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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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默默地想,都沒在課堂上點過薛慈的名。 對老師尚且如此,對a班的其他同學來說,學習不好更不是什么毛病了,反而更讓這樣一個仿佛哪處都金尊玉貴的小少爺有了一點“凡人”的特質般,已經漸漸有人試探著和薛慈說話了。 和薛慈相處,不似想象中的困難。 少年有和他外貌完全不相符合的好脾氣,也沒有世家少爺傲慢的特性,語氣生疏卻禮貌,總之讓人心癢難耐地想多接近一些。 薛慈前世性格不算孤僻,但向來沒什么好友,聚集在身旁的人多是看重他出身。也就是這輩子來接近薛慈的人同樣不多,他才應付的過來。 同班同學的試探,在薛浮頻繁來探望薛慈后,熱情的火焰才被壓了一壓。 某位和薛慈搭上話的同學正興奮的臉通紅,說話還有些結巴。他沒發覺從前排落到自己身上、若隱若無的凝視,倒是一仰頭,看到了薛浮學長陰惻惻地出現在窗外。 這位高三學長的身形顯得格外得高,幾乎遮住背后的天空烏云般,冷著一張臉,淡灰色的眼瞳微微下移,便鎖定住了和薛慈說話的那個學生。 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但就是有些股冷淡的厭倦意味襲來,透著窗,直接落在那個小男生的身上。讓誤以為薛浮級長溫和近人的小少年受了極重的打擊,聲音漸低下去,幾乎算的上落荒而逃般,一下便支吾著從薛慈身邊退開了。 ……薛浮級長怎么會這么可怕! 薛慈這才若有所覺地側過身,看到薛浮站在窗前,對他微微彎唇,擺了擺手,像在打招呼。 薛慈略微沉默。他不想太惹眼,順著兄長的動作出來了。 高中部和初中部隔得遠,幾乎橫跨了半個校區。也不知道薛浮是如何在課程忙碌、還要參加一些必要聚會、處理公司事宜的情況下,抽出時間來初中部的。 薛浮也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關心一下薛慈的細微瑣事。比如中午用餐合不合胃口,同學相處怎么樣,老師的課程……當然,這個薛慈是肯定跟的上的。 薛浮心中清楚,雖然他從小被盛譽天才,但是薛家真正的天才……恐怕還是這個被嬌養在家中的弟弟。 作為兄長的薛浮問候完,有些遲疑皺眉,像是想起什么事而為難。但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一下站出來,在薛慈眼前一晃。 “阿慈!” 他臉上笑容毫無陰霾,燦爛動人,擁有絲毫不下于薛浮級長的光環。 原本因敬畏薛浮而紛紛挪開目光的新生,眼睛便又瞥了過來。 是澄一白學長。 澄一白在清璞和薛浮一樣有名,連任四年的級長,離經叛道又成績極好,是老師的心頭rou,沒想到和薛慈一幅熱絡模樣。 澄一白現在就讀高一,迎新典禮那天和朋友練車沒來,又趕著參加比賽,現在才回學校。聽到薛慈入學的消息,眼前一亮,甚至開始后悔那天鴿了典禮去飆車。 他這幾年沒少來看薛慈,雖然薛慈對他態度冷淡,但澄一白堪稱越戰越勇,連在薛正景面前都有些刷臉熟了。 錯過薛慈入學,澄一白后悔不及。這次來,特意帶上慶祝他入學的禮物。此時便神秘兮兮地拿出來,給薛慈看,“阿慈弟弟,你看我準備給你……” 話語未落,薛慈瞥了眼,沒等澄一白說完便抽身離開。 雖薛慈一貫不給澄一白面子,但這種情況其實很少發生,他不是那么不講禮貌的人,每次都會聽完別人說話。 只這個時候,薛慈想到澄一白真正的心上人。 ——澄一白前世擁抱著他時,帶著酒氣的“謝問寒”三個字。 哪怕現在兩人都是小孩,薛慈還是覺得,相比來見自己,澄一白恐怕更愿意見的人是謝問寒。 他也沒準備幫忙把謝問寒喊出來,單純不想摻進兩人中間。 澄一白迷茫又無措地拉住他的手腕,看著還有點委屈模樣:“阿慈,怎么了?你別不理我呀?!?/br> 薛慈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微微蹙眉。薛浮便也跟著不快,“你別弄疼阿慈?!?/br> 澄一白牽著薛慈手腕的這段時間,注意到從附近傳來的一道目光,久久地凝聚在他身上。澄一白也是被萬眾矚目慣了的人,其實很習慣被人凝望,但是這道目光鋒利冷淡,甚至頗有敵意。澄一白當然謹慎地回看過去,正撞到謝問寒的眼睛。 謝問寒相貌其實很俊,氣質也相當好,像世家公子。但澄一白只看一眼他的裝束,便發覺出謝問寒恐怕出身一般。而被抓正著的謝問寒,也沒挪開臉,他神色矜貴冷淡,好像只是隨意地投來目光,分毫不心虛。甚至根本不算偷窺,給人感覺便是光明正大。 要是換在平時,謝問寒這種類型的人,澄一白是很欣賞的,甚至想和他做個朋友什么的。 但這個時候,澄一白就是莫名的心生敵意,甚至有些惱火。他平時掛在唇邊的微笑都淡去了,那張英俊的臉變得有些嚴肅起來,看上去正經許多。 謝問寒依舊冷冷地、甚至有些厭倦地盯著澄一白拉著薛慈的手。 澄一白的變化很明顯。 薛慈幾乎立刻發現了。 他順著澄一白的目光,一下便看到坐在教室中第一排的謝問寒。 