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封靈花
雪落痕滿是愕然,隨后沉默了,只是一張玉臉寒的出奇,冷的驚人,她心頭慘然,這是,這個男人對她的看法嗎? 這幾天來的生死與共他就是這般看待自己的???! 眼眸一紅好似又有淚水即將落下,可是她仰著頭倔著牙,任水流在明眸中打滾,嫩唇被皓齒所咬破,滴下鮮紅欲滴的血液。 但,她卻不再吭聲。 或許,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 的確,這個混蛋從來都沒把半分心意放在她身上啊。 所做的,只是身為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所必然會做出的選擇罷了。 可,她,竟然選擇相信了,還為之癡迷,甚至在某一個瞬間還有著即便可以出去,都只愿待在此地跟他共生死的想法??! 她,竟如此之愚蠢! 或許是因為老天的垂簾,也或許是由于偶然中的必然,當走了三天三夜之后,天殺終于走到了那抹虛淡的紫光之地。 這是一座山谷,但卻好似與世隔絕一般,山谷之內與山谷之外完全是兩種景色。 山谷外青山綠水,古木奇石,碧樹連天,可山谷之內,卻一片死寂…… 準確的來說是沒有一絲生物存在的痕跡! 暗黃色的土,灰白色的石,沒有一絲象征著生命的色彩,好似被天地所遺棄了一般,給人一種絕望而干枯的感覺。 可,卻在如此天棄之地,卻盛開了一株,遠超一路走來所有風景的紫色之花。 雪落痕眼中閃過一絲奇異,饒是此時她心情低沉到了極點,心頭也不由得產生了點點波瀾,為那株花朵的絢爛而贊嘆。 它扎根在山谷正中央,蜿蜒而上大約有半米來高,花朵為紫可根莖卻是七彩之色,從下到上開有五朵炫美花朵,每朵共有九片花瓣,不多不少,也不增不減,朵朵皆是紫光曼妙靈氣氤氳。 是的,靈氣氤氳,在整片天地都未曾發覺到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此刻,終于再度顯現在了她的眼眸之中。 可也,僅僅只是眼眸之中而已! 雪落痕冷眉一蹙,眸中閃過不解,那朵紫花明顯不凡,周身纏繞延綿著不可捉摸的氣息,根莖七彩花朵為紫,渾圓一體大道共鳴。 甚至這種奇異的現象,她在她雪仙宮中,九天峰上,她雪仙宮立教之本的仙樹之上,都未曾見過。 但,僅是視覺看到不凡而已,可一旦閉上眼睛,就再也感受不到那種奇異的感覺了。 而她為罕見的雪靈之體,又是筑基境的無上高人,此時縱是凡人,可若真的有靈氣波動,卻是不可能瞞得過她的! 此時此刻,出現這種現象,只說明了一個事實,要么,是她眼中出現了幻象,其實那朵花只是普通的花而已,甚至那朵花都沒有! 要么,就是那朵花,將它的靈氣波動完全鎖在了花體之中! 雪落痕呼吸忽然一頓,隨后有些急促了,清冷如她此時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狂喜的味道。 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朵花,是不存于世而只屬于傳說中的……封靈之花! 這種花比之叩仙芝都更為的罕見,不過效用卻不同,叩仙芝是修仙圣藥,只聞之一口便可突破關隘修為摶搖而上,可封靈花,卻是封靈鎖神! 它同叩仙芝一般一樣是天生地養,一經出世便需要方圓萬米之內的天地靈氣所為之祭養,化整片天地為凡俗。 九片花瓣更是代表了天地八方還有那冥冥中的一線生機,曾有絕世大能做過推斷,若這種花真正成熟,將可以封天地人神一切有形與無形之物,甚至,還可封,大道命數! 此時花開五朵,只能算作成長期,甚至連絲毫靈智都未產生。 不過,即便如此,這方圓數萬米之內的天地靈氣,都被它給封禁了,更甚者這片山谷中的一切生機,恐怕也被它所封鎖了??! 當然,這只是那些前賢大能的推測而已,事實上在上古時期,封靈花曾出現過不止一次,可最多都只能開到八朵而已,至于最后的九九歸一,倒無人看到過。 