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津市出差(三)
駛進泥地里,車身顛簸搖晃,白月笙不動如山,面無表情的樣子令人膽寒。 “秦總客氣了?!?/br> 執著是種美德,經過四年前那場烽火硝煙,盡管這兩個字輕如鴻毛,于兩人而言卻都是病態的瘋狂。 秦厲北不再接話,合上眸子休息,山路之上,兩個站在財富頂尖的男人,心中各懷心思,但要真的全部攤開了講清楚說明白了,攏共也逃不開一個情字。 他們都明白,像他們這種人,沒有一個手上是真的干凈的,最后肯定也是不得善終,何必再拉來一個人陪葬 所以,距離多少,如何保持,不用說,他們心中自有默契。 車子駛過泥路,停在了酒店門前,緊挨著簡南之前坐的那一輛,車門大開,司機正坐在里面抽煙。 下過雨的酒店門前水泥路被陽光曬干,周圍綠樹如茵,生氣勃勃,空氣帶著草木花香,沒有城市的渾濁氣息,置身其中更多的是市井平凡的味道。 天氣悶熱,日頭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祁攝先下了車,單手插兜,率先問那個司機:“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女人呢?” 司機指了指大門,還未開口,便見簡南從里面走出來,一蹦一跳的,手里還提著袋子。 簡南走了過來,將紅茶遞給了司機師傅:“您辛苦啦,喝點水歇息一下!” 司機接過水之后,簡南才看向秦厲北,也從袋子里拿了瓶礦泉水,特地擰開了才遞給秦厲北:“boss,給,喝點水吧?!?/br> 秦厲北接過,余光飄過袋子里的兩瓶水,順手將手里頭的遞給了身邊的白月笙:“天氣熱,白少解解渴?!?/br> 說完,便吩咐簡南先回房間。 簡南掏第二瓶水的動作一頓,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白月笙冷冷地看著秦厲北:“就遞一瓶水而已,有必要么?你要真的是害怕我們接觸,大可不必將人帶過來?!?/br> “我樂意?!?/br> 白月笙咬牙,秦厲北這人有時候的行為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神經病,白月笙不想搭理他,徑自進了酒店。 秦厲北望著白月笙的背景出神,他說的倒是輕巧,北城那些人現在蠢蠢欲動,他一不在那地方也就不安全了,還不如帶在身邊時刻看著。 …… 房間是早就安排好的,白月笙的房間在簡南對門,而秦厲北的房間則在簡南的右邊。 簡南提著行李回了房間,隨手把自己的背包一丟撲進了大床,在上面一滾,抱著被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是日程提醒,今天得去見沈揚諾,送邀請函。 “我去!” 簡南從床上蹦了起來,她還真的是將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出差時間三天,回去的時候也不是周四了,應該沒關系吧?見一面而已,也不是見不著,用得著這么正式么?真是矯情?!焙喣贤腥?,自顧自地念叨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低啞的男聲。 “矯情?” 幾乎是下一秒,簡南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頓時有種被抓jian在床的錯覺。 “boss,這是我的房間!” 言下之意,就是你進來的時候怎么都不敲門的? “我知道?!?/br> 秦厲北對簡南提出的事實給予了高度的認真肯定,腳下卻依舊往前,簡南心中警鈴大起,這可是在房間里面,而且她往門口瞄了一眼,發現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簡南摸著身后的床,往后退了半米,腦筋一動,笑嘻嘻道:“boss,我有件事要向你請示!” 簡南的驚慌被秦厲北看在眼里,他定在原地,隨手扯開了胸前的領帶:“說?!?/br> “就是,你不是要和沈小姐共進晚餐么?就是咱們出差結束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是周五了,這個請帖還要送嗎?” “你覺得呢?” 這一個反問句,簡南一聽立馬就松了口氣,那當然是不用送了,現在通訊這么發達,微信短信不都可以聯絡,再不濟你親自打個電話過去,不比我快??? “你可以親自打電話的!” 簡南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抬頭時竟撞進了秦厲北的視線里,一時間有些囧。 “那個,親自打電話多好啊,還可以甜言蜜語一會兒,boss你說是不是?” 說這些話的時候,簡南假裝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當說完,秦厲北伸手過來的一剎那間,簡南猛地向后又是一躲。 秦厲北訕訕收回手,走到窗戶邊拉開了門簾,刺目的陽光灑了進來。 簡南盯著地面上秦厲北修長的身影,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撇過了頭。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尷尬了,每次對于秦厲北的靠近,簡南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開,于是乎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而且,簡南想,秦厲北根本不喜歡她,這些動作或許根本就沒有其他意思,她自己反應大,倒好像是自己心虛一樣的。 她也不知道秦厲北站在窗戶邊看什么竟看得那么出神,半晌都不帶動一動的。簡南揪著毯子的一角,郁悶滴搜腸刮肚想話題。 …… 北城,姜娜從車上下來,環顧四周荒無人煙的蘆葦蕩,將一頭烏黑秀發捋到了一起,盤成了丸子頭。 “人在哪兒?” “就在三樓,娜姐,這次的這個人是嘴硬的鴨子,我們問了兩天了,屁用的信息都沒有問出來,我們連電擊棒都用上了,就是嘴硬,就是不說!” 說話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頭花里胡哨五顏六色的頭發,長長的劉海蓋住了一半的臉,男人微微彎著腰跟在姜娜旁邊走著,邊走邊抱怨:“娜姐,我昨天帶兄弟們上街,到城東那邊去,城東的胖子竟然敢跟我嗆聲,娜姐,你說是不是欠揍!” 姜娜眼睛一橫,反問:“你在城東做了什么?” “沒什么??!娜姐,自從厲哥下了死命令讓我們收斂,我們可是規規矩矩的,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亂動人家的!那天不由分說,胖子帶了人沖上來就是一頓打!要不是謹記著厲哥的話,我特么早就打死他了!” 對胡美的話,姜娜半信半疑,城東那塊地方魚龍混雜,秦厲北半年前就和興和談好了條件,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看來,胖子明知胡美的身份,卻還出手打人,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姜娜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準備等會兒處理完張興,早跟秦厲北報告。 …… 推開鐵門,昏暗的燈光下,張興被綁在鐵椅上面,雙手扣在身后被尼龍繩死死地捆了起來,眼睛上面蒙著黑布,順著鐵門開啟的聲音將頭轉向了姜娜。 “你們想干什么?!” “哼,現在知道怕了?你抱著炸藥包沖上白氏大廈要同歸于盡的那股勁兒呢?就這么慫了,是不是太對不起你興和四把手的威名???” 姜娜故意將聲音放得尖銳,張興渾身一抖,怒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呵呵!”姜娜走到墻角,隨手從一堆鋼管中抽了一根出來,冷笑著:“聽不懂?那我就再說一遍,興和的四把手,張興,你們這次下的本可真夠大的!真的以為我們元北查不出來么?!” 砰?。?! 張興往后一縮,姜娜在鼻尖前揮了揮揚起來的灰塵,鋼管下的桌子已經碎成幾塊木板散落了一地。 她一把扯掉張興臉上的黑布,尖銳的鋼管角對著他的鼻子。 “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不回答也可以,我們秦總一直是很講道理的。一句不回答,我們就一棍子。兩句就兩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