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定親 ( ьǎǐйǐǎйщй.co
昨夜的雨只在晚上停了片刻,便又連著下了一整夜,好像要將前幾個月未下過的雨都給補上似的,盆潑著往下澆,好不可怕,幸而次日清晨雨勢便漸漸減弱,最后成了毛毛細雨,不過,池塘里的水線仍是漲高了幾寸。 言清漓被雨聲吵得一夜未休息好,早早就起了,如今她是嫡女,無需再向孟氏這位側室問安,等用過早膳后雨也停了,聞著外頭飄出的雨后清新,言清漓便帶著玉竹去園子里透透氣。 “玉竹,四殿下應當就要回來了,今日你去一趟馥容莊,請文心姑姑轉告四殿下——朱蓬源女兒與言琛的婚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讓四殿下無需為此事費心,先將精力放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br> 玉竹點頭應下,又擔憂著問道:“小姐……你與小公爺的事,若是被四殿下知曉,他會不會——” “那就不叫他知曉?!毖郧謇燧p輕拂開一截長到小路上的樹枝,掛在枝丫上的雨珠被驚擾到后紛紛逃下。 “可是……”玉竹欲言又止。 四殿下對言清漓的心意玉竹瞧的清清楚楚,她總覺得此事一直瞞著總會是個隱患。 那些驚慌的水珠逃進池水后濺起一圈圈漣漪,言清漓看著那一圈圈散開的水紋,平靜道:“我與寧天麟只是盟友,阻止言府與丞相府的聯姻便是我與他第一個共同目標,只要結果是我們想要的,至于過程如何,他不需要知道?!?/br> 玉竹正想再勸說,卻瞥見一個后院的婆子帶著幾個穿灰色襖衫的婢子迎面走過來了。 “叁小姐!老奴給叁小姐請安了!”那婆子見著言清漓,連忙規規矩矩的給她行禮。 這婆子是孟氏的人,之前見著言清漓別說行禮,還仗著孟氏撐腰給言清漓下過臉色。不過言清漓無意與這些小嘍啰計較,便笑著道:“原來是劉嬤嬤啊,這是要去哪???” 劉嬤嬤身后那幾個丫鬟穿的都是言府粗使下人的衣裳,言清漓向她們幾個掃了一眼,忽地瞧見一個面熟的。 巧的是,那面熟的小丫鬟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劉嬤嬤:“回叁小姐的話,二夫人院子里缺幾個澆花的丫頭,這些都是新來的,老奴正要帶去給二夫人挑一挑?!?/br> 言清漓忽略掉那小丫頭盯著她看的炙熱目光,笑了一下:“原來如此……劉嬤嬤,其實我那也少了些人,回頭若是再有新人,煩請分我院子一些?!抱瘰唰瑙毵譶χιαоsんцо.cом(rouwenxiaoshuo.) 劉嬤嬤一聽言清漓想要人,連忙道:“那叁小姐先瞧瞧這幾個有沒有中意的?回頭老奴再挑一些送到二夫人那去也無妨?!?/br> 如今這府里雖還是二夫人掌家,可下人們誰不知,這位頂著嫡出身份的叁小姐背后有小公爺做靠山,那可比二夫人厲害多了。 一聽劉嬤嬤這話,那道炙熱的目光立刻就轉為了滿眼期待。 言清漓不疾不徐的在那幾個小丫鬟面前走過,最后停在一個臉蛋有些嬰兒肥,身材卻瘦小的丫鬟面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鬟壓住內心的喜悅,盡量平靜道:“回小姐,劉嬤嬤為婢子取名翠兒?!?/br> 劉嬤嬤以為言清漓看上了這翠兒,正想開口做個順水人情,就聽言清漓惋惜道:“這般小的年紀就被買進府里做了丫頭……算了,劉嬤嬤,還是送去二娘那里吧。 那叫翠兒的小丫鬟眼里立刻閃過失望之色。 她正琢磨著言清漓是不是已經不記得她時,便又聽言清漓淡淡說道:“我的院子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進的,添人的事還是暫且放一放吧?!?/br> 劉嬤嬤面上應著,心里卻想著這叁小姐身后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了,想一出是一出,也有小姐架子了。 “喲!這大早上的,園子里可真夠熱鬧的?!?/br> 多日不見的言琿忽然一臉陰沉的從假山后頭出來,見著言清漓時,他眼里閃過一絲陰鷙。 言琿來了,劉嬤嬤趕緊見了一禮。 這二少爺自從又被砍掉幾根手指后,性情就愈發古怪暴躁,聽說他院子里昨日還死了個通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一張草席就給抬了出去。 劉嬤嬤生怕自己會被言琿遷怒到,趕緊帶著幾個婢子走了,將言清漓留在那應付言琿。 “二哥?!?/br> 言清漓也不欲與言琿多言語,向他淺淺施了一禮便準備離開。 哪料言琿突然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身前:“叁meimei今日怎么走的這般平穩?之前不是常會被石頭絆到嗎?” “二少爺!你放開我家小姐!”玉竹見狀,忙上前去幫言清漓,結果被言琿一把推開,差點跌進了池塘里。 “玉竹!”言清漓甩了甩手腕,圓媚的眼眸中染上了淡淡怒意:“言琿,放手?!?/br> 言琿咬牙切齒道:“叁妹之前不是嬌聲嬌氣的喊我二哥嗎?怎的現在就直呼二哥名諱了?”言琿那只完好的手幾乎快將言清漓的手腕掐斷,他壓低聲道:“臭婊子,利用完我了,就不勾引我了?” 玉竹從地上站起來,又急忙回到言清漓身邊,就在此時,不知從哪飛過來一顆石頭子,突然打在了言琿手上。 