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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說緊要的 我簡潔地告訴他,我問她要了500塊,答應她搞定隔壁班的沈東杰,給那丫定神。 500塊?童春曉差點來個鯉魚打挺,乖乖,你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好說。我笑嘻嘻地回答他。 童春曉拜服了,學著古裝戲里的人對我拱手,不愧是小魔,俺服你了!錢到手了,去搓一頓吧。 少不了你吃的。見他面有得色,我又補充一句,我請你去吃麻辣燙,幾毛錢一串,放鍋里煮的那種。 啊!童春曉嘴里的煙掉下來了,差點燙到校服,他手忙腳亂地一陣拾掇。 真是耍猴子一般,樂得我抱肚子狂笑。 煙快吸沒了,童春曉撥撥頭發,說:小魔,老是這么玩,不是辦法啊,你干脆暫時找個人定下來吧,反正一個不見,另一個在美國,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誰也管不了你。 他的提議,我嗤之以鼻,雙手撐在身后,仰脖子感受一下春寒的刺激勁,比不上可青和二哥的,我一概看不進眼,我才不勉強自己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那語氣悠悠地飄到我耳朵里,似模似樣的朗誦腔,癢得我耳朵眼疼,我掏掏耳朵,斜眼睨他,別給我掉書袋,酸得我牙都倒了 還想繼續說他兩句的,冷不防,我瞧見校道上一群人簇著一人過來了,簇著邊上的人當中居然有趙菁云和趙喬云兩姐妹,這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禁住了嘴,捅捅童春曉,喂,你看那邊,是怎么回事? 童春曉扭頭,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頭移來移去地看,然后,翻過身來給我報告,你還記得朱老師快生孩子了吧? 朱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教數學,最近快臨盆了,要休產假,我們是高三重點班,還有三個月高考了,這兩事一沖突,壞了不是 我點頭,知道啊,你這真廢話。我知道你是老師的寵子,是本校的消息靈通人士,別給我打馬虎眼,快說,要不然不給你煙抽。 童春曉嘿嘿地笑,吸一口煙,才慢悠悠告訴我,朱老師要生孩子,咱們校長那個急啊,特意從外校請了名師過來,給救急的。那堆人里面有校長和教導主任他們,不用猜了,眾星拱月中的那個月,百分之百是即將教咱的名師吶。 哦。我應了他一聲,不再搭理他,而是一心一意瞅著那堆人,我心里犯嘀咕,迎接老師,趙家倆姐妹干嘛出動,關這倆人什么事? 不說趙菁云曾對我使絆子,自一只耳朵被奶奶打聾以后,我對趙喬云也很有看法,一句話,我對趙家倆姐妹有心結。 既然是有心結,我自然會特別關注的。 漸漸地,那群人走近了 我逐漸且清晰地看清了當中那個人的樣貌像剝開一朵朵的花瓣似的遠處時,只能見到他身材高大,穿著考究的西裝中處時,可看到行走舉動間的優雅,自有迷人的風范近處了 我正極力細看,沒想到,那個人卻是感知力敏銳,仿佛知道我在看他似的,頭輕輕一偏,霍然向我這邊望來。 四目相對。 那一雙眼 那一雙眼,似是一潭深水,能將一切秘密都悄無聲息地掩蓋,進而將它們焚毀于深水之下,假如有人挖掘探究,可以透過水,看到下面那一片片熊熊的烈焰火光。 我心中陡然一聲咯噔,驚心動魄,清凌凌地響,然后 寂然無聲,歸于平靜 第六十六章:小魔之眼 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一眼的交錯,時間似乎很長,也似乎很短,可用來初步看一個人已是足夠。 假如說可青是中性的漂亮,二哥是陽剛的英俊,那么,他則屬于知性的書卷俊雅,他們三人唯一的共通點,即是將自身存在的固有美態發揮到了極致。 他的年紀不小了,我猜大概有三十來歲,不過,他身上俱有的奪人氣質,完全可以令人忽略他的年齡。那奪人的氣質,并不是書卷男子慣常有的清貧落拓,而是一種優雅的清貴,是理性的清冷和淡泊。 看著這么一個男人,四周的景象也變得飄忽,恍然之中,我好像見到一位遺世獨立的清貴公子,于暖色宮燈照耀之下,在銀霜匝地的殘荷池畔緩步而行,又似乎是見到18世紀英國倫敦,拿著手杖,散步于霧都街頭的優雅紳士。 我想我還可以形容他是一朵禁\欲的含苞之花,俊雅的面容是含蓄的嚴肅,包裹著,并不外露,是安然地隱藏內斂的深沉是克制己身的理性還有那雙深潭似的迷人眼眸種種的種種,都有一股引人遐思的沖動說是撕開的沖動,莫如說是促使那彌漫著禁\欲氣息的花綻放看一看那花的中心,究竟有怎樣一番瀲滟的傾人風情 于是,何所謂驚艷,這就是驚艷!!! 明白無誤,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對我的愣怔和錯愕,為此,我笑了,想必笑得溢彩流光,因為,除了愣怔和錯愕之外,他的目光里還多了一層微微動容的波光。 不過,他極快地別開了眼,仿佛剛才那一個瞬間的對視是不經意的假象。 我知道他為什么不再多看我一眼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我還是一個學生他眼里的孩子可他不知道,他眼中的這個孩子是一只小魔喜歡誘人走錯路,青春無處發泄,內心叛逆不羈的小魔 他不看我,只與旁人說話,受人簇擁著即將自后坡下經過。 當然,無論他經不經過后坡的下方,隔著那么一段距離,我都不可能聽見他們那群人在說什么,可是,我有眼睛,我能看吶;我會唇語,我能讀吶,空間距離上的阻隔,并不能對我造成什么妨礙。 全神貫注地看了一小會,我想放肆地笑啊呀,啊哈哈,我看見什么了 瞧我看見什么啦 他的右手邊是趙菁云,我能看到趙菁云不時側頭說話的嘴;他的左手邊是趙喬云,這位我曾叫綽號小兔子的女孩,她的動作,我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趙喬云距離他稍后一丁點兒,人倒是跟得比較緊,她秀致柔美的臉龐兒透著醺醺然的紅暈,大家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她悄悄拉住了他的衣服后擺。不緊不松地拉住,估計連他本人都不曉得,有條小尾巴一路扯著自己走。 趙喬云的這個動作,立刻讓我想起了小學時的香山秋游,當時的山道上,她也是這么拉著可青的衣服,像一條不依不饒、又讓我厭惡透頂的小尾巴我沖動地甩開可青,做出了種種,至今回想起來,依然是凄惶不已的事 我,心里有恨 我插班復讀的那個夏天,趙菁云考上了本地的名校T大,趙喬云考上了這所重點高中,我心里的不平衡,不足為外人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