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75節
雖然他從沒覺得她欠他。 這些日子總覺得什么都沒變,還跟兩年前一樣,她有什么開心的、快活的,統統都第一個與他分享。 他心底以為,很快就能回到過去的。他們當年分手也是不得已。 但好像,有什么東西已經變了。 “我們就只是朋友了?” “當然?!彼终f。 “我們在一起那么久,現在就只能是朋友?”他又問她,一字一頓,聲線更低。 不等她回答,一低頭,便觸到了她唇上柔熱的溫度。他一步搡她向了前,按她在車身上。 她處于他與車的夾縫之間,后背受了傷,被車門硌得生疼,幾乎無暇回答。 他不是沒想過,這兩年她可能交往過別人,不是沒想過,他們再見面,她身邊可能會有另一個人陪伴她,免她顛沛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可是沒有。 還是有什么悄悄地變了。 到底是什么呢。 徐宙也拽起她的手,勾住了他脖子,唇廝磨過她的。從初初的試探轉為了攻城略地一般的侵略,靈巧地撬開了她牙關。 邊捧住了她的臉,小心避開了她的傷口,低啞著嗓音,“跟他玩玩兒就行了,好不好?!?/br> 氣息在彼此唇舌之間熾熱糾纏,貪婪地、瘋狂地攫取著屬于她,他現在只能觸及的這么一分一寸。 力圖想弄明白這兩年來關于她的一切——除了她和那個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以為自己想的通了,可卻又想不通,想不通了,可好像又能想的通。說到底,又不想想的通。 此時此刻,困擾他更多的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變了的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變了呢。 為什么呢。 為什么就回不去了呢。 思緒亂如麻,從五年前的交匯,到三年前的分離,再到那個雨夜過后她高燒guntang的皮膚,他始終都想不明白,只是這么一直,一直地吻著她,十分小心翼翼,又脆弱地呢喃著,不住地問她。 “好不好?!?/br> “好不好,南煙?!?/br> “跟他只是玩玩,嗯?好不好?!?/br> 他這么一句一句地問著她。 停車場偏隅。 電梯“?!钡囊宦曧?,懷禮與陳舒亦走了出來。 陳舒亦看一眼手機,懷蓁剛好發來了短信,她有些驚訝:“我都沒發現是電梯信號不好,還以為是懷阿姨一直沒回我。她說她在門口等我們?!?/br> 懷禮也收到了一條相似的。 同時,晏語柔的消息彈出來: -[ 要不你過陣子來趟倫敦吧。 ] 他看了一眼,接言道:“現在該堵車了吧?!?/br> “誰說不是呢?!标愂嬉喔袊@,“上海也這樣?!?/br> “哦對了,”陳舒亦說,“我訂了上次跟你說的那家牛rou特別好的餐廳,就在劇院附近,我以為今天應該會按時下班的,誰知道懷阿姨的手術會才開完,八點半話劇開場,得快點兒……了?!?/br> 陳舒亦正抬頭對他笑,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某一處。 她也順著望去一眼,倏然一怔。 兩輛車的夾縫之間,最近常能碰見的那個紅頭發的女人,和那個長頭發的男人正熱烈地接吻。幾乎難舍難分。 女人外套松散在肩一側,一字領毛衣領口敞開大半,紅發繚繞在雪白脖頸,左臉隱隱一道傷口。 今天受的傷。 還是懷禮帶她去處理的。 陳舒亦才想說些什么,已跟隨懷禮的腳步繞到了他車的位置。 距離倒是不遠,車身遮擋住視線,就看不到了。依稀還能聽到他們促狹的低語與喘.息。 懷禮腳步一直沒停,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上去了。 陳舒亦隨后上到他副駕駛,順口說了句:“我還以為那個酒吧的老板就只是開酒吧的,今天在展館碰見,沒想到還是搞藝術的啊?!?/br> 懷禮沒說話,打開了車載空調。 陳舒亦感動他的細心,她今天正好外套穿薄了。笑了笑,繼續說:“我那會兒去康復中心,還聽他們畫室另一個老師說,他不僅開酒吧,rita老師……嗯,是叫這個吧?和他還準備開個畫廊還是什么的呢,我有朋友是做這個的,應該,要很多錢吧?!?/br> 車沿一道長坡徑直駛出了停車場。 懷禮淡淡地哦了聲,“是嗎?!?