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之下1
照耀天地的金光消失。 最外圍的無極派、青秋山和游俠等人不知道來者何人, 都是一臉茫然。他們雖然大多數都曾跟隨萬神山莊去白露城, 但是還沒等姬云境出現就已經被東方涵嚇得作鳥獸散了, 所以方才見到如此神圣威嚴的金光, 都不由肅穆起來。 云河趁著玉師還沒回過神來, 往她面前沖去。 而花神以為自己就要死去, 沒想到有人為自己擋住了一擊, 又是慶幸又是沮喪,等到定睛看見是一個少年救了自己,而那金衣少年正坐在一只雪白的獅子背上搖搖欲墜。 “這個毛頭小子, 要逞英雄也要看準時間!魔族是你這樣的小子能輕易對抗的嗎?!為了贏得美人心也不用豁出性命吧?”花神嘴上不留情面地指責著少年,卻一步上前攔在了雪獅和冷烈之間。 “姬師父!”鐵寧玉看見姬云境現身,大喜過望, 也起身攔在了他的面前, 無聲地念起了鎮魔咒,壓得冷烈漸漸抬不起頭來, 只能盤腿坐在了火海之上。 姬云境坐在雪獅背上, 昏昏欲睡, 好在自己方才應當傷到了心魔, 面前的兩人對付心魔應當不成問題了…… 云河沖到了玉師面前。 玉師大驚失色, 一邊喊著“你要干什么”, 一邊將匕首往長生的頸上刺了下去。 而長生面不改色,只是想起自己若是死在這個凡人手上,父王一定會舉族進攻凡人, 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慘死, 想到這里心中感傷不已,卻沒有能力自救。生平第一次,他為自己的病弱而悔恨起來。 黎光見玉師真的動了手,一躍而上,不顧肩上的傷,將木杖往玉師揮去。 云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玉師的手腕,猛地一折,玉師痛得慘叫一聲,另一只手松開了長生。云河忙將長生抱住了,緊接著他看見黎光的木杖朝玉師擊了過來,黎光帶著畢生的怒氣,木杖上有著千鈞之勢,一旦被擊中,玉師必死無疑。 “快躲開!”云河雖然討厭玉師的行徑,但是既然已經救回了長生,就下意識地將玉師往自己面前一拉,然而黎光的木杖還是重重落在了她的背上。 “??!”玉師尖利的慘叫和噴出的鮮血讓長生心驚rou跳。 “師姐——” “師父——” 青秋山弟子們高呼著,只有一個淺碧色身影沖了過來,接住飄搖而下的玉師退了回去。 玉師被打斷了脊椎骨,痛不欲生,青秋山弟子們紛紛啜泣起來。 “呵呵,自不量力!自食其果!女人啊……我看你們青秋山存活不過三十年!”摩倻在一旁看著奄奄一息的玉師,嘲諷地笑了起來。 “唰——”摩倻只覺得頸間一涼,一把軟劍纏在了他的頸上,是方才將玉師救回來的青秋山弟子出手了。 “師姐重傷,現在由我玉瓔代行掌門之職!此后若有人瞧不起我青秋山的,先問問我手中的游絲劍同不同意!”說著,她忽地撤下了軟劍,望著面色發白的摩倻,嘴角勾起了一抹挑釁的笑。 無極派上下不想被女人壓住了氣勢,一個個劍拔弩張,眼看就要交起手來。 其他小門派和游俠們樂得看見這兩股最大的勢力斗個你死我活,并不只是為了方便他們搶奪長生咒,更是為了往后行走四方時,來自這兩大門派的壓力和刁難能少一些。 與此同時,他們也密切關注著云河的動向,等待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云河抱著長生,與黎光一起落在了鹿族當中。 花族看見長生王子安全得救,竊竊私語起來:“我們要不要趁機把他給劫出來?那可是花神的心愿??!” “劫、劫、劫你個頭!家都被燒了,劫來有什么用?給你吃嗎?”紫藤一想起流花林被毀,就沒好氣地說道。 “紫藤大哥,我們可以把那孩子劫來給我吃!從來都是他們吃我們,我想嘗嘗他們鹿族的味道!”食人花說著,舔舔嘴唇,口水嘩啦啦滴了下來。 喇叭花嘲笑道:“有點出息!你那腦子里就只有吃嗎!” 正在爭吵不休,花潮開口了:“現在先別管鹿族了,我們先防著那些凡人要緊。也許凡人一會兒他們還會圍攻我們呢,我們要和鹿族聯手沖出去!” “和鹿族聯手?才不要!”食人花作出一個嘔吐的表情反對道。 其他花族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此時花族真正的敵人是誰,紛紛驚嘆花潮的超人智慧。 花潮又是得意,又是失落,族人眼中的自己的高超智慧,不過是在矮個里拔高個,相比起凡人和其他妖族,自己其實差了一大截…… 云河把長生交給了上前來的侍衛們,便對黎光說道:“那個手持雷鳴劍的人,被心魔附身了,他會伺機攻陷我們的心智,cao控我們殺人?,F在他和其他魔族剛解開封印,我們尚且無法阻攔住他們,而一旦他們恢復了,以后凡間便會生靈涂炭。所以長生咒的事,還請鹿王諒解,我要把它交給有能力對抗魔族的人?!?/br> 這一回黎光沒有再反駁。就在流花林被燒著到現在,短短的一個多時辰里,云河和那個女人排兵布陣將族人們帶離了火海,而在沖出流花林后,云河救了自己、更救了長生,報了以前鹿族對狐族的恩情。 而黎光也意識到了鹿族何其弱小,在那群修煉過的凡人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若是讓長生得到了云河的咒語,或許對長生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 “那就……由你處理吧……找你所說,凡間的生靈,不論是凡人還是妖族,都要迎來大敵了……”黎光看著懸在火海上的冷烈,無奈地說道。 