那小小石子蘊含了十足殺氣,直將言琿的手打的沒了知覺,他立刻松開了言清漓,捂著手痛苦的低叫。 言清漓扭頭看去,小徑拐角處先是出現一抹月白色衣角,隨后一個墨發銀冠的男子才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言琿自那日后一直窩在自己院子里未怎么出去,也未見過言琛,誰知今日出來一趟就碰上了。言琿對言琛有了陰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立刻收斂了惡狠狠的神色,怯弱的叫了兩聲大哥后就倉皇的走了。 言琛掃了言琿的背影一眼,也未管他,而是低頭瞧向言清漓的手腕:“他可又欺負你了?” 言清漓搖搖頭,心想這男人真是將冷傲刻進了骨子里,昨日他們已然那么親密無間,今日再見她時居然還能保持著面無表情,仿佛與她什么都未發生過一樣。 她見言琛配了劍,身后還帶著兩名護衛,便巧笑著問道:“兄長可是要出門?” 言琛淡淡點了點頭。 言清漓抿唇一笑,忽然問道:“那……兄長昨夜睡的可好?” 這話問的就很突兀了,不知情的還以為言清漓這個做meimei的在關心兄長,可聽在言琛耳里可不是字面這意思。 他眉心一跳,腦子里瞬間閃過他們二人昨日抱在一起瘋狂的畫面,他努力將那些畫面從腦中驅散,向四周掃了一圈,見并無外人后,才蹙著眉看向那清麗可人的少女:“尚好,你問這個做什么?” 言清漓似是不太滿意他這個回答,撇撇嘴道:“哦……原來兄長睡的好啊,可叁妹我睡的很不好,不知為何腰酸腿疼的,一夜都未眠,今晨醒來時眼底都青了,兄長你瞧瞧看?” 言清漓仰著頭示意言琛看看她的眼睛。 言琛卻只被她那句“腰酸腿疼”給激到了,頓時又想到眼前這少女雙腿大張被他按在身下沖撞時的可憐模樣。 這么一想,一股熱流登時就流竄至下腹,言琛極力維持著鎮定清冷的神情,可那少女又輕輕拉扯他的衣袖與他撒起嬌來:“兄長快瞧瞧看嘛?!?/br> 言琛暗自運起一股內力調息臟腑之中的燥火,他禁不住那少女的輕聲祈求,便稍稍低下頭,向她的眼底看去。 誰知那少女忽然踮起腳尖,極快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言琛差點被內力反噬。 言清漓惡作劇得逞,忍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帶著目瞪口呆的玉竹飛速的逃離了現場。 言琛杵在原地許久沒敢動,待身下的欲望消散下去后,他才冷冷的轉身看向自己那兩個侍衛。 “你們方才可看到了什么?” 能跟隨在言琛身邊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可那兩個心腹此時卻恨不得自剜雙目:“回將軍,屬下們什么也未看到!” 言琛再次在那二人身上掃了兩眼,將那兩個侍衛瞧出一身冷汗后,才撇開眼,冷漠的音色中染上了一絲淡淡愉悅。 “走吧?!?/br> …… 出了園子后,言清漓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淺淡,一如她出來時那般,安靜又沉默。 玉竹瞧著言清漓那雙每當無外人之時便會心事重重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陣難言的心酸難過,其實剛剛那個調皮搗蛋、鬼馬精靈般的少女,才是她印象中小姐的樣子。 “小姐,方才那叫翠兒的小丫鬟,不是那日被張朝差點打死那個丫頭嗎?沒想到她真的混進了府中,您為何不收下她?” 玉竹記得言清漓那日給了那丫頭銀票與藥,那丫頭便追出去來要給言清漓做婢子。 言清漓扯了扯唇角,“進了言府只能證明她是個機靈的,但是不是忠誠的,尚不可知?!?/br> 玉竹立刻便懂了言清漓的意思。 如今她們做的事都是危險重重、不能為外人所知之事,若身邊有不忠之人,反倒是禍害。 主仆二人沉默的回了院子,卻沒想到,那被言清漓兩次拒絕的小丫鬟,當夜就找過來表忠心了。 她很聰明,還知道避著外院的兩個丫鬟,一直等她們都睡下后,才偷偷跑進來敲了玉竹的門。 玉竹匆匆的將她帶去了言清漓那。 言清漓本來已經躺下,見著這丫頭忽然找來卻也沒覺得意外,只是冷靜的問她:“你可是想告訴我,二夫人那邊打了我什么主意?” 小丫頭沒想到言清漓竟清楚她的來意,眼里閃過驚訝,隨即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我告訴了你,你可以讓我做你的婢子嗎?” 倒是挺執著,言清漓忽然就想到了另一個也同樣這般執著的少年——星連。 她忍不住淺淺一笑:“那你先說說看,若是對我有用,我便考慮考慮?!?/br> 那丫頭也不與言清漓拉扯,干脆利索的就將自己探聽到的告知了言清漓。 “我聽二夫人府中的下人說,昨日翰林學士府的陸夫人為他兒子向大小姐提親了?!?/br> 言清漓聽到這些也不覺得多意外,來言府前文心給她的消息中就提到過陸夫人與言琛母親慕氏定過口頭親這件事。 但這丫頭接下來的話,卻著實出乎言清漓的意料了。 她瞧了言清漓一眼,撿著關鍵的說:“今日我去二夫人院子時,恰好見那媒人上門,二夫人將定親之人的名字,從大小姐換成了你?!?/br> 言清漓渾身一震,孟氏她怎么敢??? 那丫頭見言清漓神色變了,不禁擔憂道:“且……已換過庚帖,這親,算是定下了?!笔装l: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