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物降一物
謝茵茵覺得手腕一涼,黑衣人的一只手已經緊緊扣住了她的脈門,一陣劇痛席卷謝茵茵全身。 那件破爛的衣服瞬間從手里滑落掉到了地上。 黑衣人露出冷笑。 謝茵茵齜著牙,疼痛反而激發了她的脾氣,她吸著涼氣望向黑衣人:“果然讓你保護我是強人所難,我這就跟沈公子說,讓你回去吧?!?/br> 黑衣人驟然松了手。 “這五天內,謝茵茵讓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彼拘揠x的吩咐,從來不是開玩笑。 謝茵茵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她忍著惱火,盯著地上變得更臟的衣服,“和顏悅色”一笑:“要是不回去,前面就是柴房,就麻煩你去把衣服換上吧,你現在這副樣子,會嚇壞我家祖母的?!?/br> 自作自受,她才不會放過他。 身后無恨鐵青著臉,剛才黑衣人的手碰到謝茵茵的時候,無恨幾乎忍不住想殺人。 黑衣人忍住拔刀的沖動,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殺氣,可是那有什么用,殺氣又殺不了人。 看見黑衣人撿起衣服,進了柴房。 無恨立時到謝茵茵身邊,握起了她的手。黑衣人就捏了那么一下,謝茵茵的手腕就已經充血,一道深深血痕在手腕上。 “我沒事?!敝x茵茵用口型對無恨說道。 現在他們不能再隨便的交談,這點距離,黑衣人肯定能聽到。 無恨眼圈有一絲可疑的變色。就在那一刻他內心有一抹不可遏止的懷疑,為了他的計劃,是否值得犧牲她? 柴房門瞬間被踢了開來,換好衣服的黑衣人,已經不能叫黑衣人了。 這一身衣服顯然沒有洗過,謝茵茵怎么可能好心吩咐洗干凈了再給他穿,最主要的是,上面還有一股子……奇異的sao味兒。 但謝茵茵眼睛一亮,卻是相當滿意,手腕上的疼痛正好開始提醒她,她盯著他道:“我之前聽沈公子叫你清灰,這是你的名字吧?” 殺氣再次彌漫院子:“不……許、叫?!?/br> 謝茵茵擺擺手:“可以?!闭盟膊幌虢?,“我們家的小廝都是小字輩,你這個名字也不合適,暫時我就叫你小青,或者小灰,你選一個?” 黑衣人瞬間跟身后的大樹一樣呆滯,他盯死謝茵茵:“你……” 士可殺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謝茵茵也不留戀,說道:“那你還是回去吧?!?/br> “小青?!?/br> 謝茵茵微笑:“那就這個名字了?!?/br> 她回身對身后的人一笑:“表哥,以后你和下人也這么叫,不能漏嘴了,叫別人抓到把柄?!?/br> 無恨唇邊,幽幽地勾起。 那一瞬間,院子里面幾乎冰冷如寒冬。兩個男人的寒意把夾在中間的謝茵茵都給凍著了。 阿嚏! 晚上在房間里,謝茵茵打了個噴嚏,看來天氣轉涼了,明天得告訴祖母讓她加一床被子。 她看了一眼半開的窗子,那種被人無處不在盯著的感覺又來了,但現在,不僅不覺得恐怖,反而……謝茵茵頓時站起身,走過去啪關上了窗。 然后心滿意足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夜無夢,兇手也沒來,而期限,只剩下四天了。 院子里,昨天的丫鬟看見穿著小廝衣服的“小青”,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小姐只說要一件破爛的衣服,沒說這件衣服是給人穿的??? 怎么辦,這件衣服之前不小心掉到了糞桶里,連洗都沒洗就被那個小廝扔了,隔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子味兒…… 穿著這件衣服在院子里站了一夜,清灰有一種撕了身上衣服的沖動,他現在又多了一個想殺的人,等那個丫頭,在司修離眼中徹底沒有利用價值,被棄如敝屣的時候,他會讓她知道什么叫比死更痛苦。 但現在……謝茵茵一張臉容光十足,精神抖擻從屋里出來,只瞥了一眼黑衣人,就問丫鬟道:“無恨表哥呢?” 丫鬟勉強把視線從清灰身上收回來:“回,回小姐,無恨公子出去了,他說一會就回來?!?/br> 清灰從背后冷冷盯著謝茵茵,他被困在這里,沒辦法跟蹤那個男人。 謝茵茵有些失落:“他最近經常出門呢?!?/br> 丫鬟忙說道:“無恨公子說,讓小姐先到院子里等他?!?/br> 謝茵茵眼珠子一轉,“他這么說?” 丫鬟點頭如搗蒜。 無恨很少會這樣,謝茵茵的心思頓時活了起來,片刻道:“那我先到院子里等他,他回來你跟他說?!?/br> 丫鬟點點頭。 身后一冷,她剛邁一步,清灰瞬間就到了她身后。 謝茵茵頓了頓,看了他一眼。她有些不知道是否就這樣把這個人帶到無恨院子里去,但回想了一下無恨院子里本來就什么都沒有,所以看了一眼后,她就繼續向前走。 清灰本來心想,如果謝茵茵阻止他跟著,那就必然有鬼。沒有想到,謝茵茵一句話都沒說。 到了無恨院子,謝茵茵直接推門進去,坐在桌邊等。 沒坐片刻,謝茵茵忽然捂住肚子,里面發出咕咕的叫,她還沒吃早飯。 目光落到角落里放著的鍋子和爐子,那是無恨熬藥用的,謝茵茵不由心生一計。 她立刻從角落里抱出了爐子和鍋,走到院子里,熟門熟路在樹下把鍋和爐子支了起來。 因為心情好,謝茵茵還哼了哼曲,她點了火,把鍋內煮了清水,就這樣燒了起來。 然后,她從樹上摘了兩顆果子,丟入了鍋里。 看樣子這是要做飯? 清灰的嘴角抽搐。 不是來抓兇手嗎,不是有人要殺她,必須請高手貼身保護? 從昨天到現在,這丫頭都做了什么?她瘋了還是他瘋了? 謝茵茵那廂哼的開心,揭開鍋一看,水也滾開了。直到鼻尖聞到一股清香,她立刻轉頭看向院門,果然白衣俊雅的男人提著一串藥材,從門口進來了。 “無恨!……表哥,你回來了?”謝茵茵立刻站起來。 無恨自然看見自己院子的樹下,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唇邊的弧度還沒勾起,就看到院子里陰森森的那個男人。 無恨慢慢把目光落在面前的謝茵茵身上,微微一笑:“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