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

    門里面傳來不客氣的問話。

    二表哥忙說：“程老師，我們是來求助的??！我養的梅花鹿都快病死了，請您給看看??！”

    “沒工夫！走吧！”

    門也沒打開，那人說完就回房間去了，聽腳步聲越來越遠，張華山有些急了：

    “程老師，程專家，我家的鹿病了，病的很厲害！你倒是聽聽??！你倒是！……唉！”

    他擂了一下大門，憤憤的說：“什么老師，什么專家，我們大老遠跑來的，連見都不見，哪有這么大架子的？”

    童飛倒很想得開，悠然說道：“有本事的人一般有脾氣，這說明這個程老師或許還有點真本事呢！”

    “有本事有什么用，又不肯幫咱們！”

    “人家沒說不幫啊，只是說沒工夫?！?/br>
    “那怎么辦？”

    “咱們在這里等，一直等到他有功夫為止?！?/br>
    張華山嘆了一口氣，“唉，恐怕也只有這樣了。不行，我先打個電話，看看家里的鹿怎么樣了，咱們不能在這里傻等啊，要是家里鹿都死翹翹了，還等什么等！”

    通過電話之后，得知鹿們暫時安然無恙，張華山才稍稍放下一點心來。

    “鹿暫時還沒事，咱們要不再等等？”

    童飛看著緊閉的大門，說道：“當然要等！咱們來一趟不容易，一定得和這個專家搭上關系，要不然，即便是這次梅花鹿都好了，下一次不定還得什么病，還得找專家！所以我說呀，要想搞養殖，必須得懂技術才行?！?/br>
    張華山摸著腦袋說：“唉，我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明明養豬養的好好的，偏偏養起什么梅花鹿來！養豬的那一套，用在梅花鹿上完全不頂用??！還是養豬好，不像是梅花鹿這么嬌貴?！?/br>
    童飛笑道：“要是豬能給你長出鹿角來，那就更好了！”

    張華山忽然眼睛發亮，叫道：“對啊，豬為什么不能長鹿角？回去我得試驗試驗！蘋果和梨可以嫁接，為什么豬和鹿就不能嫁接？”

    轉念一想，他的眼光又暗淡下來：“恐怕是不行了，唉，我的豬和鹿一見面就打架，兩個怎么嫁接？辦不了，辦不了??！”

    兩個人邊說笑聊天，邊等著程專家再次來到門口。

    可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什么動靜。

    張華山問：“人家不會睡午覺了吧？這專家也不知道多大年紀，聽說上了年紀的人午覺睡得都長，看來咱們要等到天黑了?！?/br>
    童飛說：“那就等到天黑?！?/br>
    “就這么干等？”

    童飛四下瞧了瞧，見這條街的另一頭有一個小賣部，便對表哥說：“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br>
    過了十來分鐘，童飛拎著一個塑料袋回來了。

    “買的啥？”

    童飛打開塑料袋，是幾罐雪花啤酒，還有一包花生米，兩包辣雞爪。

    他笑道：“咱們當然不能干等，得濕等?！?/br>
    “什么叫濕等？”

    “就是邊喝酒邊等??！來，給你一罐，雪花啤酒，當地名酒！”

    兩個人也不坐下，把塑料袋掛在大柳樹的一個枝丫上，一人打開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很快，兩罐啤酒下肚，花生米也下了半袋。

    童飛覺得這雪花啤酒的味道還不錯，笑著說：“古有程門立雪，現在我們也是程門立雪??！”

    張華山上學的時候沒好好讀書，問道：“什么程門立雪？哪里的城門？”

    童飛便說道：“那是在宋代的時候，有一個進士，叫楊時?！?/br>
    張華山插話問：“近視眼？宋代就有近視眼了？”

    “什么近視眼？！進士，那是古代科舉制度里很厲害的，比現在的高考厲害多了，他們都得經過皇帝親自主持的殿試才能確定名次?！?/br>
    “嘿嘿，當我沒說，我就是一個養豬的嘛！不，養鹿的。你繼續?！?/br>
    “有一年，楊時在去瀏陽縣的途中，不辭勞苦，繞道洛陽，要拜師程頤，以求學問上進一步深造。這個程頤，是相當厲害的，創造了程學。有一天，楊時與他的朋友一起去老師家請教。但是當他們在窗戶外邊看見老師在屋子里邊坐著睡著了的時候，不忍心打擾他們的老師，就站在門外邊，耐心地等著老師醒過來。天上下起了大雪，而且越下越大，兩個人沒有走，而是在雪中站立著，等程頤醒來的時候，門外的雪已經有一尺深了。這個程門立雪，作為尊重老師的典范成為學界的佳話?！?/br>
    張華山說：“原來是這樣??！可現在才5月份，也沒有雪??！快下點雪吧，咱們也好打動打動這個程專家！”

    童飛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笑道：“沒有大雪紛飛，有這雪花啤酒也行??！”

    張華山大笑道：“對啊，這也是程門立雪！來，咱們干一杯！”

    邊喝著酒，時間過得也快，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門內還沒有動靜，張華山愁眉苦臉的道：“黑天了咱們也等？”

    “等?！?/br>
    這時，門突然響動了！

    一個頭發灰白的老頭兒打開了門，從里面走出來。

    童飛和張華山連忙上前拱手道：“程專家，您老終于出來了！我們是……”

    未待兩個人說完，程建軍就要往外走。

    童飛趕緊跟上，“程老師，我們是你的學生介紹過來的?！?/br>
    他說了那班主任的名字，程建軍皺皺眉頭，“這小子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師恩難忘嘛！”

    張華山也跟了上來：“老專家，我們是從古云縣跑來的，我家的鹿病了，得請您指點??！”

    程建軍在梅花鹿養殖方面的確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在出門見到兩個年輕人還沒有走，仍舊等在門口的時候，有些動心要幫他們，可他心里一堆煩心事，所以才想快步離開，這時聽說是學生介紹來的，就停住了腳步。

    “什么毛??？”

    張華山便將梅花鹿的癥狀說了一遍。

    程建軍捋了捋胡子，“都是些小毛病嘛，沒必要跑一趟！應該是梅花鹿出血性腸炎，我給你個方子，你回去一用便好！”

    張華山大喜，連忙拜謝。

    程建軍轉身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