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4節
懷禮瞥他,“你說什么了?!?/br> “又分手了唄,我還能說什么?!?/br> 懷禮淡淡勾唇,似笑沒笑,也沒說話。 懷郁一向風風火火,與高銘有過一面之緣,便大喇喇去邀那邊的一男一女。餐吧里中國人不多,不多時便湊滿一桌。 南煙正聽高銘聊到一個挺沒意思的出土古酒,懷郁這么一通噼里啪啦的亂吵,讓她登時清醒不少。 再順他所指,穿過斑駁的光線,又看到了那個男人。 鴉黑色格調沉穩,很襯他的氣質,身姿挺括坐于席間,抽著煙,垂目看手機屏幕。 與昨夜不同,他襯衫領口此時一分不亂,紐扣顆顆到位。一股斯文的禁欲味兒。 真是一點兒多的地方都不給她看。 “今晚打牌哪桌兒輸的多,請大家喝酒怎么樣?”懷郁提議道,竭力邀請高銘,“我認識圣彼得堡的一個調酒師,老式鵝島和精釀伏特加,感不感興趣?” 高銘起初還猶豫,聽到這里,便問南煙的意見:“你想玩兒嗎?就打打牌?!?/br> 南煙笑一笑,放柔了聲線:“高先生可以那我當然也可以?!?/br> 高銘便連連點頭,不乏興奮。 懷郁招呼人去支桌兒,南煙坐在原處沒動,懶懶支著腦袋,靠近他一些,問:“他,跟你一塊兒的?” 懷郁順著她看到懷禮,“有興趣?” 她挑一挑眼角,“你說輸了的人請喝酒,那贏的最多的呢?總不能白贏?!?/br> 懷郁看她這般一板一眼,也笑:“你想要什么?” 她懶懶散散晃動小腿,又望那邊的男人。 正此時,懷禮被拼桌的動靜打擾,抬起了頭。 不遠處正端詳他的那雙眼睛,此時一絲惹人楚憐的神色都無,反而浮起幾分挑釁與興色。 她沒直接說自己要什么,徑直起身。 裙擺掃過高腳凳,像是悄無聲息的浪潮。 走向了他。 . 牌局過半,勝負難分。 這是一種玩法經典古早的俄式撲克,規則不同于傳統撲克牌,花色區別也很大。一局四人,還沒輪到南煙上場,桌上就陷入了僵局。 高銘贏最多,當然也有運氣加成,碰上的幾人都沒他會玩兒。他本人玩開了挺能引領氣氛,為了懷郁許諾給他的那頓好酒,換著花樣,鉚足了勁兒也要贏一贏。 懷禮玩得并不熟練。 初初還能應對,直到高銘喊了個叫做“翻女皇”的花樣,他捻著幾張牌,悶煙抽了不少,最后一輪遲遲不出手。 連懷郁都開起了他的玩笑:“我這個堂哥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個‘游戲黑洞’,我平時跟他打個別的牌他都能輸我一晚上,我都不忍心當他對家?!?/br> 一桌人善意哄笑。 “懷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外醫生,看不出來吧?!?/br> “看不出?!?/br> “要說你們怎么不信呢,我也是醫生,也看不出吧?”懷郁笑道,“知道u么?國內心外最好的私立醫院。我們就在那兒?!?/br> “北京那家?” “是呀?!?/br> “你們都是北京人?” “我是。他算半個吧?!?/br> 南煙坐在高銘身旁聽他們閑聊,盯一盯牌面,又去看對角位置的男人。 一張圓形牌桌局促,咫尺間,她伸一伸腳,鞋尖兒就能碰到他的小腿。 他解掉了領帶,領口紐扣散開。頭頂光線頹靡,不知是否是被這僵持的牌局影響,如此看他也有幾分潦草的頹唐。 鎖骨下那顆小痣都透出別樣的性感。 皮相長得是真的好。 “高先生呢,是做什么的?”又有人問。 “我是做葡萄酒的,”高銘笑一笑,“在我女朋友父親的酒莊做精釀師,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個職業?!?/br> “這么厲害啊,”南煙也跟著笑,她托著腮,贊賞地對他說,“高先生那么懂酒,我還以為只是平時喜歡了解和收藏,沒想到居然是專門做這個的,精釀師?聽起來就很厲害?!?/br> 牌桌就她一個女人,方才便與高銘說說笑笑,好不愉快。