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這是畜生
老鴇在公堂上嚎啕大哭:“縣令大人!冤枉啊……我待仙娥,就如自己的骨rou一般,從來舍不得罵她,舍不得打她,真是沒有比我更疼她的了……” 蔡縣令被哭的頭疼,不愧是歡場中人,眼淚說來就來,哭的情真意切。 “哦,這么疼愛史仙娥,本縣讓你們領回尸體安葬的時候,怎么一個個人都沒來?” “那是因為,”老鴇眼珠子轉了一圈,“那是因為我不忍心見到我的仙娥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嗚嗚嗚……只能眼不見才不傷心……” 蔡縣令冷下了臉:“別做戲了!你以為本縣不知你們那些腌臜手段?以為沒有在史仙娥的身體上留下傷痕,本縣就不會知道你們虐待樓中妓子的事了?” 說到底妓子也是人,盡管淪落風塵,可不管被殺還是被打,一樣是觸犯了律法。 老鴇終于收起那假惺惺的哭了,有點吃驚蔡縣令說的話。 難不成樓里有哪個小賤人竟敢向縣令大人告狀了? 她的確經常不給那幾個不聽話的姑娘吃飯,反正不能打,萬一在皮rou上留下傷痕,客人嫌棄,就得不償失了。 蔡縣令看著老鴇那張老臉,只覺得實在可惡,“你再胡言亂語,欺瞞本縣,別怪本縣治你一個藐視公堂的罪?!?/br> 至少關她個十天半個月,也讓她嘗嘗樓里那些姑娘被她虐待時的滋味。 老鴇有點老實了,她怕真把她關起來,她還要經營錦花樓呢,要是沒有這個搖錢樹,她這些奢侈的日子豈不是要到頭? “仙娥的死,的確、的確和民婦無關……民婦沒有殺她……” 她也許是沒有親手殺史仙娥,但要說和她無關,哼,若不是被她和其他人逼迫,史仙娥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本縣問你,史仙娥上吊的當天,你在哪里做些什么?”蔡縣令只講求不在場證據。 老鴇忙說道:“民婦正在樓底下迎客呢,樓里人都能為民婦作證,民婦絕對沒有時間接觸仙娥!” 簾子后面,看到現在的謝茵茵和無恨對望一眼,無恨慢慢道:“看樣子她對史仙娥之死的內情,的確不清楚?!?/br> 這老鴇確實jian猾和可惡,也的確苛待史仙娥,但她似乎真的認定史仙娥是自盡,沒覺得里面有隱情。 “不是她?!敝x茵茵垂下了眼眸。 蔡縣令仔仔細細訊問了一遍又一遍,才松口把老鴇帶下去,緊接著帶上來的,就是春心。 春心嚇得身上都是篩糠一般,跪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奴、奴婢拜見縣令大、大人……” 蔡縣令盯著她,這幅模樣,已經不用向對老鴇那樣先威懾,蔡縣令;緩緩問道:“史仙娥死的那天,你在何處,做些什么?” 春心的聲音輕顫:“奴婢在房間里……和、和一位公子飲酒……” 蔡縣令擰起眉:“飲酒?飲一整天?” 春心垂下了眼睛,有一抹難堪。 顯然,并不只是飲酒,只是怎么說的出口。 也就是那一天,春心一整天都在陪客。 “老鴇……你們的mama呢?她那天再干什么?”蔡縣令不由問道,從別人嘴里才能知道老鴇有沒有說謊。 春心說道:“mama她、她每天都是在樓下監督姑娘們接客,看有沒有人憊懶,萬一發現了要被mama種種責罰的……那天,那天mama也是在樓下?!?/br> 從春心嘴里也沒有發現老鴇有破綻,而春心自己,除非她真的演技高超,不然蔡縣令也看不出她像是殺害史仙娥的兇手。 蔡縣令叫了下一個人。 是樓里另一個叫麗娘的女子,這麗娘看起來已經年紀不小了,盡管努力扮年輕,可眉眼的皺紋,還是出賣了她。 蔡縣令皺著眉盯著這女子:“史仙娥出事那天你在做什么?” 麗娘低垂著眼睛:“奴婢在屋里休息,mama可以作證?!?/br> 蔡縣令看著她,剛才訊問的所有姑娘都在忙著應付客人,為什么只有她在休息?而且老鴇那么貪財惡毒,怎么會輕易容許姑娘休息? 史仙娥是因為有花魁的身份,可以有優待,這個麗娘可不像是能有優待的樣子。 麗娘低著頭:“奴婢已經,許久沒有客人愿意點奴婢了?!?/br> 看她的眼角,似乎出現一絲疲憊。因為沒有客人愿意要,所以才被迫只能休息。 老了,色衰愛弛,在青樓這個地方就是這么殘酷。 蔡縣令冷著臉片刻道:“你和史仙娥關系如何?” 麗娘眼眸動了動,更沉郁地說道:“大人應該說,仙娥那樣的人,和誰關系都不差?!?/br> 除了心思惡毒的老鴇和曹管事那一類人,樓里的其他姑娘,或多或少都算是受過史仙娥的恩惠。 那這個麗娘呢? “mama很早前就想把我踢到底樓去接客?!丙惸镒旖怯幸唤z譏諷,“倒是仙娥求了幾次情,我才算是在樓上一直賴到現在?!?/br> 哪怕沒有客接,也是在屋里閑著。 簾子后謝茵茵和無恨相顧無言。史仙娥做人這么廣泛施恩,在錦花樓沒有仇人,可是這樣才讓人感到費解。 只聽外面蔡縣令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個度,有點威嚴說道:“史仙娥出事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兩個人同時往簾子外看去,見到了一張可恨丑陋的臉。 這次來的是個男人,錦花樓里男人沒幾個,如果是龜公,都是一副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樣子,可是此人卻一臉傲慢的神氣,說明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謝茵茵頓時盯緊這人,這就是那個出現在所有人口中的惡人,曹管事? 曹管事在蔡縣令面前,也沒有露出一絲敬畏,面對訊問,仍是一副兇兇的樣子:“我在樓上喝酒。那賤人是死還是活,我根本不知?!?/br> 蔡縣令拉下了臉來:“本縣聽到,你曾幾次欲強占史仙娥的身子,是也不是?” 曹管事盯著蔡縣令眼睛幽冷,笑的下流和惡心:“強占?她是賣身樓里的姑娘,我作為管事,自然要調教好每一個姑娘,不然她們拿什么去接客?” 謝茵茵在簾子后,好他么無恥,調教?什么叫做調教?對姑娘為所欲為,欺負她們是青樓女子,這還是人嗎,這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