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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她的手腕那里就正好露了出來。 趁著宋瑾寧還在全神貫注的望著江婉秋撫琴,李承宣握著她手臂的手漸漸的下移,就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 立時就想到了冰肌玉骨這個詞語。 心中不由的一蕩。哪里還能聽得到什么琴音不琴音的,滿腦子都只有這一截凝霜雪的皓腕。 宋瑾寧原還在仔細的聽江婉秋撫琴。 只可惜她在這一塊上沒有什么研究,所以壓根聽不出江婉秋彈的是什么曲子,自然也聽不出她彈的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實話實話,這琴音還是聽著很悅耳的,很容易就能讓人沉浸其中。 宋瑾寧最后之所以會回過神來,還是因為察覺到了手腕那里有點兒不對勁。 收回看江婉秋的目光,她慢慢的低頭垂眼,就見自己的右手腕上覆著一只手。 平心而論,這只手的手型秀氣,手指修長勻稱,挺好看的。 但即便如此,這手的拇指指腹在輕輕的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肌膚還是不大合適的吧? 陛下? 宋瑾寧抬眼,緩緩的看向李承宣。 對上她質疑的目光,李承宣心中猛的一跳。 給嚇的。 忙收回自己的手攏入袖中。 也不敢再跟宋瑾寧對視了,低頭胡亂的在小幾上放著的果盤里撿了一顆柑橘拿在手中團來團去。 一面口中還說著:這是蘇州府新近上貢的柑橘,喚做洞庭紅,味極甜美,你可要嘗一嘗? 宋瑾寧:這柑橘剛送上京的時候你就已經叫人往我宮里送了三簍你忘了? 心中越發的狐疑起來。 這位爺有些不對勁啊。 正視線上下的掃視李承宣,耳中卻忽然傳來一陣激越的琴音。 就算宋瑾寧對琴曲這一塊沒有研究,也知道這當是彈奏到了高、潮時分。 也就意味著這首琴曲很快就要結束了。 但是看這位陛下的模樣,剛剛分明就沒有留神聽。 就算宋瑾寧覺得自己不是紅娘,一向不耐煩摻和李承宣和江婉秋之間的事,但今時非同往日,她覺得她好像還是得摻和下才行...... 因為今日可是這兩位一切的開始啊,有了這個開始,她往后才能自請廢后回云南。 但若是這個開始一開始就胎死腹中的話,她何日才能回云南? 更何況剛剛李承宣對她做出的那番舉動...... 于是宋瑾寧立刻道:陛下,您細聽福王妃撫的這首琴曲,是不是十分的空靈,讓人頓有靈臺一清之感? 空靈到底是什么樣的宋瑾寧不知道,靈臺一清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感覺宋瑾寧也不知道,但有什么關系,總之這時候夸就是了。 但是顯然李承宣沒有明白她的這意思。確實側耳細聽了一會,隨后就說道:不過是一曲高山流水罷了,不算什么。 語氣中竟然還帶了幾分不屑。 聽的宋瑾寧都想握著他的雙肩前后搖晃順帶好好的沖他咆哮兩句了。 什么叫不算什么?那可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知音,你懂不懂? 你命中注定的那一位正向你拋出橄欖枝,可你非但不接,反倒還不屑的說這是哪里折來的丑樹枝,也配給我? 真是,拿什么拯救你啊我的大佬! 宋瑾寧無奈的抬手扶額。 這時她就聽到李承宣的聲音低低的又響了起來。 這首高山流水朕也會彈,彈的比她好。 而且朕還會彈平沙落雁,陽關三疊,廣陵散等名曲。 所以呢,要不要我給你發張獎狀啊陛下? 然后宋瑾寧就聽到了李承宣接下來的話。 你若喜歡聽琴,等改日朕若有空閑了,朕可以彈給你聽。 雖然是挺驕矜的語氣,但還是聽得宋瑾寧心中一顫。 她慢慢的抬頭,慢慢的看向李承宣。 雖然她并未說話,但李承宣還是立刻從她望過來的目光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陛下,您今兒沒事吧? 李承宣立刻惱羞成怒。 哼,你當我愿意這樣么?這不是自打那個什么福王妃上來撫了一首琴曲你就立刻神魂顛倒,目光只落在她身上,壓根就沒有看我一眼么。 你若不想聽朕撫琴,朕不撫就是。你當朕很閑? 宋瑾寧看著他瞬間就籠了一層薄薄的紅,無聲的靜默。 這位陛下好像炸毛了怎么辦?她到底要不要哄?在線等,很急。 最后一番權衡下,宋瑾寧還是屈服于皇權之下,選擇哄。 哪能呢。我這不是想著陛下每日政務繁忙,再讓您給我撫琴,當心累著您嘛。 雖然明知道她這話不是出自真心,但是看著她一張芙蓉面上都是甜美的笑,還是讓李承宣心中熨帖了不少。 陛下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形象偉岸又高大了。要是他身后有尾巴的話,這會兒估計都要得意的搖晃出殘影來了。 但表面上還是照樣得傲嬌一番的。 輕哼一聲,他下頜微揚,露出他線條流暢的半邊側臉來。 朕又并非日日會給你撫琴,只是偶爾興致來了時才會撫上一首半首罷了。 說到這里,他斜眼看著宋瑾寧:讓你聽也只是順帶的事而已,你不用太感激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