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爺 第53節
大臣們似有疑惑,坐在上方的穆寧皇帝皺了皺眉頭,襄王姜思南轉身愣了神,良久才道:“阿盈?皇后娘娘,這是朝堂,娘娘這是要做什么?” “后宮不得干政,即使是皇后娘娘也……”“九皇子到底是皇后唯一的兒子?!薄斑@是要做什么?”“王妃怎么也來了?” 碎語不斷,皇帝沉了臉:“皇后?!?/br> 皇后娘娘筆直地跪了下去,未見一絲膽怯。 雖然昨日答應謝臨香猶疑不決,但方才在殿外的時候已經聽見了朝中所議之事,此時北境不明,這些人卻已經想著要將姜之恒一言一劍打作叛將,派兵誅殺之。 那點要守著規矩的心思到底敗給了身為母親的愛子之心。 “陛下明鑒,是臣女央求皇后娘娘帶上殿,臣女有重要事情告知,請陛下贖罪!” 謝臨香在后方跪下,埋下頭深深行了一禮。 “阿盈,這是朝堂,你不要再鬧了?!苯寄舷袷俏⑴?,上來便要將她扶起來。 謝臨香側開肩膀,平視開口: “北境交戰地氏州jian細橫行,致使平鼎軍在外寸步難行,京中又有jian細混入里應外合,如此種種,殿下是覺得不可在朝堂上說嗎?” “謝姑娘此言何意?” 穆寧皇帝一下子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當即忽視了她擅闖朝堂之事,開口急切問道。 氏州jian細一事早在當初永鴦公主梅花宴上便已經被皇帝知曉,這次又有王美人喂毒一事,便直接讓朝堂上下都警惕了起來。 然而還不知北方戰場上氏州jian細橫行,更不知此次北方失聯又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謝臨香仰頭答:“此次北境失聯之事,系屬氏州jian細為之,他們里應外合,又有王美人為內應,竊取了我大齊不少的軍情?!?/br> 滿殿朝臣齊齊吸氣。 皇后娘娘也沒有想到,原來謝臨香要她帶她上殿,竟真的是要說這等大事。 “北境失聯連朝廷都沒有得到一絲的消息,若我沒記錯的話,謝小姐也沒有出過京城吧?!闭f話的是戶部尚書柳聞治。 “怎么,謝小姐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么?” 謝家是武將之家,這一代卻還無人入行伍真正從軍,這句話看似無奇,卻是實打實地在往謝臨香身上潑臟水,指控她攪弄軍情搬弄是非。 謝臨香側眼掃過去,毫不慌張:“倒也不是臣女消息靈通,只從林將軍給其女的書信中了解一二,又有父親當年的手記,再從皇后娘娘處得知審問王美人的處處細節,這才得知此事?!?/br> 頓了頓,又看向高座之上的穆寧皇帝,一字一頓道: “陛下,這朝中,有人想要篡奪皇位!” 第58章 亂局 “阿盈!” 襄王當即沉下臉色,向前靠近了謝臨香,壓低聲音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蔑笑聲。 “笑話,原以為謝小姐真有什么大事要說,誰知竟是與襄王殿下鬧了別扭?”柳聞治反唇譏笑,“謝小姐當這朝堂是什么地方?臨到婚期,想靠著如此折騰悔婚不成?” 柳聞治避重就輕,強行忽視掉了那句“篡位”。 這京城之中,最得盛寵又有實權的皇子,當屬眼前的襄王殿下姜思南。若是真說此時穆寧皇帝有什么三長兩短,大多數朝臣心中的儲君,大約都是襄王殿下。 縱使許多人不滿帝王偏愛鬼神之說,但身為皇后嫡子的九皇子不得寵多年,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若說京中這盆水名為篡位,便也只有往襄王身上潑了。 而靖勇候嫡女雖已經是賜下婚約的襄王妃,可眼見婚期將近,謝小姐不但不在家中待嫁,聽說對禮部上門的官員也多有怠慢。 京中人情理往,個個都是人精,聽到風聲的人早就猜測謝臨香并不想嫁于襄王了。 眾人目光投過來,然謝臨香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輕扯了嘴唇,平靜地面向高座之上的穆寧皇帝。 “陛下容稟,日前林將軍有飛鴿傳回家書,言辭如常,并無異處,足見北境失聯乃子虛烏有!” “林將軍有家書傳回?!”“那是不是北境無事?”“真是太好了!” 不等陛下發話,堂上大臣們先不淡定了。 交戰地失聯三日,雖朝中按著消息并未傳出,但大臣們自己也是人心惶惶,唯恐生出變故。 而若在此期間有戰地消息,無異于一線天光,讓人心都安了一大半。 謝臨香微微低頭:“陛下贖罪,林小姐也是昨日才得知消息,昨夜便將書信交與臣女?!?/br>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封素箋。 朝中按著消息秘而不宣,林江雪身為一屆女流知道得晚也實屬正常,不會有人懷疑此事真假。 宮侍接過書信給皇帝看過,不過一封尋常家書,叮囑一些兒女事物,未見一絲異常,算算時間,也應該就是這兩日寫下的。 然而陛下的臉色卻很不好看。 殿中一時寂靜。 交戰地無事自然是好事,可這便說明確實有人刻意封鎖消息! 九皇子人在戰地,還需要朝廷供應糧草,此人如此行為,無異于是將大齊北境安穩和齊國第一強師平鼎軍全都置于萬劫不復的險境! “哼!”