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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跑進來,帶了一些老板提供的藥膏,風風火火地:“老大,怎么樣?” 他的手指已經松開,從小瑞那兒接過藥膏,挑了一管,旋開治淤的藥蓋,“骨頭沒事,皮外淤青?!?/br> “小白,我來幫你?!绷_嘉雯過來,偏頭對祁野伸手,“這事我熟,我來吧?!?/br> 藺斯白剛想說好,就聽見祁野說:“不用?!?/br> 語氣有些淡,又像有點霸道。 祁野沒看羅嘉雯,徑直捋起她的半截褲腳,褪下襪子,里面是一截白得像雪似的小腿,所以淤青就更有些觸目驚心。 寬厚布著粗繭的手捏住她的骨節,慢慢地順時針揉著,很快他的手掌就開始熱起來,熾熱的溫度包裹著她很酸痛的地方。 獨特的苦香鉆進占滿她的鼻腔,令人印象深刻卻沒有特別濃郁,恰到好處的味道,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恰到好處的強勢,恰到好處的溫柔,恰到好處的語調。 小小的一節腳踝被他握在手里,用溫柔至極的力道搽藥,藺斯白甚至都不敢看他,眼簾低垂,心如搗鼓。 羅嘉雯的手頓著,盯著他半晌,然后掀了掀眼皮,對著藺斯白說:“小白,下次別逞能,不是每一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的?!?/br> 藺斯白知道這次是自己欠考慮了,乖乖地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一旁的祁野抬眼,安靜的目光從羅嘉雯的臉上劃過,氣氛一時凝滯下來。 “力氣還挺大!”大健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這人慣犯,老板都熟了?!?/br> 那個男孩子被大健捏住脖頸兒推進來,他嚇得夠嗆,烏糟糟的劉海蓋住了眼睛,身體兇憤地抖成了篩子。 “報警了,非弄他進局子關幾天,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去偷東西?!?/br> 男孩兒還想逃,被大健摁住了脊背,推到了祁野面前去。 “會說英文不?”這男孩兒的長相被長長的劉海掩蓋住,看不清長相,被大健逼問,只知道抖,一個字也不會說。 “有膽偷沒膽說話?”小瑞忿忿不平,“最煩這種有手有腳的卻整天干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就該多關他幾天,讓他長長記性?!?/br> 男孩在大健手下還在掙扎,被推到祁野面前腿就軟了幾分,完全不敢動了。 到底是個孩子,剛才在藺斯白面前還能裝腔作勢地橫一橫,在祁野面前就像xiele氣的皮球,蔫嗒嗒的,半句不敢吭聲。 “中國人吧?過來,道個歉,”祁野一手捏住他的脖頸兒,往前一簍,壓住聲兒,眼一抬,強硬道:“給她?!?/br> 第007章 藺斯白一愣,轉過臉看他,只見祁野冷著臉,威脅的架勢不像是裝的,他的下頜緊收,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聲音像被冰水浸過,寒涔涔的。 不知道為什么,藺斯白一點都不怕他這樣子,反而奇妙地被他吸引著。 那孩子在他手里瑟縮了兩下,牙齒咬得死緊,一雙眼被卷發劉海擋住,露出恐懼的亮光。 大?。骸斑@小孩兒,祁,待會兒別嚇得他尿褲子了?!?/br> “有數?!?/br> 祁野逼著,大掌力道又重了幾分,把他推往藺斯白:“道歉?!?/br> 那孩子哪兒受得住祁野一頓威脅,破風箱似的喉嚨模模糊糊吐出幾個字,“...對、對不起?!?/br> 祁野聲音慢吞吞地:“大聲點兒,臉抬起來,看著人說?!?/br> 藺斯白心里撲通撲通地跳,此刻腦海里沒別的,全是他講話的語氣,下意識說:“我沒...”只不過祁野一個眼尾掃過來,她的話便噎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對不起?!?/br> 看到小孩黑色的眼里有求助的神色,藺斯白趕緊擺手,“沒事,以后千萬別再這樣了!” 這時候外面跑進來個男人,中國人的模樣,大概四十來歲,苦臉老好人相,法令紋極深,衣服又臟又油,身前綁著一塊破油皮布,一雙手皸裂嚴重,能看出經濟狀況并不好。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聽老板說這臭小子又來店里偷了,”他頻頻彎腰,臉上苦笑著,臉色灰蒙蒙地,連連鞠躬,“是我管教不好,沖撞了你們,真是太抱歉了,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訓他!快過來給人家認錯!” 男人用力擰了男孩一把,道:“最近老婆生了病,家里拮據,孩子是我沒教育好...也是..哎!” “人再難,不能偷,記住你是個男人?!?/br> 那孩子本低頭,聞言抬頭看了祁野一眼,原本充滿怨氣的眼里亮起一點異樣的東西,類似于驚訝。 祁野順眼看過去,“今天要不是你爸來了,我會替他教訓你?!?/br> “是我們的錯,先生真的對不起,他也知道錯了,能不把他送警局嗎?先生,求求你....” 祁野的聲音依舊很強硬,“他傷了我的人,今天這個局子他必須進一趟,沒得商量?!?/br> 我的人? 藺斯白突然盯了祁野兩秒,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嘴唇微張著,心里的一起一落都被祁野牽引著。 他的人? 她覺得有什么充盈了她的心臟,“噗”的一下子炸開了,擋也擋不住,只感覺耳朵熱得發燙。 藺斯白懵了挺久,連那父子什么時候走的都沒注意到。 鬧劇一過,幾個人才得以坐下來吃飯,服務員的上菜速度還算快,菜很快就上齊了。 她想起剛才的小插曲,便小聲提醒他道:“祁先生,你要不要檢查一下背包,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