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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十幾年演員十來年影帝,早就適應了各種狗仔的迫擊炮,小保安這點連三八步槍都不如的小陣仗對于夏唯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淡定自若地在出入登記簿上小保安指出的地方填好離開時間,簽上自己的名字,遞回登記簿的時候目光隨意一掃,遞到一半的本子便又抽了回去。 小保安愣呆呆地看著夏唯開始翻看其他人的拜訪記錄:哥,簽完了就趕緊走吧,那可都是業主隱私,你不能看的。 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小保安,你剛才是不是特好奇我為什么穿著浴袍就出來了? 啊?紅暈瞬間爬上了小保安的臉,那你也不能看,那是業主隱私。 不瞞你說,A12座2701室的業主包睿是我男朋友,我們倆在一塊兒都七八年了禍水似的桃花眼里緩慢地泛起煽情的哀傷,夏唯垂下眼,摩挲著登記簿上的名字,慢吞吞地語調情緒難明,高中畢業后我一直在國外留學,最近好不容易請了半個月假回來陪他,結果一頓飯沒吃完就被他掃出了家門 我覺得他可能是耐不住寂寞,背著我有別的人了,所以我才想看看出入登記里誰來的最勤快。 小保安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從憤怒到同情,從同情到眼圈發紅,卻還是攥著登記簿說,那,那,那也不行啊,哥,我們有規定。 我不難為你握著小保安的手,重新打開登記簿,夏唯低頭認真地看著包睿家的訪問記錄,我只是看看我自己的簽名簽沒簽好。 吶個回頭瞄了眼門衛室里的同事,小保安挪了挪腳,側身擋住同事的視線,哥,你快著點的。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名字。 龍飛鳳舞的古昱兩個字在最近一個月多次出現在了包睿家的訪問記錄里,而最近一次的登記時間正是兩分鐘之前。 * 兩人份的飯,最終還是兩個人一起吃了,只是與包睿共進晚餐的不是做飯的夏唯,而是又一次到訪的古昱。 吃在嘴里格外熟悉的口味令古昱恨不得想哭,自周博去世便封閉起來的胃口破天荒的開了,多添了一碗飯不說,還摒棄了一直以來食不言的規矩:這飯是你做的? 慢條斯理地就著素燒茄子扒完最一口米飯,包睿放下筷子面不改色地道:外賣。 哪家外賣? 小區門口右拐第二家,小二哥私房菜。 有沒有電話? 沒有。 看著已然露出不耐煩的包睿,即使再想問也不得不暫時放棄追問,畢竟他還有對于他來說更為重要的事求包睿。 不動聲色地握緊筷子,古昱極力斂盡心底的焦躁與隱怒,努力放低姿態,含著笑問,包睿,包叔還是沒有消息? 包睿放下湯碗慢條斯理地擦完嘴,冷冷淡淡地吐了兩個字:沒有。 今天已經是五七了古昱唇邊微笑染上苦澀,你能不能 打斷古昱的話,包睿平靜無瀾地看向古昱:我早就說過,人死了就是死了,你找我爸爸也無濟于事。 他那點本事只能打著幫人除厄的旗號騙倆錢花花,起死回生這種事,他做不來。 初家六叔呢?他也沒辦法? 他?包睿挑起眉,他確實是我爸他師父,但是,他只是個喜歡坑蒙拐騙拿好話哄人錢花的主兒,你覺得他能幫你復活周博? 包睿,你不知道周博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古昱眼底的悲與痛不似作假,悲痛盡頭便是勝過夏家小少爺的瘋狂,只要他能復生,我愿意付出一切。 如果他死了,不知會不會有一個人為他如此癡狂,僅為一個虛無飄渺的希望便愿意奉出自己的一切。 古昱可憫,但包睿只能說:抱歉。 因為,那是他的周博,只能是他的。 我也知道讓死人復生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但是,沒聽他們親口拒絕我,我就是不能死心瘋狂燃盡,古昱重新恢復優雅,卻又少了一絲鮮活氣,還是要請你幫我引見一下包叔和初家六叔,哪怕只是一絲的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作為交換,我可以保你在這個圈子里風生水起。 呵!毫無預兆地一聲低笑,包??粗抨?,古昱,你瘋了。 我是瘋了。 爸爸他們現在不在國內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已然指向十點的時鐘,為了盡快送客,包睿首次松口,敷衍道,等他們回國,我幫你約約看。 * 明知道等在這里也不可能過去對古昱說:嗨,哥們兒,我是周博啊。 但還是等了,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熟悉的銀灰色轎車停在悅海莊園門口,看著小保安站在車窗一步遠的地方用鄙夷的眼神偷瞪古昱,夏唯愉悅地低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