謝問寒的眼睛也正和澄一白相對視,兩人間似乎有某種莫名氣場。 “……”薛慈想。 快逃。 這下他更確定之前猜測,心道澄一白果然對謝問寒很特殊,謝問寒似乎也關注到了澄一白。但不管他們中間發生過什么、將要發生什么,都和自己無關。 薛慈不算多驕傲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在這種事上重蹈覆轍。 “你想找人的話,可以直接找?!毖Υ日f,“不用拿看我當借口?!?/br> 澄一白沒反應過來。他一下從和謝問寒的對峙中脫離過來,有些錯愕地解釋,“沒有呀,阿慈,我就是來看你的?!?/br> 這種急忙的解釋看上去頗像某種遮遮掩掩的辯解,薛慈的目光沉下來,心道:就這么喜歡拿別人當借口? 從前是。連這么小的時候也是。 “放手?!毖Υ鹊?。 澄一白感覺薛慈好像真的有些生氣,老老實實地松手。下一刻,薛慈神色和平時好像沒什么區別,和哥哥打過招呼,便回了教室。 澄一白低頭看著沒送出去的禮物,有些莫名委屈:“阿慈弟弟……” “是薛慈?!?/br> 薛浮糾正他:“不是你弟弟?!?/br> 薛慈一進教室,謝問寒的目光也挪開了,依舊冷冷淡淡地坐在位置上看書。 薛慈不怎么討厭謝問寒。 他之前從澄一白口中,聽到過他的名字,出于自尊,也不屑去調查“謝問寒”是什么樣的人,不想了解他和澄一白之間有什么故事。他只是一下便將這個名字,和澄一白一起丟進垃圾桶里了。不過從這一世他和謝問寒的短暫接觸中,倒知道這是個很努力的人,而薛慈對努力用功的小孩向來寬容。 就是澄一白在他心目中,算不上什么好人。 于是薛慈經過他座位的時候,點了點他桌面,小聲道:“謝問寒?!?/br> 謝問寒不大喜歡自己的名字,甚至有些厭惡。但是被薛慈念出來時,這三個字莫名顯得好聽。 薛慈說:“不要早戀?!?/br> 至少別被澄一白騙。 謝問寒猛地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薛慈為什么會提醒自己這種話,明明他看薛慈……應該也不是很頻繁才對。 謝問寒的耳朵有些發燙,他神色倒還是很冷淡,沒把薛慈的話放心上一般。 “知道了?!?/br> 薛慈又回后座看書去了。 這樣混吃等死的日子沒幾天,新生們便迎來了第一場月考。 其他班級的新生還好,壓力不怎么大,只是對a班而言,月考是末位和其他班頂尖學子交換的輪換制。就算學生們對被分配在哪個班不在乎,也絕對接受不了被淘汰的屈辱。 不過再了解清楚點,就知道其實這制度不算嚴格,不是成績差得太夸張,通常是不會被換下去的——畢竟也要考慮這群小少爺們的臉面。 但是謝問寒不知道這件事。 他甚至不知道,薛慈走的是特招生名額,就算成績再離譜也不會被輪調。 謝問寒想起薛慈每日在座位后排,平時只是看平板或睡著休息,他沒覺得薛慈有什么不好,到這時卻有點莫名焦躁。 舌抵住齒間,嘗到了一點腥味。 薛慈會被調出去嗎? 謝問寒略微走神,老師沒看出來,喊他上來答題。作為優等生的謝問寒重新抬頭掃過一眼,順利地答了出來。 但心里依舊結著散不開的沉郁。 · 謝問寒和室友的關系依舊很糟糕,最近基本睡在圖書館。 這對謝問寒而言不算艱難,至少周邊溫度適宜,圖書館沙發柔軟,他能隨意學習到深夜,和從前相比,是再好不過的環境。 過去,他把所有時間,都放在汲取某些專業知識上。 但最近幾天,謝問寒卻在將那些他從前不屑一顧的簡單知識整理出來,總結出重點和分析,包括他的猜題壓題,都用圖書館的打印機打印成一疊文件,重點分明思路清晰。 恐怕清璞的老師翻閱后,大概都會非常滿意地將其作為教材。 里面的知識點簡單,但非常簡明扼要,一點便通,屬于臨時學習就能有顯著提高那種。 謝問寒把整理幾天的那本臨考壓題資料,趁著清晨教室沒人,沉默地放進了薛慈的抽屜里。 就當報答那天夜里……薛慈打開的那扇門。 薛慈當然發現了。 往他抽屜里放東西的人其實很少——因為薛小少爺看著太精貴,送些普通物件都像是冒昧。 薛慈將書桌里的那疊東西取出來,垂著眼隨意翻開兩下。最初以為是其他人放錯了,但很快薛慈發現,封面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看上去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薛慈一臉疑惑。 那里面是非常簡單、基礎的知識,但歸納起來相當用心。 結合最近的消息想了一下,薛慈很快猜出原委,畢竟他在班級上的學習狀況,實在不像個好學生,所以幫他整理知識點并且壓題的人,有可能是怕他會被月考淘汰出a班。 這樣一來,做這份資料的人,就很好猜了。 首先家世應當一般,不懂清璞對某些階層默認的潛規則。另外成績很好,至少這份資料體現出的知識點非常穩固。 薛慈的目光,一下便落到謝問寒身上。 ……小孩還挺用心。 他想。 謝問寒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薛慈就著溫熱陽光,垂眸輕輕翻動自己打印出的紙張,手腕在陽光下顯示出雪白漂亮的顏色。 看上去特別乖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