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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在一整晚的休息之后,所有人好像都恢復了元氣,藺斯白下樓吃早飯,遇見不少亞洲長相的面孔,韓國人、越南人,不同的語言充斥著早晨的餐廳,優雅的小提琴聲如潺潺流水般,甚是動聽。 現在大概七點鐘,窗外的雪色鋪滿了整個街道,一整夜的喧嘯好像都被茫茫的白色覆蓋掉,就連紅色石磚路都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藺斯白吃了早飯,想到祁野他們受的傷,她找到了旅館的老板,她是位風情萬種的中年女人,穿著性感的皮衣和吊帶襪,長相也有些偏向亞洲。 “請問這里有醫院或者診所嗎?” “這條街的盡頭就有診所,姑娘,你很面熟,你是中國人?” “我不知道,也許是,我失憶了?!碧A斯白自己都覺得很這個經歷很奇特,腦海里完全空白的過去,就像有把刷子直接把她的過去擦除一樣,她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是中國人,她完全是亞洲長相,但是在她的記憶里,對中文又是十分陌生的。 老板娘提醒了藺斯白,到了小鎮,就是離她告別他們的時間不遠了,她失去了記憶,而這兒離警局不遠,說不定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馬上啟程去下一個地方,她突然覺得有些悵然。 她對過去的一切毫無記憶,她不知道面臨她的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狀,她是喜歡與他們相處的,而這幾天,可能會成為他們相處的最后幾天時間。 人的一生很漫長,可是有時候的別過,可能會是一生別過。 藺斯白去了附近的診所,【】 羅嘉雯一向起得很遲,她下來的時候,藺斯白正趴在吧臺發著呆,她對面是一塊很大的復古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小鎮的街景。 樓里暖氣開得足,這姑娘只是簡單地穿著毛衣也足夠漂亮,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路過的許多客人都紛紛回頭看她。 羅嘉雯沒有吃早餐,而是直接問酒保要了兩杯雞尾酒,她搖了搖淡藍色的酒液,走向藺斯白。 “在想什么?”羅嘉雯把一杯放到藺斯白手邊。 藺斯白似乎被嚇了一跳,馬上坐起來,“雯姐,沒,只是看看雪景?!?/br> 羅嘉雯的臉上依舊布著笑容,酒窩像她這個人的氣質一樣迷人,毫無違和感,卻一臉看穿的表情:“昨天走了那么久的雪路,雪景還沒看夠?你差點就把不開心三個字寫在臉上了?!?/br> “老板娘說樓后有溫泉,去試試嗎?” 羅嘉雯的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很難讓人拒絕,藺斯白稍一遲疑,就被她拉著走了。 即便托特沒有下雪,但室外的溫度依舊低到足以讓人心顫,下到溫泉的時候,羅嘉雯爽快地撐開雙臂,“好久沒有這么愉快地泡過溫泉了?!?/br> 藺斯白剛下溫泉,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羅嘉雯微閉起眼,享受道:“還記得上次,是和祁野一起?!?/br> 藺斯白的睫毛微微一顫,水溫很燙人,在她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你想聽我和他的過去嗎?” 她們倆的目光對在一起,藺斯白青白色的眼瞳說明了她的答案。 好像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羅嘉雯說完便開始組織話語:“我們在一個酒吧里相愛,我這半輩子,在看見祁野那一刻終于知道了一見鐘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瘋狂地被他吸引,他也一樣,我們一起跳舞,一起喝酒,一起看老片子,一起登上高山,下海深潛,熱烈談論著彼此感興趣的話題,沒日沒夜地zuoai,那種滋味,我到現在還懷念?!?/br> “他是個浪子,浪子的心是漂泊不定的,他永遠不掩飾自己的壞,總是把自己剖析開來,告訴我,他不是個好人,但是我能看出他眼里那些熱切的東西,后來我懷孕了?!?/br> “我沒告訴他我懷孕的事情,后來我們大吵了一架,于是那個孩子掉了,這成了他最遺憾的事情,這件事情直到現在,兩年,我一直知道他依舊對我心懷愧疚,他心里放不下那個孩子?!?/br> 羅嘉雯說時,一直在觀察著藺斯白的眼神變化。 她眼里的情緒成功被羅家雯勾起——一種悲憫。 她忍不住說:“雯姐...” “很老套的故事,對吧,”羅嘉雯端起雞尾酒喝了一口,語調比剛才要平得多,甚至突兀地笑了一下,“騙你的,你看你,還真信了?!?/br> 羅嘉雯的臉上沒有溫度,那些悲傷就像刻進骨子里一樣,笑聲只是把她的悲傷渲染得更重了。 藺斯白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羅嘉雯的樣子,反而有些讓她覺得前面那些話都是真的。 聽到這個故事,她的感覺是十分復雜的,除了嘆惜羅嘉雯遭遇之外,她的喉嚨發澀,情緒往低處走,雖然知道這種情緒是不應該的,但是她好像忍不住。[修改] “說說你吧,之后打算怎么辦?” 這也恰好問住了藺斯白,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應該會留下來,讓警察幫我找下家人,直到找回那些丟失的記憶?!?/br> 事實上她也沒有第二種選擇,她已經麻煩了他們太多。 羅嘉雯的腦袋歪著,用手支撐住,狀似無意地問:“也許那些記憶很不好呢,你還會留下來嗎?或者跟我們一起走?” 一起走? 昨晚臨睡前,她的腦海里是曾經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但是一下就被她抹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