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35節
毯子滑到肩以下。 她周身一條單薄的吊帶睡裙。墨綠色的。她似乎極愛這樣嬌嬈又勾人欲.望的顏色, 襯得兩肩雪白,纖細鎖骨下一道瑩瑩繞繞的輪廓。欲語還休。 漂亮是漂亮的, 就是與這樣的天氣總不夠合襯。 懷禮吻了她一會兒,在她白皙的頸畔停了停, 低聲地問她:“怎么在家穿這個, 不冷?” “下午才睡起來?!蹦蠠熣f。 “睡起來就在陽臺畫畫兒啊, ”懷禮也笑,拽著那毯子的兩角重新圍住了她, 看著她眼睛,“還畫的我?!?/br> 南煙張了下唇, 他卻不等她說話,倏地,又靈巧地將她托至了他腰間,溫熱的氣息抵在她唇角, “睡醒了嗎, 介不介意再睡一下?” 這快大半個月的, 南煙也好久沒開過葷了,他這么吻著她,挑.逗著她,她也纏住他的脖子,以吻回答了他。 懷禮便抱著她、一邊吻著她,向里走去。去尋她臥室的方向。 他們兩家的結構還不太一樣。 這偌大房中統共也沒放幾件家具,客廳就一個深橘色的懶人沙發,扔著她的牛仔外套。一張漆色的矮桌,上面幾幅未完成的畫稿,盒子里的顏料擠得七零八落,和幾支畫筆散在一旁。 臥室里也就一張單人木床,旁邊一個簡易的衣架,上面掛了幾條裙子。他基本都見過她穿。 沒有什么男人的東西。 每次撒謊倒是張嘴就來。 一張單人床實在狹窄,他這么人高馬大地壓著她下去,根本施展不開。南煙半躺在床,被他蜷在身.下,瞧著他吃吃地笑。 她那頭深紅色的頭發在白色枕頭上繚繚繞繞的,像是副潑了墨的油畫。她這么躺在下方瞧他,手指將一縷頭發勾勾繞繞的,在黃昏時分,一張巴掌大的臉顯得嬌艷非常,又俏嫩。著實看不出到底幾歲,上回裝了個學生喊她學長、叔叔,倒一點兒都不違和。 “我床太小了是吧,”她不安分地抬腳,腳尖兒去挑他襯衫的下擺,一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還是你家的床比較大呢?!?/br> 懷禮半坐在她床沿兒,拽了下她的手腕兒,她那嬌笑便在喉中猝然一下,墜入他懷中一刻,又被他的吻吞掉了。 他問她:“家里沒男人?” 南煙從床頭柜翻出來個避.孕套,拍他手里:“誰說的?!?/br> 懷禮眉梢微揚。 “我男朋友不在家才敢放你進來啊,”她揚起尖俏的下巴來,卷發拂在肩頭,表情有點小得意,一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平時是沒有,這個啊,還是那天晚上送我回來的朋友留在這里的?!?/br> 她指尖兒撫他的喉結,漫不經心劃著圈兒,又抬眼,看一看他,語氣徐徐的,“你見過的?!?/br> 懷禮看了眼,起了身。 “你干嘛去?!蹦蠠焼査?。 “上趟樓?!彼耸r衫領口,轉身就出去了。 倒是細心給她關了門。 過了會兒,南煙剛把門打開,懷禮一把就給她抱起了,她聽到鋁箔包裝的一聲輕響,他在門廊邊兒就直奔了主題,她攀著他肩膀,又疼又爽快。他這么抱著她徑直去了客廳的懶人沙發那邊,一路頂得她小腹都酸脹。 這次可沒給她什么機會讓她發揮。 她客廳懶人沙發又軟又有彈性,幾次顛簸下來,恰恰撞入了他眼里,她平著自己的氣兒,盈盈笑開了,“原來懷醫生這么小心眼啊,都不用別人留下的。怎么,跟你平時做手術似的,還有自己專用的手術刀么?!?/br> 懷禮吻著她,不說話,咬她鼻尖兒痣,咬她的耳朵,只是笑。 “那你,怎么不直接帶我去你家啊,非要上下跑這么一趟,”南煙有點勻不過來氣,瞅著天花板,還意味深長地問他,“反正你嫌我家床小嘛?!?/br> 懷禮停下來,故作不解,輕笑:“我第一次來你就要趕我走?” 他這么說著好似來了脾氣,就要抽離開,南煙立刻叫嚷了句,下意識盤住他腰,“不要?!?/br> “不要什么?”他去吻她耳朵,嗓音悶悶的,“不要我戴.套?” “……”她咬著牙,不說話了。 他便有點得意地一笑,再次扶住了她,“乖,不鬧你了?!?/br> 到底是快半個月沒跟他做過,開始有點生澀,漸漸地,好似又將對方的身體重新認識了一遍。還挺有新鮮感。 床小也有床小的做法,沙發、餐桌、地毯、床邊兒沒有不能發揮的地方。最終又默契又盡興地結束了。 快餐一樣。 他去沖澡,南煙又裹了個毯子,坐陽臺那兒,接著畫畫兒去了。 天還沒黑,時候正好。 懷禮從浴室出來,坐她客廳里,一個人抽了會兒煙,打了兩個電話,她還在那兒畫。 