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綠茶捕手、我靠美貌蘇遍全星際、歡喜農女:廠公娘子又跑了、都市逍遙仙醫、庶女容華:這個王爺我家的、卡維拉大陸奇遇記(NP 高H)、御靈噬魂傳、無盡(1v1強制愛)、攝政王的小毒妃、廢材的升級系統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薛慈將他當做唯一的朋友。 澄一白朋友滿天下,他不是循規蹈矩的大少爺,性格在某一點會體現為出乎預料地叛逆。他會拉薛慈去看他的賽車比賽,在生死車速后奪得第一。哪怕薛慈只是圍觀者,都因為驚險賽道和彎道超車,無數次地站起來,神色專注地盯著,心跳炸裂般跳動著為他加油。 那時候澄一白像發光一般。 薛慈對澄一白十分珍重,原本也只將他看做朋友。 但是那次車賽后,薛慈在無數喧嘩聲中站起,耳邊是傾巢的歡呼和尖叫,他的身體都有些發顫,心臟瘋狂、激烈地跳動著。 薛慈嫉妒過澄一白,他艷羨澄一白的性格,自卑于永遠成不了澄一白這樣的人,但是那一刻,嫉妒、羨慕、喜愛、珍重……全都混淆為愛。 他在震聲的歡呼中,說了喜歡。 薛慈以為澄一白聽不見。 但他聽見了。 并且像夢一般,回應了他。 澄一白是個在體貼不過的戀人,溫柔,耐心,有無數超乎尋常的小驚喜。 哪怕他在與薛慈成為戀人后,對其他朋友依舊熱心親近,薛慈也從未在意過。 薛小少爺的人生像是在某一瞬間后,變得無比美好起來。直到同樣的一場賽車比賽結束,慶祝后澄一白喝了許多酒,拉著他,偷溜出來看星星。 賽車的顏色被噴漆得鮮艷奪目,像灼熱火焰。澄一白將薛慈按在賽車旁,低頭親吻他,唇瓣卻不由顫動,低念出另一個名字。 是澄一白心中所念的人。 薛慈握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目光緊盯著他。 后來,微醺的澄一白清醒過來,他說:“薛慈,對不起,你有一點像他?!?/br> “是我的錯。你是薛浮的弟弟,我本來不該對你下手?!?/br> “要什么補償,我都可以給你?!?/br> 兩人不算體面的分手,薛慈走的干凈利落。 再讓他想起來,那些甜言蜜語,都成了裹上其他人影子的毒藥。 令人作嘔。 薛慈除了熄滅的太陽,只剩下一顆破碎的、不值一提的真心。 “小少爺?!眰蛉嗽陂T口回道,“您要的書放在書房了?!?/br> 薛慈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手腕無意中緊繃的有點發酸。 他低聲道:“謝謝?!?/br> 他的確恨過澄一白。 不僅是感情方面。更多的,是澄一白作為薛慈曾經的、唯一的朋友,他人生中最后一點值得回憶的地方,也被澄一白毫不留情地漆上黑色。 只是相比后面遭逢絕癥,薛慈現在對澄一白的心態,竟然也詭異地平靜起來。 那只是一輪隕落的太陽罷了。 薛慈的平靜心態截止到下午六點。 薛浮通常住校,前世隔著幾月也見不到他回家一次,不知為何最近回來的倒很勤快。為了弟弟的蛋糕,特意請了假,薛浮趕了兩小時車程回的薛家主宅。 但這次薛大少爺除了回來外,還帶了一位朋友。 這位朋友以往雖沒拜訪過薛家,但澄家和薛家是世交,澄家少爺在外同樣名聲斐然,既然能來薛家做客,從紀管家到薛家上下,都十分歡迎,不敢懈怠。 今日薛正景忙著工作,雖趕不回,倒也讓管家去招待了。 澄一白天生自來熟,到了薛宅也和到了自己家那般。他看到園圃中養著的花,順手折了幾枚新品種玫瑰,拿草葉輕輕捆成一束——高低交錯,乍一眼看上去,頗具美感。 薛浮奇怪:“你喜歡花?”他沒聽過澄一白有這種愛好。 “這不是第一次見面?”澄一白無所謂地笑道,有些興奮,“也忘了給你弟弟帶禮物,拿束花正好嘛?!?/br> 薛?。骸啊?/br> 他想了想,要是弟弟喜歡的話,可以每天讓人往阿慈房間送鮮花,于是道:“隨便你?!?/br> 薛慈聽紀管家說,家中來了客人。 薛慈沒太注意,如常下來用餐。走下樓梯時,正看見澄一白微仰頭,露出雪白的牙,俊朗的面容上是愉悅笑意。手抬起微微搖擺著,讓他手心中的玫瑰顫巍巍更顯含苞待放:“阿慈弟弟!” ? 弟弟也是你能叫的? 第15章 排擠 少年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他站在樓梯的螺旋處,低垂著細密眼睫,脊背挺直,身形清瘦修長。 薛慈穿著白色雙縐襯衫,單色分明的緞料,卻還不及他膚色皙白如雪,整個人如同落在地面的一片雪花般發亮。 那種沖擊感比第一次從視頻中見到他還要大。 澄一白是這么想的。 很漂亮、安靜的人。 