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 第65節
魯人便誠心誠意的又將皇太女殿下夸了一遍,“哎,皇太女殿下可真是好,給我們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br> 等老胡走了,其他魯人就圍到這邊來,問:“剛剛老胡說什么?” 那人便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將限購令說了一遍,果然,他說完,來的早的魯人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今年剛來的也不怕了。 說實話,這兩年安置房的價格越來越高,他們真是每天都愁的睡不著。如今好了,眼看著房價下來,他們也不用每年盤算著那點銀子。 這般皆大歡喜,便對要來的晉人也慷慨了一些,還對他們十分同情。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晉人呢,實在是太遠了,晉人也不喜歡跑商,就呆在晉國內,在外行走的,幾乎沒有晉商,也是這兩年禹國的東西越來越多,晉商才有幾個人來?!?/br> “是啊,他們也不容易,上回軍事報上說晉國皇都已經被齊國攻破了,哎,他們算是亡國了吧?” “不知道……不過報紙上寫的,他們也太可憐了,聽聞晉國的戰士們糧食也沒有吃,厚衣裳也沒有,有些連刀也沒有?!?/br> 這也太可憐了。在云州過慣了好日子的魯人已經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日子了。然后看看身邊巡邏的云州戰士,感慨道:“你看他們身上,配的最好的鎧甲,禹刀,再想想禹兵,哎,真是造化不同啊?!?/br> 其中一個魯人一直沉默不說話,等他們說完之后,才又說起最開始的話題,“你們——真的打算在云州買房,以后就不回魯國了?” 其他的人就沉默了一下,道:“回去做什么?咱們魯國那樣,誰知道楚國會不會直接打過去,又或者……禹國打過去?” 誰也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對他們而言,也已經看見了未來。無論誰打過去,他們都是沒有家的。 呆在禹國,就呆在禹國吧,魯國,對他們而言太遙遠了。 于是他們可憐了一頓晉國人,赫然發現,他們其實跟晉國人一樣。 都沒有家了。 魯國打了那么多次仗,早就已經將家園都打沒了。 …… “這是什么?”鄭長隆在跟鄭大樹往宿城去的時候,看見一對農家夫婦在燒火烤一樣東西,那東西鄭大樹是認得的。 “是老鼠?!蹦寝r家夫婦還沒有說話,鄭大樹便說了出來。 鄭大樹好歹是世家出來的,聽見這對農家夫婦竟然在烤老鼠,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惡心。 他們是進來借水的,這對老夫妻也很善良,即便兵慌馬亂也愿意讓他們進屋稍作休息,給他們打來了井水,道:“家中沒有柴火燒熱水了,客人將就著喝一喝吧?!?/br> 鄭長隆就好奇的道:“為何要燒熱水?” 老婦人就道:“是前陣子來的禹醫說的,說是井里的水不能喝,只有燒開了的才能喝下去。這井里打上來的水啊,里面有什么菌菇?哎呦,說了一大堆,但老婦人我一點都沒有記住,只記得說不能喝。但我們哪里能有那么講究?” “可我們是沒什么講究,看客人的模樣,肯定是讀過書的,想來講究一下,所以只能委屈客人了?!?/br> 鄭長隆聽她說話,倒是說的十分有模有樣。問:“你可是在世家大族做過事情?” 那老婦人點頭,“做過,我和我家老頭子之前都是城主鄭家的奴仆,后來有一次,鄭將軍有了孫子,便放了一些人出來,我們便是那一次出來的?!?/br> 鄭長隆沒想到還有這個淵源在,又想起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當時嫂嫂生了小侄兒,父親大喜,放了一些奴仆出去,當做是行善??墒?,小侄兒如今已經死去了。 老婦人見他喝了水,就將碗收回來,道:“客人??梢赃^了飯再走?” 鄭長隆搖頭,將身上的一塊玉佩留下來給兩人,道:“多謝你們的水,我們就不停留了?!?/br> 老婦人堅決不要,“不過是一碗水罷了,怎么敢得到客人這么好的玉佩?!?/br> 鄭長隆便道:“你們不拿,我這心里就不安心,雖是一碗水,卻也是心意?!?/br> 他將玉佩王老夫人懷里一塞,便大步的往前面走去。 那老婦人就垂頭退到了一邊,倒是那老翁在門外見了鄭長隆,想要說幾句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只手足無措的在那邊烤著死老鼠。 