耳赤的各國界大佬羞愧而死——和個十八歲(先前還沒滿)的高中生辯論,還沒辯過。 ci辯論前,甚至還在準備高考。 原本,不管是薛慈身為方老弟子的這重身份,還是他曾經得出過的學術成果,這些履歷都足以讓無數名流大學對其伸出橄欖枝,直接保送。參加高考這種行為不免顯得有些多余。但方老認為,薛慈絕不能錯過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之一,還是應該體驗一下,才半催促著薛慈去參加了高考。 知識深度和芯片專業這方面分數,薛慈當然是信手得滿。但因為這么多年沒學過標準化的教育流程,答分角度恐怕不會太全面,方老也沒指望薛慈考出個特別高的分數——基礎在那,總不會太低就對了。 反正也是保送方老目前任教的華大。 明明是方教授強烈要求的薛慈參考,事到臨頭,又比薛慈這個高考學子更緊張。連著方師母都每天燉湯熬補品給送來實驗室,十分重視。 哪怕他們當年自己兒女高考時,還沒這樣如臨大敵的警惕過。 薛慈被補得有些上火,但還是乖乖喝師母送來的煲湯。直到考完最后那門科目時,不禁松口氣。 這畫面被方教授看見,還以為薛慈是考試的壓力太大,都有些后悔逼考,不敢問薛慈發揮如何。 也就是在分數出來那天提過一句,聽到小徒弟語氣稀松平常地說“不錯”時,覺得還是要給愛徒留些面子,堅決不再問了。 薛慈順利被錄取進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