只是他以為薛浮弟弟會是乖巧溫順的性格,這樣一看來,其實是很“冷冽”的性情才對。 其他人評價薛浮冷漠,但澄一白和他成為朋友后,卻能發覺薛浮獨獨對親人朋友的特例與悉心。 薛慈不同,他從目光到氣息,都是很冷淡的,真正高不可攀,像觸碰便會消失的雪花。 這引起了澄一白極大的興趣,他幾乎是下意識想靠近,想試探在被薛慈容納進他的世界后,是不是會像他兄長一樣,獨獨開放特例的一處給予溫情。 澄一白其實沒什么惡意。他喜歡交朋友,也是經常被人喜歡的人。他很有信心,薛慈也會像其他所有人一樣欣賞他。 薛慈的步伐只是遲緩了一瞬間。 他想過要不要現在,就轉身重新上樓,留下個冷臉。但是權衡下,那股“作惡”的念頭爭得了上風,薛慈很快走下樓梯,站立在澄一白眼前,目光垂落在還盈著新鮮露水的玫瑰上。 薛浮看著弟弟的注意力全被那一束花吸引過去,有些吃味:“阿慈?!?/br> 他倒是很不遮掩想搶功的意圖:“你要喜歡花的話,我可以……” 薛慈已經伸手,接下那競相綻放的玫瑰。這一幕看上去莫名溫情的滿具美感,在指尖相觸時,澄一白的臉甚至微微熱了下。 冰涼卻柔軟的指尖。 雖然看上去冷,但是阿慈弟弟好像還挺好接近的…… 澄一白這么想著時,聽到薛慈問:“秋水池西南方向,迎春桃最長枝葉伸展到的蔭地,那片花圃上種的玫瑰,你給摘下來了?” 花圃附近的確有水池和桃樹,澄一白覺得薛慈記憶真好,笑著邀功:“當然,我選的最好看的那幾支?!?/br> 薛慈平靜地看著他。 “那是我每天都去澆水、剪葉修枝的玫瑰。每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會撐著傘去看它,幫它避雨?!?/br> “我很喜歡它?!?/br> “那是我的玫瑰,被我圈養的玫瑰?!?/br> “現在你摧毀了它,還帶著它的尸體,來看我?” 薛浮是常年不在家的,只有紀管家在身旁困惑地想,小少爺有那么喜歡那叢玫瑰嗎?好像在他催促應該外出走走的時候,才會去給花圃附近的花澆水才對。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是失職,他應該下次注意些,要保護好小少爺的花。 澄一白倒是被說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只是看著花開的艷麗,才想帶給這位漂亮的小朋友。 現在想來……好像是有點不對。 那束玫瑰,已經落在了薛慈手中。 他神色冰冷,漆黑的眼眸靜靜注視著擁有無比艷麗顏色的花苞,手輕輕攏住,然后捏碎了它。 殘破的花瓣落下,一點艷麗的汁液也染紅了薛慈的指尖。 他聲音依舊平淡,但落在在場其他人耳中,便是含帶著讓人難過的失落與委屈:“澄少爺,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 何止有點過分。 簡直非常過分! 薛浮一下忘了自己也是看著澄一白采花的旁觀者,只剩惱怒了,著火地盯著這位第一次來就把弟弟欺負得這般委屈的好友。 澄一白也是大腦當機。 他遲鈍開口:“對不起阿慈弟弟,我不知道這是你心愛的花?!?/br> 薛慈冷冷淡淡地看他,顯然沒有要原諒的意思。 “澄少爺可以叫我的名字?!彼f,卻不回應澄一白的道歉。 薛慈心中無比輕松,他就是要借口生事,胡攪蠻纏地找澄一白的麻煩。 而澄一白絕不是會當著薛浮面,和他弟弟起爭執的性格,只能硬吃這個暗虧了。 他就是再嬌縱不講理,連朵花都要步步緊逼,澄一白又能如何? 針對完澄一白,留下冷臉,薛慈才轉身上了樓。 被留在原地的澄一白,已經僵住了,陷入第一次見面就做了錯事被薛慈討厭的痛苦中。 “啊啊啊啊——”他小聲又抓狂地叫喊,有些后悔,最后將希望落在薛浮身上,“哥,浮哥,求你了,上去幫我求求情!” 薛浮現在恨不得離他百米遠,怕被阿慈想起來是他帶回來的人而遷怒,這時嫌棄地道:“求情?你怕阿慈還不夠生氣?” 不過,薛浮的確是要準備上樓的。 他總得哄哄阿慈,不能氣得晚飯都不用。 薛慈在這個年齡段本就有些偏瘦,身體又弱,平時都是被薛家精貴養著才長點rou,少喝點湯都能讓薛家主廚無數次自省,更別提直接絕食這種大事了。 薛浮來找他,薛慈本來就沒生氣,尋借口針對一下澄一白而已。聽到兄長的話,沒怎么猶豫,還沒給兄長哄的機會,便乖乖用餐。 這下,薛浮心中更是軟成一團了。心道阿慈就算是生氣,都舍不得遷怒家人,也不知道怎么發脾氣,太可愛了……便又留下來和薛慈談心,教導阿慈有事不要憋在心里,盡可說出來,他是薛家的小少爺,沒有讓他受委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