雪落痕有些激動了,如此說來這一切便能解釋的通了,自從空間通道被強行傳送出來之后,她與天殺就被莫名的封禁了體內的法力與神識,淪為了凡人。 她本來還以為是陷入了某個絕世大陣里面呢,可卻不想,竟是因為此花的原因。 而此時那株花并沒有覺醒靈智,所以是沒有絲毫的傷害力的,只是如同尋常草木一般,想采便能摘。 但是忽然感受到身下這人的氣息,雪落痕激動的心情便忽然有些沉寂了,不知為何,即便如此逆天之寶在前,但她,也沒有多大的興奮之意了。 反而,心頭多寂寥…… 天殺將她放下,輕輕的問道:“那是什么?” “封靈花,只屬于傳說中的東西,可封天地鬼神,若是認主的話,即便是筑基,都可抗元嬰?!毖┞浜鄣?,并沒有欺瞞什么。 說完之后她冷冷的看了天殺一眼,發現此人眼神平淡,竟然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 不由輕嘆,或許,她先前的想法的確有些天真了,畢竟她是大宗門弟子,而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個散修,倒也并非是她看不起天殺。 只是,散修與大宗門弟子,是沒有多少話題的。 如在先前那幾天,完全是天殺在引導著她,而此時,這個男人,的短板,便顯現出來了。 她沒有管天殺,只是一個人,高一腳低一腳,踽踽獨行著,奮力的朝著山谷中那株紫色靈花走去。 “封靈花?”她身后天殺喃喃,腦海中閃過溫柔鄉中關于這種花的記載,不由輕微的點點頭。 難怪如此,原來是這朵花在作祟啊。 不過也好,終于找出關鍵了,而他雖然受傷太重,看似下一息便會命隕,但實則都只是“皮外rou”而已,若能打開儲物袋有修者靈藥在手,便一切不成問題了。 總而言之,看來老天還是不舍得收了他啊。 不由跟著雪落痕一起走去。 近距離打量此花之后,雪落痕更加驚嘆,花徑七彩成虛,花朵是最高貴與不可褻瀆的紫色,整個花身唯美而曼妙,九片花瓣看似相同,可細細觀來,卻又有著細微的差別,畢竟一片,便是代表了一種封禁的。 她抬頭看向天殺,目光微閃,忽然冷漠的說道:“這朵花我要了?!?/br> 封靈花古今罕井,甚至比之叩仙芝都更為的珍貴,可令人越階挑戰,筑基戰元嬰,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這般珍稀的圣物,雪落痕卻直接開口,要獨占此物。 若是她沒告訴天殺這花的神奇倒還罷了,可既然已經告知,還是要如此強勢的奪取。 而要知道,這個地方,是天殺拼了這條命才帶她來的??! 這未免,有些薄情了…… 可再薄情,也不是你先薄情的,不是嗎? 雪落痕倔著頭,滿是不屈的,冷望天殺! 天殺沉默,半晌才說道:“理由?” 雪落痕笑了,笑的很開心,也笑的很寒心,她突然放聲,笑聲響徹在這片山谷,好似聽到了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滿是不屑于諷刺。 最后笑過之后,她搖頭看向天殺,莫名感慨說道:“天才地寶,有能者居之,若是你此時未傷一分未損一毫,那么我讓給你也就罷了?!?/br> “可是此時,你以為,以你這個狀態,還能跟我爭嗎?”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剛剛就會殺了你,獨吞寶物!” 雪落痕惡狠狠的看著天殺,雪白的嬌艷竟忽然有了一抹猙獰之色,她心頭閃過一絲快意,她就是要這個男人看看她的霸道與絕情,要讓他知道,我就是這樣絕情的人,你救我,是救錯了! 可為何,越是快意,那心,就越痛??? 但越痛,便越要快意,不是嗎? “不過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雪仙宮乃名門大宗,自是不會忘恩負義,這樣吧,我準許你向我提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算是當做謝過你救命之恩了?!?