等兩人走了,老翁才有些埋怨的對老婦人道:“我說了不讓把死老鼠拿出來招待,你偏要拿出來。這再是rou食,是公子那么一個金尊玉貴的人,怎么可能會吃呢?” 老婦人拿著玉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那還要拿什么?拿樹皮么?咱們還有樹皮么?” 這只死老鼠已經是他們家今天,明天和后天的食物了。 老翁就嘆了一口氣,道:“哎,沒想到四公子還活著?!?/br> 接著又發現了老婦人懷里的玉佩,大怒道:“你怎么好收人家的玉佩呢?” 老婦人就哭著道:“我有什么不好收的?當年,主家放了我們出來,我們心存感激,于是這次征兵,咱們家的大兒子去了,也死了。又征兵,二兒子去了,又死了!” “咱們拿得起這塊玉佩?!?/br> 另一邊,鄭大樹問鄭長隆,“將軍,只不過是一碗水罷了,您怎么還真的給他們一塊玉佩呀!” 鄭長隆卻看著遠處那座房屋道:“因為他們剛死了兩個兒子,都是為了涂山城而死的?!?/br> 那屋子里面明顯有三個房間,還有年輕人的衣服,但是,如今,那屋子里面又多了兩個牌位。 那牌位嶄新的很,沒有寫任何字,因為這對夫婦也不識字,而如今戰亂紛紛,也沒有能力去找一個會寫字的人,幫他們寫上兒子的名字。 他們固執的將牌位立在兩個房間里面,按照晉朝的習俗,這是希望死去的靈魂能夠歸附在牌位上面。 “他們定然是認出我來了,所以才讓咱們進了屋。給他們一塊玉佩,還是因為我身上只有玉佩了?!?/br> …… “這塊玉佩能賣多少銀子?” 禹國京都里面,一個身穿絲綢,但卻在當鋪里的少年郎面帶羞愧的問當鋪掌柜的,“可能多給一點?” 那掌柜的就道:“公子,我給的價格,您出去打聽打聽,肯定是給您最公道的價格?!?/br> 少年就嘆氣了一聲,將玉佩遞過去,“那就按照你說的給吧?!?/br> 掌柜的便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拿了當票給少年,然后也有閑情說笑了,道:“看公子穿著,也不至于是來當東西的,可是有什么難處?” 少年便有些氣憤:“我是燕國人,想來報考你們的技術學院,誰知道剛到京都,行囊就被偷了?!?/br> 這掌柜的聽見是來報考技術學院的外來人,便道:“那公子便可以去報官的?!?/br> 那少年就笑著道:“在京都被偷了東西去,報官還能找回來?” 在燕國,這種京都腳下的宵小敢作惡,一般是有門路的。他一個外來人,在燕國也沒什么家世,只是家里做著生意,略微好一點罷了。 好在他行囊里也沒什么貴重的東西,因為是來報考技術學院的,定然要長時間居住,便將他托付給了在禹國京都的親戚,待會,他就拿著當玉佩的銀子,買點東西去親戚家。 但是掌柜的卻皺眉道:“公子別以楚國論禹國,天子腳下,禹國可不敢放任偷盜之人?!?/br> 那公子見掌柜的說的如此嚴重,不由得信了幾分,道:“那我便試試報官?!?/br> 掌柜的將銀子遞給他,道:“如今公子銀子少了,不可亂花費,七月京兆尹府報官時,大可不必租牛車或者馬車,您只需要往前面公交站牌處等3路馬車,在京兆府下馬車即可?!?/br> 這話說的剛來京都的羅玉松十分迷惑,好在這次他遇見了好人,這當鋪的掌柜十分熱情,不僅僅給他解釋了什么叫做公交馬車和公交站牌,還給了他一張叫做京都線路圖的小冊子,叮囑他看清馬車外面貼著的數字再上車。 羅玉松感謝了一翻走了,沒有看見“這傻帽真好騙,要是身上多幾塊玉佩當就好了”的感慨。 他拿著線路圖,順著掌柜指的的方向慢慢走去,因著天色還早,他并沒有急著趕路,一路上都在看京都的人。 看完了,只有一個想法:這里的人,可真忙啊。 每個人好像都有無數的事情要去做,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為生計奔波的表情。有賣豆腐的阿婆,在旁邊一邊賣豆腐一邊數落自己的孫子不如孫女聰慧,不聰慧就算了,還沒得到兒子的喜歡,因為兒子最近喜歡上了別人家的孩子。 那買豆腐的人就道:“不如你就給你家阿籬跟丹青訂一個娃娃親。丹青那孩子長的好,雖然好像是無父無母,跟著jiejie在美食街那邊賣豆腐,可是我看著吧,這孩子是個成大才的,小小年紀,氣度不凡?!?/br> 她還替賣豆腐的阿婆cao心,“不是我說,祝婆子,你家兒子和兒媳婦眼看著就不接手你的豆腐攤子了,你家的孫子孫女也學醫去了——你做豆腐的手藝這么好,不如直接將丹青招回家里做贅婿,讓他繼承你的豆腐鋪子得了?!?