穆寧皇帝一聲冷哼,無人敢在此時應答。 方才還道謝臨香是嘩眾取寵的柳聞治此刻也閉了口,斷沒有想到一封家書便頃刻扭轉了局勢。 謝臨香再道:“陛下,除此之外,臣女還要告國師妄圖瞞天過海,欺君罔上!” “什么?!” 殷先生陡然轉頭:“你!” “謝姑娘有何事要告國師?”穆寧皇帝垂下眼瞼,低聲道。 周圍看得慣看不慣國師的大臣全都看過來。要知道,國師可是皇帝多次與一眾老臣沖突的來源,基本已經成為了皇權同頑固大臣們相互制衡的符號。 謝氏女在這個時候參國師,實在是有看頭極了。 “昨日陰雨,祈福高樓坍塌一線,乃是人為,并非天災!” 謝臨香頓了一頓,在聽到周圍驚嘆聲后繼續道:“而國師對此并非不知情,卻在御前意有所指,意欲何為?!” “皇后——”陛下抬眼看過來。 皇后順勢跪下,一言不發。似是一場無聲對峙。 昨日國師說這些時皇后在場,能將此事告知謝臨香的便也只有她了。 眾臣聞言皆驚。 陛下本就偏信這些事,若是國師平日只看些祭祀之事,關系著祈福,大家也都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山袢罩率玛P重大,若是此事上都可渾水摸魚,那么殷先生實在是其心可誅! “陛下,北境之事關系重大,絕非三言兩語可清,請陛下下令徹查!”陳大人首先道。 “可是,謝小姐又憑什么說高樓坍塌之事是人為?國師推演天時,皆由尋常事起啊?!?/br> 謝臨香平靜道:“高樓籌建倉促,石料木材皆來不及由朝廷統一調度,大多從城外采買。臣女不才,但早年修繕庭院也曾同父親一起歷經此事。昨日事發后,臣女便去了城外找到了高樓建材的供應??烧l知那里的工人卻說幾日前負責人忽然要求換了一批材料,為恐耽誤,此時那人就在殿外,陛下可立刻傳召!” “不必傳了?!蹦聦幓实鄞鬼?,“國師還有什么話說?” 殷先生終于站出來:“陛下,采買之事某并不知曉,只從昨日天象推演,字字真實,并無半點誆騙陛下!” “朕記得,負責高樓籌建的是襄王吧?” 姜思南躬身道:“是,兒臣遵循圖紙,從未臨時更改過材料,不知阿盈meimei從何處找來的工人,為何要如此?!?/br> 謝臨香還未說話,姜思南便轉身面向她,眼尾平展聲音極輕:“阿盈是聽到什么關于我的閑話,才與我生了隔閡嗎?” 眼見情勢陡轉,陳舒佐上前一步。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側前方的襄王忽然撲通一聲掀袍而跪,兩手交疊,對著皇帝重重叩下三個響頭,行的竟是請罪大禮。 眾人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最后一叩額頭觸地,姜思南未再起身,伏著身謙卑開口道:“兒子有錯,父皇容稟?!?/br> 穆寧皇帝漆黑的眼睛看不見瞳底,微怒道:“說!” 他倒要看看,今日還能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能被抖落出來! “今日阿盈殿中所言,皆由兒臣起,是兒子有錯在先,辜負了靖勇候嫡女,請父皇降罪!” 謝臨香愣了一下,雖早已猜到了他會做什么,但當著滿潮臣工的面,行此等請罪之禮卻是她沒想到的——果然人無恥則無敵。 “兒臣蒙先皇垂愛,得賜靖勇候嫡女為妻,這是兒臣的福氣?!苯寄项~頭抵著手背,掌心貼地,“是兒子行為不端,后又與柳大人家的女兒情愫互生,辜負了阿盈meimei!如今meimei厭棄兒臣,皆為兒臣咎由自取,求父皇治罪!” “你……” 這一番話讓穆寧皇帝震驚當場,明日原是一場盛大婚事,可誰知道姜思南竟在此之前與人珠胎暗結,不僅辜負了忠臣之后,還在今日如此場合有了這么一出! “陛……陛下……” 柳聞治顫顫巍巍,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引皇帝暴怒,穆寧皇帝執著桌上璽印狠狠砸向襄王。 姜思南一動不動,被砸得肩膀一歪。 滿朝皆慌,撲簌簌齊跪下,高呼陛下息怒。 “他說的是你家女兒?!”皇帝目光轉向柳聞治。 “是……正是小女……” 柳聞治乃是二品大員,深得皇帝倚重,他的女兒皇帝自然是見過的。那日皇后千秋節便有過一面,本是可得皇帝指婚的貴女,誰知竟會如此。 皇帝冷笑一聲:“好啊,朕的好兒子,好兒子!” 姜思南不退:“請父皇責罰?!?/br> “先帝指婚,朕賜的婚期,襄王!”穆寧皇帝一拍桌案,氣的笑出聲來,“你可知,這是欺君!” 責罰?欺君之罪乃是死罪! “陛下贖罪!”言及此處,自然有人站出來說話,“襄王殿下是一時糊涂,罪不至死??!” 這一句像是終于提醒了柳聞治,他忽而叩頭,言辭懇切:“陛下,是小女癡心妄想,老臣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平日偏愛過盛才致使其目無尊法,如今小女已有身孕,不敢奢求襄王枕邊,還請王妃高抬貴手,給小女一條生路,免叫老臣老年失女啊陛下!” 方才還對謝臨香冷言相向,這時候又立馬從善如流改稱王妃。謝臨香微微閉眼,并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