如此一句吹捧,氣氛都曖昧了些。 懷禮抽一口煙,下意識看她一眼。 她恰好一個回眸,對上他的視線。勾唇笑一笑,又不動聲色別開目光。 “這位小姐呢,”有人問她,“你還沒介紹一下你?!?/br> “我嗎?”南煙笑起來,明眸皓齒。 漂亮惹眼的女人在一群男人的牌桌上尤為引人注目,她晃一晃腿,腳腕兒上的鈴鐺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響。 便有人低頭去牌桌下尋她的腳踝。 而懷禮隱隱察覺到,那陣細小如搔癢一般的聲響,就在他腿邊徘徊。綽綽約約,時近時遠。 她卻有些自憐地笑了笑,說:“我啊,我沒什么好說的,不像各位都是業界精英、天之驕子,我靠男人吃喝,很窮,父母雙亡,語言不通,被我男朋友扔在這兒,浴室壞了都沒法和酒店的人溝通,只能去找隔壁的高先生幫忙?!?/br> 說著,她又瞧住高銘,放緩了語氣,很感激他,“昨晚多虧了高先生?!?/br> 她全然將他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似的,如此一笑更是嬌態橫生。高銘干咳一聲,連聲說:“沒關系沒關系,客氣了?!?/br> 然后趕忙招呼大家打牌,一點兒不上她的道似的。 南煙也不尷尬。 牌桌上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到底也沒幾人在意。也沒人在意她的名字是什么,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統統無關緊要。 片刻后,高銘來了個電話暫時離席,他旁邊位置空出一塊兒,南煙便施施然坐了過去。 一陣柔風飄近懷禮。 細而癢的鈴兒響,也隨著她的動作越來越近。 走了個玩得最厲害的高銘,另一人過來補位,重新洗了牌,發到懷禮手里。 她便如剛才在高銘身旁一樣,雙腿交疊,懶懶散散翹著只腳,托住下巴,漫不經心地看他點牌。 他的手指修長干凈,捻過一張張花色各異的牌面。她都能想象出他拿手術刀的模樣。 也能想象出,這只手,曾經怎樣地在她的肌膚上游.走過。 她又抬頭,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望入他眼底。 而他同時投向她的目光卻是極其陌生的,最多有過昨晚發現她在偷窺之時的那一絲興色。別無其他。 懷禮對她坐他身邊并無異議。只不過她頭發又長又軟,不安分的幾縷在他手腕兒附近飄蕩,有一下沒一下搔過他的皮膚。 癢意遍布他整個手臂的毛孔。 她又用腳尖兒那么有意無意觸碰他小腿,那一陣清碎細小的鈴兒聲,瑩瑩繞繞,勾勾又纏纏。 牌發完,下一局應然而開。 對面亮出一招下馬威,輪到懷禮,正要出牌,他牌上忽然落了只纖細的手。鮮紅到斑駁的指甲油。 她按住他的牌,看著他,細聲地笑。 “喂,你這樣出會輸很慘?!?/br> 他手跟著頓住,垂眸看住她。微微地,朝她側了下頭, “湊近點兒說?!?/br> 作者有話說: 推薦朋友孟宋的文《穿你的襯衣入睡》,已完結可宰 gt;he大叔文/年齡差13歲 gt;薄情寡義蔫壞蔫壞商業精英x高知海歸好女孩 gt;自始至終都很壞的壞男人x由好變壞的壞女人現實中,不只有疼你的老男人,還有玩你的老男人。 大多數,是后者。譚敘深離過婚,聞煙是初戀。 老謀深算和徹骨干凈, 她是他漫不經心瞄下的獵物。 所以,聞煙注定玩不過譚敘深, 注定在他身上,她一無所有。有人說,所謂紳士,不過是匹有耐心的狼, 成年人擅長曖昧,他不主動也不拒絕。 白的,灰的,黑的襯衫,聞煙最喜歡那件深藍。 而當她終于沉醉在他布置的陷阱, 也終于發現了那枚戒指……原來所有她放在心底像極了愛情的東西, 對他來說只是玩玩而已。 哦?玩玩而已? 那就玩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