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爺 第15節
林江雪坐過來,握住她的指尖:“今天這事兒,你有什么懷疑的人嗎?” 聞言,謝臨香扯著嘴角笑:“今日這事,不是挺顯而易見的嘛?!?/br> “倒也是?!绷纸┲S刺道,“人人都道她秀外慧中,她怕也是一直肖想著當個側妃,與你共侍一夫吧?!?/br> “她不會有機會的?!敝x臨香淡淡道。 如今,她不會再嫁給姜思南。 “她當然不會有機會!”林江雪氣憤不已,“今日是我大意了,下次若還有這種事,直接拿拳頭揍她個滿地找牙!” 說著,林江雪還亮出了她那包子大的拳頭。 謝臨香終于笑出了聲,看在手里這杯熱茶的份上,也就沒再提她今日一直腦子跟不上,全程看熱鬧的光輝壯舉了。 一杯熱茶下肚,又聊了這些許,謝臨香終于回了魂,感覺身子骨又是自己的了。 林將軍林旌便是這時候推門進來的。 沒讓小廝請謝臨香去正廳,林旌直接拿著東西來了女兒的閨房。 “謝姑娘?!绷謱④娐曇魷喓?,進門先是拱手相對,行的是原先對靖勇侯謝致的禮。 謝臨香哪里能受林將軍這一禮,連忙起身上前:“林叔叔快起,多年不見,今日叨擾將軍?!?/br> 乍見老侯爺嫡女已出落成這般模樣,林旌不由感懷萬分,拉著好一番上下看看,替老侯爺放心點頭。 “林叔叔,不知林叔叔所說,是為何事?” 謝臨香注意到,林旌進門的時候已經叫四下伺候的婢子們都退了下去,想必院子里的人也都清干凈了,這心里便愈發下沉。 林將軍拉著謝臨香走到桌邊:“姑娘,坐?!?/br> 林江雪自覺地讓開點位置,給父親添了一杯茶。 林旌從懷中拿出三封書信,推向謝臨香。 謝臨香接過來,封口處所蓋印戳確實是父親私印,信已經開封過,三封皆是靖勇侯親筆。 “這……”謝臨香看向林將軍,面有疑惑。 “謝姑娘打開瞧瞧吧?!?/br> 謝臨香抽出薄薄的素箋,父親遒勁有力的字體映入眼簾。這第一封便是寫給林將軍的,信中告誡林旌,謝家軍編入了北興軍,從此便不再姓謝,只效命于皇家,只聽皇命。 當年靖勇侯起于鄉野,有一批追隨的將領是奔著謝致這個名字來的,雖然跟著先帝打天下,但那一支蒼龍大軍卻名為謝家軍,聽憑謝致調遣。 先帝登基,謝致自陳,交了兵權,親手將謝家軍編入了皇屬軍,后來軍中編制幾次輪換,最終成為大齊第一雄師,名為北興。 “老侯爺當年交權的時候,軍中震蕩,人心不齊。好在先帝體察軍心,最后北興軍的主帥還是靖勇侯?!?/br> “父親當年是也是為了穩固君權,才有此舉動,大齊的軍隊,當然不能一直姓謝?!?/br> 這是從小父親就一直告訴她的道理。兵士需要服從命令,也需要絕對的信仰,但他們不可以有君王以外的主子,一國之師,必忠于國。 謝臨香接過第二封信拆開。 這封信依然是寫給林將軍的,只不過落款日期,卻是穆寧二年八月十四,謝臨香微微一驚。 那日宮宴是中秋節宴,穆寧二年的八月十五,靖勇侯走入宮門,便卻再也沒能出來。 謝臨香沒得到父親一句遺言,卻不曾想在前一日,靖勇侯已有書信送予林將軍。 謝臨香的手指不由得微微顫抖,展開書信。 四年前的靖勇侯謝致,言辭切切,告誡當時身為三品將軍的林旌,如今大齊國內局勢不穩,軍權分立,貌合神離,望卿兢兢業業,守護大齊基業。 北興軍應上下一心,非為侯府私兵。即使靖勇侯身死,北興軍依舊要忠于皇命。 誰能想到,信中那句“即使靖勇侯身死”一語成讖,第二日宮宴上便成了真。 謝臨香眼角含淚,打開了最后一封。 最后一個信封里裝著兩封信,一封是寫給當時北境的駐軍統領蕭泉,另一封是給南軍的將軍陸興燁。 這二人謝臨香認識,皆是當初追隨父親的將領。 信的內容與給林旌的那封別無二致,都是告誡他們要忠于皇命,不同的是還提到一句:若是某日自己身死,軍中有人借此起事,道君臣不和,皆須作jian細處理。 “父親他……” 謝臨香顫著聲音,放回了書信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的林將軍。 “他……那日已經知曉,知曉……” 難道說,父親那日入宮時已經知曉自己回不來了,知道宮里一定會有jian細要他的命,所以才言辭懇切地留下這三封信,告誡屬下? 靖勇侯此生夙愿,便是四海升平,河清海晏。 四年前的大齊已稱得上盛世,穆寧皇帝登基后廣開言路,政治一片清明。 所以那時候的靖勇侯到底是發現了什么隱患,以至于不能夠親手去排除,而是要以性命相賭呢? 當日真的有jian人要害靖勇侯到這一步嗎! 謝臨香閉了閉眼,但眼淚早已蓄滿了眼眶,此刻潸然劃落下來,一滴滴落到手背上。 她一直以為父親是因意外才去世的,今日方知,這其中還有這般她不知曉的隱情。 