/br> 作者有話說: 來啦! 本來這章想寫很長的湊個二合一,但是還是把高光時刻留給小徐了 我太困了,實在扛不住了 久等了 ---------------------------- 感謝在2020-10-17 00:38:12~2020-10-18 03:35: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ina2090、到我懷禮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彌敦道 20瓶;lh 5瓶;fengjingya、47949293 2瓶;我要甜、黃小咬°、懷禮的底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8章 不是 48.不是 一些他人看起來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南煙的記憶里卻十分深刻。 小學二年級入學第一天和同桌打了架,那個女孩子指甲尖銳,把她的臉都撓破了, 她也用新發的書本給對方揍得嚎啕大哭。 鄉村小學大多都是左鄰右舍家的孩子,都知道她媽鄭南禾常年在外務工不回家,她爸宋明川在外地給一個大哥當馬仔,全家上下就一個腰腿不好的奶奶管教她。 老師請來雙方家長,那個潑辣跋扈的母親一進門, 不顧阻撓, 先對南煙一通粗野惡劣的指摘,“沒人教養的小婊.子”這種話都罵得出來。奶奶收了小菜攤哼哧哼哧地過來, 頭一句就聽到了這話,氣勢洶洶沖進來, 插著腰指著對方家長的鼻子破口罵了回去。 你比我粗魯,我比你鄙劣, 兩個孩子的戰爭最終演變成了家長間的罵戰。 罵累了, 奶奶就帶南煙回了家, 包了頓她最喜歡的小餛飩。熱騰騰的蒸汽隨雪花飄了很高,溫柔地在臉頰吹拂, 臉上的傷都不痛了。 那時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依靠。 奶奶是個非常強悍獨立的勞動女性, 爺爺早早過世,一人帶大了她那個不成器的爹,后來又在鄭南禾被姥姥家趕出家門后照顧她們母女,又幾乎一手帶大了南煙。 奶奶去世之前, 南煙都非常依賴奶奶。 她的名字還是奶奶取的。 從小到大南煙都很喜歡這種有所依靠的感覺。 來到北京的很多年后, 認識了徐宙也, 才又找到了這種感覺。 從前與他在一起時,手機備注都是“小宇宙”,微信常年置頂,遇到什么事情了,開心的難過的,第一個會想要和他分享。這么多年都是。 分手了也是。 之前沒取消微信置頂,現在還沒改手機備注。說是忘了,不過是一種她自己都沒發現的依賴。哪怕她都覺得他們已經回不去了,有了什么事卻還是想第一個與他分享。 骨子中的依賴改不掉。 可是想順著這種依賴,找回過去的那種感覺。 又不知為什么,好像還是有什么變了。 哪怕她回吻,哪怕她回擁。 徐宙也稍稍地放開了她的唇。 彼此眸光相撞的一瞬,竟都朦朧了些許。他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那雙型似桃花的眼這么微微斂著,長睫垂下,神情竟有一絲平日不曾見到的脆弱感。 那種脆弱又易碎的感覺。 南煙從前幾乎沒有見到過。 他是多么怕失去她啊。 他一直說她太無情,當初說走就走,說不愿給他添麻煩,沒麻煩了卻也不回他的微信消息。 如果不是回到北京的那個雨夜怕聶超他們追到她住的那個破閣樓,她是不是還是不會聯系他。 確實太無情了點。 “怎么就不行了呢……南煙?!毙熘嬉驳蛦≈曇?,無措地望入她眼底,褪去了往日一身披荊斬棘的銳氣,這么一直輕喃著問她,“怎么就不行了呢,再重新接受我不行嗎?是我……不夠好嗎?!?/br> 南煙想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已經很好很好很好了。 沒有比他對她更好的人了。 可是,為什么呢。 南煙抬起眸看著他,動了動唇,而他似乎怕她又說什么“我們回不去了”這種話,立刻改為牽住了她的手。 拉著她,去找車。 他的手掌溫暖極了,包住她一整個手,熨熱了她五指。力氣不小,還有點疼。 車就在身旁,他卻在原地空空地帶她兜了一圈兒,又覺得自己幼稚了,不由地又開始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