半天也沒同他說話,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陽臺還有把椅子,他便坐了過去,打量起她的畫來。他在樓上就看到了,畫的不是他。 一副水彩速寫,描摹天邊晚霞與不遠的林立高樓。剛耽誤了那么一番,天色漸晚,她跟隨漸變的天色加深了些色彩。 懷禮之前陪晏語柔看畫兒什么的,也懂一些。畫紙上元素雖簡單,筆法看起來卻挺獨到,呈現出的效果也比眼前的景致更生動幾分。 隨畫畫的動作,她頭發從肩膀一側滑下,要擋視線了,懷禮輕輕給她撥到肩后去。 南煙抬起頭,對他笑:“我沒畫你,剛才是騙你的?!?/br> 懷禮給她整理著頭發,笑了笑,嗓音很淡,“你居然騙我下來?!?/br> “你又不在家,我倒是很想畫你,”南煙笑一笑,尋到他身上一縷水潮汽,“你洗完澡了?” “嗯?!?/br> “我一會兒去?!?/br> “去我家洗?”他尾音上揚。 “好啊,”南煙沒抬頭,“也不是不行,正好我懶得收拾浴室?!?/br> 懷禮笑了聲,拿出手機,瀏覽幾封沒處理的郵件。時而抬眼,看她這么一筆一筆地細致描摹。 中途他來了電話,于是避開她,去客廳接。 外面冷了許多,打完電話,懷禮順手從沙發拎了她外套出來,披她身上。 過了會兒他想抽煙了,朝她揚了下手。指尖煙還沒點。倒是很紳士地征詢她意見。 她沒抬頭,點了下頭。同意了。 “咔噠——”一聲輕響。 一點晃動的猩紅,劃破漸漸低沉下來的夜色。 懷禮剛點上,她卻又突然湊了身過來。柔軟的唇挨在他夾煙的兩指指腹上,盯著他的眼睛,先抽了一口。 火光晃動在那雙清澈的眼,迎著消沉暮色,一張臉俏白,妖里妖氣的。 活像是個來人間尋歡作樂的艷鬼。 她笑著說:“謝謝啊。果然還是你的比較好抽?!?/br> 然后放開了他,繼續畫自己的。 懷禮指尖兒微怔,低頭彎了彎嘴角,煙咬回自己唇上,繼續看郵件。 煙蒂上一圈兒微涼的潮濕。 像是她嘴唇的觸感。 很快,隨最后一縷暮色消失殆盡了。 前段時間南煙重拾了畫筆,下午她其實很早就睡醒了,察覺到樓上門響,心猜應該是他回來了,又看到外面景色不錯,突然生了興致,于是就坐這兒畫畫,順便守株待兔。 她好久沒安下心來畫畫了。手真是生了不少。一畫就是這么久。 不多時,他離開了,沒打擾她,也沒同她告別。 動靜悄無聲息的。 天徹底黑了。 南煙也畫得差不多了,還差一點收尾。她活動了下酸痛的脖頸,放下畫板,還披著那條毯子,徑直去樓上找他。 一道門虛掩。飯香飄出來。 南煙一天沒怎么吃過東西了,被勾得胃抽搐。進去了,見一道頎長身影在廚房那兒忙活。 倒是一副嫻熟模樣,干什么都像個老手。 南煙便調笑了他句:“懷醫生,你還會做飯呀?” 懷禮回頭看她一眼,眸色淡淡的,又轉身回去忙碌,攪了下湯匙,笑聲在滾熱的動靜中很是清朗,問她:“你很喜歡畫畫啊?!?/br> “嗯,是啊?!?/br> “什么時候學的,感覺畫很多年了吧?!?/br> “喔,這個,也沒有很多年吧,”南煙活動了下肩頸,思索著,“小時候就喜歡畫,沒怎么學過,后來呢……” 她頓了頓,好像也沒必要跟他把自己的事說那么細致吧。 于是她囫圇作了結尾:“后來,跟朋友在他外公那里學過一陣子。我先去洗澡了?!?/br> “嗯好,”懷禮答得輕快,囑咐她,“花灑開關我換過了,這次左邊是熱水?!?/br> “知道了?!?/br> 沖了澡出來,飯桌上香噴噴了。做的菜不多,也不復雜,勝在簡單,夠兩個人吃。 南煙第一次來他家,廚房還沒什么開過火的樣子,他那時也只說,這里離醫院很近,自己只是工作結束回來睡個覺——可能只是跟女人睡個覺。晏語柔說他在這個房子里養女人的。 南煙找了餐桌一側坐下來,攏了攏還潮濕的頭發,牙齒咬著頭繩兒,邊問他:“你經常在家做飯?” 懷禮拉開她對面的凳子,坐下,一一布開餐具:“偶爾?!?/br> “這樣啊?!彼牡姿尖?,扎好了頭發。 “不用吹風機吹一下?”懷禮問她。 “哦,”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他眨眨眼,“我餓了嘛?!?/br> 懷禮勾了勾唇,有笑意。 意外的,味道居然非常不錯。 南煙嘗了一口,立刻喜笑顏開的。懷禮見她這模樣,有點得意:“怎么,怕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