林江雪默默遞了一塊手帕。 林將軍沉默許久,方道:“是,我同謝姑娘想的一樣?!?/br> 三封信皆提及身后事,絕不可能是老侯爺一時興起的巧合。 “侯爺當日身死,或許早已有了端倪,只是……只是我等身為下屬從未發覺過……”林旌雙手握拳,聲音發抖。 “原本林某只想自己探查此事,沒有想將姑娘牽扯進來的,只是聽聞回京時有賊人劫了馬車,才知道姑娘已不可獨善其身?!绷朱菏栈貢?,一封封放回。 謝臨香擦了眼淚,穩住了聲線:“今日多謝林叔叔告知此事,不然小女至今不知父親身死之事另有隱情?!?/br> “侯爺一心為國,林某也不忍見侯爺的骨rou遇險?!绷朱号e起杯子以茶代酒,換了稱謂,“今日便將話放在這里,謝小姐日后若有用得上林某的地方,只管開口便是?!?/br> 當年沒有護住靖勇侯,如今無論如何也要護住他這幾個骨血。 謝臨香道:“林叔叔言重了,父親忠心護國卻遭jian人所害,含冤多年。如今我既回來,定會查清此事,以告亡父在天之靈!” 那些欠她的,必要討回來!害她的,必要打回去!所有的虧欠,所有的陷害,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要有頭有主,一個不落地清算! 謝臨香擦了擦眼睛,聲音清亮:“今日之事,也還請林叔叔繼續保密?!?/br> 林旌點頭道:“姑娘放心,應該的?!?/br> 事有轉機之前,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 謝臨香與林將軍聊了許久,才從林府里出來。 走出門的時候早已整理好了情緒,還笑著謝絕了林江雪要送她回府的舉動,表情安然地走出正門。 這京城并不安全,如今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一點端倪來。 豐香街上往來的院生和書童三星兩點。 謝臨香一抬眼,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身形挺拔的身影。 九皇子目光深邃,眼中有光流而不動,聽到動靜時才轉過身來,瑞鳳眼含了些許的笑容,淡淡看向她。 謝臨香忽而愣住。 目光落到她的臉上的時候,姜之恒微微一怔,面上略有擔心:“阿盈,你哭了?” 剛剛收拾好的情緒就這樣被識破,謝臨香在那一瞬間無處遁形,微張了口深深吸兩口氣,腳下有點軟,不知為何,想逃。 見狀姜之恒轉了語氣,輕輕問道:“方才從公主府出來前問清了事情經過,是有人讓你覺得委屈了嗎?” 不問還好,謝臨香原本覺得自己什么都能撐得住,拋開了那些痛后她依舊可以站直了身板,向仇家討回自己的公道。 可這么一問,她竟然就鼻子一酸,險些又要掉眼淚。 真的是,什么時候這么愛哭了? 謝臨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向姜之恒微微一福禮,轉身便想走。 她實在害怕,一張口眼淚會比聲音先出來。 “阿盈?!苯爿p聲叫住了她。 第16章 有線索 謝臨香背對著九皇子,壓著聲音道:“九殿下,可還有什么事情嗎?” 她攏了攏袖口,想要盡力不著痕跡地收斂好情緒。 “自然?!苯懵曇羟鍧?,在她身后緩緩開口,“有幾件事,還需向阿盈問清楚?!?/br> 九皇子離謝臨香不過幾步遠,卻并沒有上前來,他禮貌地留下了這段距離,讓她在短短的幾個瞬息調整好了自己。 謝臨香終于轉過身。 姜之恒笑容很淡,卻略有擔憂地看著她的眼睛:“若是現在不方便,我下次再找你……” “不了,就現在吧?!敝x臨香應下來。 九皇子在查回京路上的事情,今早又接手了公主府的綠梅一事,若是有什么事,事關整個靖勇侯府,還是越早解決越好。 謝臨香微微頷首,不管還要聽到什么消息,全都一次性解決了吧。 “也好?!苯闵运闪丝跉?,認真道:“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換個地方吧?!?/br> 謝臨香點點頭,轉個身想叫侯府的馬車上前來。 方才來林府的時候讓織云先回了府,只叫馬車跟著停在林府門口,這時候出來,車夫卻不知是做什么去了,竟不在馬車旁。 耳邊馬蹄聲響,眼角余光卻突然一暗。 姜之恒騎在馬上,一手拉住韁繩,蹬著半邊馬鐙向她攤開了一只修長的手,笑容清淺地開口: “一起走吧?!?/br> 謝臨香錯愕地轉過頭,看著他身下的駿馬,一時間竟沒能理解九皇子此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