/br> 祝家阿婆就有苦說不出,她之前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于是讓孫女引著丹青回家,丹青這孩子也真是讓人心喜,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人也聰慧,做豆腐的手藝一學就會,要是留在她祝家該有多好? 但是,這孩子過年的時候,可太嚇唬人了。那人販子,說殺就殺了,殺完了人,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倒是將她嚇個半死。 反正,從那以后,祝家阿婆就不敢再有這種想法了。 而且,那日她也認真的盤問了孫女,得知那孩子竟然也能夠進到皇太女殿下的除夕宴,師父貌似是個大人物,是給皇太女殿下直接辦事的。 這樣的人,就更不可能來繼承她的豆腐攤了,想到這里,祝阿婆就嘆氣,然后一轉頭,見一個長的好看的少年郎站在旁邊,一個勁的看著她的豆腐,她就連忙喊道:“公子——來塊豆腐?” 羅玉松其實并不想賣豆腐,他只是見兩個人說到豆腐攤繼承的事上,情不自禁的停下來聽了聽——沒錯,他喜歡聽人說話,各種各樣的話都喜歡聽,有時候碰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便會沉浸進去,外界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然后,他會將這些聽來的事情,都掰碎掰碎,再摻雜進自己想出來的故事,寫成一本話本子。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寫了不少話本,略微有些名頭。不過,半年前,他突然得了一本畫冊。 那本是禹國禁煙片煙的畫冊,里面畫了一個禹國皇太女殿下將賣煙買煙的人都關在一個籠子里故事,那故事如何,他不知道,但是,那畫確實驚艷住他了。 他立馬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將話本改成畫冊。 一打聽,知道這是新的連環畫。而且這種畫技,禹國并沒有藏私,是允許去學的。最重要的是,今年六月份,技術學院會增設一個小畫院。 于是便連忙跟父母說了,也不讓仆人跟著——因為他最近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是最有靈感的時候。他家父母熟知他的性子,沒管他,只給他報了一個鏢隊,送他到了禹國京都,寫了信給禹國的京都的親戚。 結果剛到京都,羅玉松就發現自己的銀子被偷了?,F在,又被賣豆腐的阿婆喊著買豆腐,他性子內斂,想不買吧,但又覺得自己看了這么久了,不買豆腐多說不過去。 便慢吞吞走過去,支支吾吾的道:“那就,那就來——” 這是個好騙的人! 祝阿婆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好忽悠。又見他穿的好,想來不會將一兩塊豆腐放在心上,于是便一頓說,等到最后,羅玉松手上已經提了一筐的豆腐了。 ——那個筐也是羅玉松買下來的。 買的太多了,根本用手捧不走,祝阿婆因此十分賣力的推薦自己的筐。 見人走了,她笑呵呵的趕緊回去,跟孫女道:“今天,我碰見一個傻帽?!?/br> 而傻帽提著一筐豆腐,開始人生第一次坐公交馬車了。 他頗為緊張的等馬車,然后頗為緊張的坐在馬車里,一輛馬車大概是可以坐十多個人,每個人都劃分好了位置,他坐在一個小角落里,不敢出聲。 不過,一個發生公交馬車上的故事,又在他的腦海里浮現。最后,因為想的太入迷,他坐到了終點站。 馬夫:“……” 馬夫:“我剛剛叫了你那么久,你又不出聲,我還以為你要到終點站呢。如今是沒有辦法了,待會回程你再下車吧?!?/br> 于是又花費了幾個銅板往回坐,回程從終點站到京兆府尹,只有羅玉松一個人,馬車到了京兆府尹處,馬夫就親自叫他下車,讓羅玉松又感慨了一遍禹國京都人熱情。 他還將一筐豆腐準備給他,結果馬夫卻看著那一筐豆腐感激極了,還拉著他不讓走,“要不,待會你在這里等我,跟我再走一次,親自在我們站長面前,將這豆腐給我吧?” 上回他們公共馬車的車夫吳三因為返還了一個客人丟在馬車上的銀子,正好被站長看見了,站長便請人給吳三寫了一個小文章登報,上面寫著什么好人好事,因為這次登報,吳三直接成了小隊長。 馬夫便覺得這是次好機會,要不是還要繼續趕馬車,他都想馬上拉著羅玉松現在就走了。 他看出來羅玉松是個面皮極其薄的善心傻子,覺得他一定會答應的,然后就見他真的點頭了。 “那,那好吧,我就在這里等你?!?/br> 然后認認真真報了官,等到馬夫回來,親自去站長面前遞交了一回豆腐,道:“謝謝你了?!?/br> 馬車鄭重接過來,“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