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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手鏈上的貔貅,在轉身之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兩秒,下意識地默念了兩個字。 祁...野...? 然后跟上去。 用跑的。 她的心臟狂跳起來,呼吸隨著跑動震顫,一種久違的、像酒一般的熱度突然涌上她的呼吸道。 是他嗎? 她沿著街跑,偶爾與來往的游客碰撞肩膀,衣角順著風飛起來。 久日不見笑容的臉上竟然開始浮現飛揚的神采,她好像在一瞬間活過來了。 她與他之間隔著一條河,他在林蔭之下,與旁人說著什么,走得不快。 但是上帝好像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當她跑過橋時,一行人都已經失去了蹤跡。 她喘著氣,四處環顧,除了寺廟、經幡,就是面無表情的游客、僧人,世界好像圍著她轉著圈,一股失落感和茫然慢慢涌上來。 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重新相遇,真的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再次在人海中相遇,這是一個多小多小的概率呢? 但,如果真的是他呢? 自那一別之后,是否再能遇見那個長年走在路上的男人已經成了未知數,或許那一次,就是他們的永別。 她忍不住想,他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在雪地里救過的這個女孩? 她撫摸著腕部的手鏈,沿著路往前走,不死心似的問了兩個人,不過兩人都沒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你在找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他背著登山包,眼睛漆黑,眉峰很銳利,對嗎?”聽到藺斯白找人,一個小小的姑娘問她,竟然是一口還算流利的英文。 “是,就是他?!碧A斯白有些激動,“你見過他?” “他往那邊走了?!毙」媚锝o她指了一條路。 “謝謝!” 她穿過一條街,順著姑娘給她指的地方快速走去。 是他吧? 她微微捏住手鏈,連自己都不知道,被掩蓋在口罩之下的唇角微微翹起,連日未舒展的眉梢帶著幾分憧憬,就連步子也比平時快了幾分。 陽光熱烈,風揚起風沙,揚起游客圍巾的一角,她懷著忐忑的心,一頭扎進那個晦暗的小巷。 小巷內有諸多小店鋪,商品玲瑯滿目,有披肩、紗麗、木雕等等,不少年輕人在此駐足。 她于人群中看到一個身影,但是跟上去的時候,那個人影又很快不見。 大概這樣走了十來分鐘,小巷好像無限長,而且越往里就越有些晦暗。 她一路詢問,有的店家無法聽懂她的話,有的店家朝她聳聳肩,表示沒注意到這個人。 “你好,請問你有看見這樣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嗎?他穿著迷彩褲...” “有啊,”被她詢問的男人穿著白色背心,他背后是一家色彩詭異的店鋪,漆白的燈光下是一整面綺麗的畫,一朵巨大的黑白食人花,鋪子里密密麻麻擺著些曖昧的東西,她只看了一眼便撇開了視線。 各種各樣的木雕,有女人的胴.體,男性的x器官,曖昧的唇舌。 店里有好幾個人男人,聞言紛紛抬起頭,視線一陣一陣地往藺斯白臉上瞟。 其中一個剃著板寸的男人站起來,靠在透明玻璃柜上,單眼皮耷著,目光卻精亮,煙抽得很兇,說的竟然是標準的中文,“見過,不過,買點木雕不?” 這人的長相天生讓人覺得有點發怵,藺斯白能很強烈地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晃蕩,她很不舒服,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好?!?/br> 但她視線一瞥,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么偏僻的地方。 周邊幾家店鋪都緊閉著門,很少有游客進到這里來,外面很喧鬧,這里邊安靜地詭異,只有那幾個男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和電視的聲音。 “要哪件兒?” 那些極其露骨的木雕難住了藺斯白,她為難地掃了一眼,接著匆匆指了一個,點了其中最不露骨的一個木雕,一男一女交頸而吻,彼此相擁,就是雙方都沒怎么穿衣服。 “這?確定?”那單眼皮奇怪地笑,那笑里別有深意,店里傳出某些曖昧的笑。 她覺得這人的反應很古怪,懊惱又匆忙地點頭,從包里翻出幾張紙幣放到柜臺上,只想快點問到祁野的蹤跡,“謝謝,可以麻煩你告訴我那個人的蹤跡嗎?” 單眼皮沒理她,叼著煙包木雕,裹了好幾層報紙,又用了個盒子,慢吞吞地放進去。 擺弄之間,那男人竟然挑起了話,“中國哪里人?” “浙、浙江人?!?/br> “有沒有男朋友?”單眼皮把盒子遞給她,藺斯白一接,卻沒有拿動。 她心里一驚,反應極快地扯了個謊,“...有,他就在街口等我?!?/br> 單眼皮笑了一聲,“會不會打麻將?” “不會..” “不會也沒關系,哥哥們可以教你,都是中國人?!?/br> 他的語調輕佻,不大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掃著藺斯白的胸口和脖頸,竟然直接伸手來攬她,店里的幾個男人也不知何時聚了過來。 藺斯白徹底慌了,躲開他的手,“我..不打,讓我走?!?/br> 她看著周圍的人墻,心一陣陣地涼,心里后悔極了,不該路都不看地往里走。 幾個男人比她高很多,涌著涌著,她想扒開人往外走,可就是被堵著,情急之下掏出手機,卻一把被面前這個單眼皮給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