云河終于舒了一口氣,畢竟黎光是父王生前故友,自己不想為了長生咒而得罪他,他能想通并且放手,是最好不過的結果。這樣想著,他又看向長生,只見長生正對著兩人露出舒心的笑。 解決了長生的事,云河便為鹿族和花族設了結界,防止凡人再次進攻。 接著他往冷烈那邊看去,只見冷烈被鐵寧玉和花神壓制得動彈不得,而姬云境即將昏睡過去。他正要上前幫助兩人,就聽見凡人那邊又起了sao亂。 “你們這群不開竅的俗人!老子千里迢迢追著你們跑,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不識好人心,把老子當什么了?!要不是老子入了神武門,我們掌門慈悲為懷,老子早把你們砍了解氣!死在老子手里,總比死在魔族手里強!”威赫罵罵咧咧殺了過來,雙手亂揮、見人就打,手掌中亮著一枚金色的印,身后跟著玄濟、玄虛和一干黑衣的神武門弟子。 各門派和游俠們見了大罵不止的威赫,都沒好氣地四處躲避,嘴上也不甘落后,罵道:“這人是瘋了不成!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堂堂神武門長老,怎么這么喜歡熱臉貼冷屁股!”方才他們原本想趁云河不備去將他抓住,沒想到威赫突然殺了出來,讓他們方寸大亂。 云河不去管那群亂哄哄的凡人,正要轉身時,只見眾人身后忽然“轟”地一聲,又有火焰沖天而起,將凡人和還在燃燒的流花林包圍住了。 “文道之你個老烏龜!把我們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燒死我們!烏龜能活上千年,你要不要那長生咒有什么區別!”摩倻差點被燒著,后退一步破口大罵道。 火焰的包圍圈迅速縮小,威赫被映紅了雙目,也大罵起來:“你們這群蠢貨,在激流城和那放火的王八聯手要燒死我們,現在引火燒身燒到了你們自己!死了活該!老子剛從火里跑出來,老子為了傳你們鎮魔印,現在還要被燒一次!” 威赫罵完了眾人,又罵起了青秋山和玉師。 凡人們相互怒罵著,在火焰的包圍圈后快速撤退,退到了花族和鹿族面前。 一時間花族、鹿族、無極派、青秋山眾人顧不得種族間的仇恨,都混雜在了一起,怨聲載道。 “放火的人明明已經被我殺了!”云河見狀,眼中帶著殺意,環顧一周,透過火焰,他察覺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遠去。 是狐族! 一只他從沒有見過的狐! “設結界!”他高聲說著,與凡人一起分別設了幾重結界,暫時阻擋住了火焰。他回頭看了還在與心魔對峙的鐵寧玉等人一眼,發現因為此時眾人心中怒氣暴漲,冷烈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 云河沖到神武門眾人面前,大家正在威赫的帶領下準備挖地道沖出去。云河指著冷烈,對威赫說道:“你去鎮住心魔!我去揪出放火的人讓他滅火。遣散這些凡人,凡人不散,心魔的力量會加強!” 威赫一點頭,就帶著弟子們去幫忙對付心魔。 云河沖進了烈焰,這火焰果然與凡間的火不同,像是能把長生咒都煉化一般,他咬牙闖了出去,看見一只黃色狐貍正瞇著眼睛笑著往后退去。 “是你放的火!”云河怒吼著,恢復了狐身去追那只狐貍,“你是拋棄了族人的沙罕!” 沙罕轉身就跑,還回頭對云河瞇眼一笑,轉眼鉆入了草地中。 云河大怒,靈力幻化成彎刀落在沙罕消失的地方,炸起泥土和草屑,沙罕躍了出來。云河眼看就要追上沙罕,然而沙罕落腳的地方都燃起了火焰,阻住了他的去路。 “想要找凡人復仇?現在不是時候!”云河忍著劇痛踏上火焰,繼續追擊沙罕。 “我已不再糾結于仇恨,我要的,是你們想不到的東西!”沙罕仍是瞇著眼睛笑道。 “滅火!否則我殺了你,看你還怎么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云河躍起,恢復了人身,雙手出現了彎刀,靈力接二連三地落在沙罕周圍,最后一刀落下,終于將沙罕擊倒在地,然而他身上迸出了火花,差點燒著云河的雙目。 身后的火焰似乎暗了一暗,沙罕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看來殺了你,就能把火滅了!”云河說著,彎刀就要落下。 “吼!”遠方的草地上,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吼叫聲,云河抬頭望去,竟看見成排的凡人穿著鐵甲,從草地下起身,而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輛搭著巨箭的高大木車在隆隆前行。 那是……凡人的軍隊? 云河一分神,沙罕掙脫了開去,不等云河去追趕,他就沖破了成千上萬裝備森嚴的士兵逃脫了。 士兵們并沒有去追沙罕,而是繼續往這邊走來。 轟! 轟! 士兵們仿佛化作一架巨大的機器,齊齊往這邊推進,大地跟著顫抖了起來。 云河向天長嘯一聲,全身的靈力被激發起來,狂風在他周身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