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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戴著那雙奇奇怪怪的手套,竟然也沒有摘下來,接著拿出那串貔貅手鏈遞到身后。 “戴著吧?!?/br> 藺斯白看著那串晃動的手鏈,“可,是那小孩給你的?!?/br> “送給你了,不想要?”祁野靠著座椅,嗓音有些懶懶的。 “想?!彼f。 說完邊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嗯?!彼笊炝松焓?,將貔貅放進她手里。 “應那小孩兒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吉瑞的?!?/br> “謝謝?!?/br> 藺斯白攥著手里的貔貅手鏈,笨拙地把手鏈戴進手腕,她稀奇高興地仔細看了那串手鏈,弄得耳朵都有些燙。 她的心臟咚咚咚地打著鼓,呼吸間氤氳出熱汽,望了眼祁野的手,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套。 半晌,她伸出指尖挑了一下手套上的兔子,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祁野從后視鏡里瞟到藺斯白嘴角的笑意,他望向窗外,嘴角也勾起一個弧度,心中的郁結散了不少。 半個小時之后,他們到達觀察極光的地方——一片空曠的觀景露臺,近處有湖和山丘,需要爬一段路程才能上去。 他們上去的時候,天空已經漸漸有條深瑩光綠色帶隱現,有不少人聚集著,一個個都十分亢奮,神采飛揚。 有孩子在奔跑,有女人舉著相機拍照,還有男人背著包蹲著玩手機,至冷的寒風中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深熒光綠色帶逐漸轉變為碧綠色,整條色帶猶如被撕扯過一般,散出一些彎曲的光,黑藍色的天空繁星點點,猶如鉆石般點綴著碧綠色的絲綢長帶,美到幾乎令人人窒息,一顆流星緩慢地劃過天際,拖出一條長長的小尾巴。 在所有人摁著快門抓拍著這一瞬間時,他們倆才剛爬上露臺。 藺斯白被這一片浩瀚廣袤的天空驚艷了,那是一種再高像素的相機也拍不出來的美感,人在身臨其境時,會深深為這一上帝的杰作所震撼。 在看到這片星海和極光時,人一切的煩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寒風都不那么刺骨,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名為“幸?!钡囊蜃?。 “快看!有流星!”藺斯白跑入人群中,已經按捺不住,聲音在熱鬧的人群之中有些失真,甜美的側臉微微揚起,臉上是掩不住的笑容,她褪下帽子,一頭棕栗色的頭發被風吹散,有幾縷飛揚著,有幾縷輕貼著臉頰,風中帶來甜美的清香。 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 “祁先生,你快看那里!”在濃郁的氛圍之下,她竟然直接將手往后一伸,執起身后人的手,把他拉到身旁,“好美的流星啊?!?/br> 所有人都沉浸在看見流星的喜悅之中,有的人許愿,有的人拍照留戀,而祁野沒有看天空,沒有看人們都在驚嘆的事物,目光沉沉,視線始終留在那個毫無察覺的女孩身上。 這一刻,在所有人的歡呼、討論、許愿聲中,祁野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僅僅是因為那雙緊緊握住他的、溫軟的手,就徹底擾亂了他的心神。 在另一個角落,一個小孩蹦蹦跳跳地舉著拍立得,對著露臺亂拍一氣,“咔嚓”一聲,照片緩緩地從機器里吐出來。 小孩捏住照片甩了甩,看見照片之中,美麗的女孩驚喜地望著天空,在她身后、被她牽著手的那個男人,視線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無比美麗的星海銀河之下,男人強悍、霸道的外表掩藏著無限的柔情,他的目光甚至像要穿透照片,穿透時空,那么永恒地定格在女孩的身上。 “哇,好漂亮—”小孩剛贊嘆了一句,就被人抱了起來,mama捏捏他的臉,“又拍了什么好看的照片呀~” “mama你看——好漂亮的哥哥jiejie?!?/br> 孩子mama一看,無奈失笑,點點孩子的鼻子,“拍到別人啦,那我們把照片還給他們好不好呀?” “好~” 孩子很乖地答應一句,一回頭,卻發現那一對哥哥jiejie已經消失了蹤影,四處看了一圈,發現他們正往露臺下走去。 兩人一前一后,似乎有人在問那個哥哥什么,jiejie在后面等著。 孩子奔跑過去,把照片塞進她的手里,“jiejie,你的照片?!?/br> 那個jiejie臉色粉粉的,皮膚猶如剝了殼的雞蛋,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懊悔和羞澀,她正在為剛才的下意識的舉動后悔。 可孩子哪里懂得這些神情,只當她是感冒了:“jiejie,天氣很冷,要注意保暖哦?!?/br> 她半蹲下來,一愣:“謝謝,可這是什么?” “是我拍的照片,jiejie拿好?!?/br> 小孩用右手擴成弧,悄悄地湊近她耳畔,用小大人的語氣,“我聽mama說,在所有人大笑歡呼的時候,人都會下意識地看向那個他喜歡的人,爸爸就總是這樣看mama?!?/br> 小孩塞給她的照片里,祁野深深地望著一個方向。 ——她的方向。 好像是安排好的一般,一切氛圍都恰到好處,甚至連她臉上的柔光、他目光里的深沉都完美得不可思議。 “——在所有人大笑的時候,人都會下意識地看向那個他喜歡的人——” 藺斯白的手指顫了一下,心臟猶如注入一注藥劑,跳得飛快。 她的思想如云霧般不受控制地飄散開去,心湖已經被攪亂,人在思考問題時,會下意識看向那個讓她思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