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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主要價很低又急著出手,譚央算了算,正好手頭同里的租子夠了,兩個人就約好第二天交錢過挈。譚央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坐在路邊拉活的車夫還好心好意的提醒譚央,這是兇宅,死過母子倆,沒有人愿意買的。譚央倒是如釋重負的笑了,我買房子是唯獨不怕這個的,多虧你告訴我,不然房子賣得那么便宜,我還怕被騙了呢! 之后譚央就找人清潔粉刷房子,還去采買桌椅,診床,屏風,又忙不迭的去衛生學校聘了兩個剛畢業的女孩子做護士。 譚央就這樣腳不著地的忙著,她不敢停,停下會想女兒,也會想起畢慶堂,想起他們之間的恩愛和仇怨,一段感情即便只存在你生命中的一小段,它也會永遠停留在你的記憶中,更何況還是帶著刻骨的愛的一樁美好婚姻。 方雅不知在畢慶堂那里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這一日火急火燎的來找譚央,倒像是來救火的,又正義又本事。還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架勢,要調停譚央和畢慶堂之間的矛盾。譚央并沒有說她和畢慶堂之間的種種仇怨,可是那語氣、那神態卻叫方雅的心涼了。方雅是個何等聰明的女人,于男女之間情愛上尤其通透的很,她看出這對夫妻重歸于好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 譚央坐在沙的一角,低著頭,抹著眼淚,那絕望無助的模樣叫方雅也心頭酸楚,她撫著譚央的肩輕聲勸著,若是真不能再回去了,那就硬氣些,難過也是沒有用的,你便當他死了,還沒來得及做傷你心的事就先死了!譚央聽了微微點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又哽咽道,可他還不叫我見女兒,方雅姐,我想囡囡??! 方雅聽罷站起身惱怒道,這個慶堂,真是沒道理,哪有不讓小孩子見母親的,又不是舊時代,一紙休書就要掃地出門,你等著,我去幫你找他理論! 當醫院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林稚菊便同丈夫回了上海,大概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便邀上譚央去找他們的師兄。 他們三個彎彎繞繞的走進了一個再蹩腳沒有的弄堂,一個賣生煎的鋪子對面,一塊歪歪斜斜的牌子寫著三個字劉醫生,吳恩似乎和那位劉醫生熟識的很,也不敲門就帶著林稚菊和譚央進去了,狹小的房間很暗,卻收拾得非常干凈,一塊白簾子將房間隔成兩半,吳恩喊著,守愚兄,我帶了個客人來拜訪你! 白簾子后面傳來了氣急敗壞的回答,喊什么喊,我這有病人,做處置呢!吳恩被他一兇,也不生氣,笑著讓譚央和林稚菊坐到屋里僅有的兩張椅子上。過了一會兒,從簾子后面出來個小混混模樣的年輕人,一面穿著上衣,一面陰陽怪氣的說,你這西洋大夫也不怎么樣啊,這血出的比我挨刀子的時候還多,你說你這樣我能給你診金嗎? 拉開簾子的醫生將手里全是血的手套撇到一邊,也不洗手,就拿起桌子上用報紙包的生煎埋著頭大口大口的吃,譚央看到不禁皺了皺眉。吃了兩個后,這位劉醫生自顧自的說,診金給不給沒關系,胳膊都感染得那么重了,不把膿血排出來,骨頭爛了,胳膊廢了怎么過活?你這樣的人! 那小混混聽了他的話,狠狠啐了口,呸!你才廢了!你個浮尸!爛崽!說罷就開門出去了。劉醫生冷笑了笑,也不說話,接著吃生煎。他五官長得應該算是俊美的范疇,但是因為帶著憤世嫉俗的冷漠,整個人就顯得晦暗不明,并不是一個討喜的人,至少譚央很不欣賞這樣的人。 吳恩介紹說,譚院長,這是我師兄劉法祖,字守愚。守愚兄,這位是我和稚菊醫院的院長,譚央醫生,在德國海德堡學小兒科回國的。吳恩介紹兩個人的時候,劉法祖就低頭吃著東西,倒是說德國海德堡時他抬頭看了看譚央,隨即毫不掩飾他的藐視,眼皮一耷,看他的生煎去了。 譚央清了清喉嚨,劉醫生,我來是想請您去我們的醫院幫忙,很欽佩您的為人與醫術,希望您能去我們那里屈就,想了想,譚央又說,我們那里條件稱不上多好,但是能叫劉醫生的手術處置更得心應手些,能為您雇個助手,什么樣的助手您說的算!聽到譚央的話,劉法祖側過頭認真的想了想。譚央笑了,又加了句,薪酬上劉醫生盡管開口,醫院不大,但是就咱們四個醫生,大家熟識,也就自在許多! 譚央話剛一落地,劉法祖就短短的應了句,好!譚央又問,薪酬上呢?劉醫生您說!劉法祖大喇喇的一揮手,隨便你!這時外面來了個老太太站在門口喊,哎,里面那個洋醫生,你們賣不賣大力丸???劉法祖站起來惱怒的吼道,不賣!我是西醫,是外科醫生!老太太一撇嘴,轉身走了。劉法祖有些無奈的問譚央,那我明天能去上班嗎?話罷,譚央和吳恩夫婦都笑了起來。 譚央他們走的時候,林稚菊悄悄在譚央耳邊說,沒想到你還這樣厲害,竟看出我們師兄是個懶得和人打交道的醫癡,幾句話就叫這怪人跟咱們走了。譚央不好意思的笑了,側過頭看見劉法祖房間的檐下掛著三四件白色的絲質睡衣,這種睡衣畢慶堂也有,是洋百貨公司賣的舶來品,賣的件數不多,也貴的令人咋舌。譚央以前總笑畢慶堂穿上這睡衣便是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沒想到這位劉醫生還有這么奢侈的生活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