/br> “從此,我與你,再無瓜葛!” 雪落痕愈加冷漠,毫不留情,山風拂來一襲黑衣飄蕩,神色之中滿是上位者對螻蟻的倨傲。 天殺沉默了一分,好似并沒有因她那番話所生氣一般,還是輕輕說道:“那怎樣的要求,才算不過分呢?” “嗯,算你識相?!毖┞浜垩垌钐幨?,她還以為,這個混蛋,會據理力爭絕不屈服呢。 卻不想……也不過如此。 她說道:“你提吧,只要我覺得不過分,那就行了?!?/br> “唔,不太過分……太好的東西肯定會過分,可不太好的東西譬如靈藥法器什么的,我也并不缺……這樣吧,總算相識一場,就把那塊面紗留給我就行了,算是做個留念,以后我在別人面前也好吹噓,估計一年都吹不夠呢?!碧鞖⒊烈饕环?,思考良久之后,徐徐說道。 雪落痕冷笑:“果然色心不改,看來我還真是看錯你了?!?/br> “不過,這個要求太過分,我拒絕,再說過一個吧?!彼鋈挥行┘帕?,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不想再耍天殺,平淡的說道。 “別的我沒想到,就這個吧,或許隨便百萬靈石也行,你知道的,我們散修,有點缺錢?!碧鞖o所謂的說道。 然后雪落痕沉默了,百萬靈石雖多,可對于她來說,自是九牛一毛,哪能跟她隨身面紗相提并論??? 而,更重要的是,這個家伙,竟然真的跟她提金錢利益……她真的有些心累了…… “呵……”她忽然冷笑一聲,再度看向天殺,眼眸紅了,可即便她這次再怎么昂著頭,都無法阻止淚水的落下。 她把懷中還沾染她體香的面紗扔了過去,滿是冰冷的說道:“我沒靈石,看來只能把面紗給你了?!?/br> 天殺伸手一接,可卻不知怎的,竟然沒接到,被風吹走了。 看到這個場面雪落痕更加嗤笑,她本想轉身就走,以后再也不跟這個男人有絲毫交集。 可卻終究是瞞不過自己的本心,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忘得了這個人啊。 但即便忘不了,也必須忘! 所以她再度看向天殺,狠狠說道:“救命之恩又豈是一塊面紗所能抵消的?” “我看還是這樣吧,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或許以后就不將只是吹一年了,這一輩子都夠你吹了!” 雪落痕大吼,神情恐怖眼眸恨意沖天,突然把身上本屬于天殺的外衣一脫,露出了一具潔白如玉鮮美如水,再無一絲衣袂所遮掩的無暇身軀! 她看著天殺,發現這個男人果然也在一眼都不眨的看著她,于是她更加暢快更加痛恨,她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來讓自己永遠都不要想起這個男人??! “現在,總應該夠了吧?”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隨后一手拔起封靈花,好似完全都不在意一般,如同對待尋?;ú菀话?,甚至比對待普通花草還更加粗暴,根本就不管在她這一抓下這株舉世罕見,也萬古難尋的封靈之花,是否會根斷花隕??! 一步轉身,再不停留,徐徐遠去。 而在她拔出封靈花之后,這片天地終于和外界相通,有了一抹極細的天地靈氣,緩緩流轉起來。 天殺與雪落痕的法力封禁終于解決,遠處數道白影飛來,那是與雪落痕心意相通的寶衣,之前被她扔在雙疊泉下,此時隨著雪落痕法力與神識的恢復,于頃刻間趕來與她合體。 隨著她逐漸遠去,腳下雪花閃爍,身上白衣飄動,一襲面紗遮掩絕世姿容,眸光清淡而又冷漠,身形一瞬即逝,再度變成了那個不染人間物,恍若天上仙,的絕美仙子…… 而天殺,卻直到此刻,眼眸才眨了眨。 然后他趴在地上,靠著隱約的一點感知,朝著雪落痕所留下的那抹面紗,慢慢摸索而去。 是的,在進入這座山谷的剎那,他便完全失明,一點東西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