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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瞇眼懶洋洋看著她,掀起薄唇,似是不滿,“已經快十點,你在廚房里鼓搗的聲音嚴重打擾了我的睡眠?!?/br> 陸茴埋頭喝了口熱湯,在忽視男人幾分鐘后,終于舍得抬起頭,仰起白生生的小臉,“你早衰了嗎?” 盛朝明齒根發癢,抬起的手忍了又忍才放回去。 陸茴感覺他似乎挺生氣的,但實在不知道這個人在氣什么,她煮個面能有什么大動靜?!又不是拿著個電鉆在他耳邊打碟。 屁大點聲音能把他從睡夢中叫醒,他可不是早衰了嗎? 盛朝明身上穿著睡衣睡褲,頭發懶懶耷拉著,精神氣不大好,臉上表情也非常臭,陸茴以前看了一準要害怕,現在已經不會怕他了。 陸茴吃的就剩點面湯。 她再次抬起臉,盛朝明還目不轉睛盯著她。 陸茴擦干凈嘴角,她一言難盡看著他說:“哥哥,我認識幾名權威醫生,回頭我把他們的微信名片推給你,你加一下,不是什么大病,治好就好了?!?/br> 說的一本正經,到盛朝明耳朵里就是陰陽怪氣。 他冷冷起身,“盛家有過時不候的規矩?!?/br> 陸茴道了個哦字,“可是我姓陸?!?/br> 盛朝明真是笑了,給她活生生氣出來的。陸茴這些日子氣人的本事不止漲了半點。 陸茴當然知道盛家的各種規矩,高中晚自習放學肚子餓扁了都不敢去廚房偷吃,膽子小就是不敢,也怕自己不懂禮數,惹他們不高興。 她幾乎沒做過僭越的事情。 陸茴吃飽心情好多了,他又說:“哥哥,如果你的睡眠質量真的那么差,可以吃點安眠藥,醒一次吃一顆,保管你睡的香香?!?/br> 盛朝明被懟的回不了嘴。 陸茴站直了身體,沒搞懂盛朝明現在怎么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不像他的作風。 他以前雖然也不喜歡她,但對她多是直接忽略,不聞不問。尖酸刻薄的言語諷刺她,并不是他的為人處事之道。 陸茴懶得揣摩盛朝明的心理,吃飽就上樓睡覺。 其實盛朝明根本就沒睡著,也就不存在被她吵醒這件事。 只是他下樓喝水,恰好遇見她在吃晚飯。 盛朝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嘗過陸茴做的飯菜,那面聞起來是真香,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饞蟲。 想到她回來后再也沒有下過廚房,再一看她自個兒吃的這么香,他這個破脾氣發作的更惡劣。 盛朝明說:“左右是睡不著了,你也給我煮一碗?!?/br> 陸茴說:“冰箱里有食材,你自己動手吧,我有點累?!?/br> 盛朝明咬牙說了個行字。 — 清晨的早飯,盛家的飯桌上難得坐滿五個人。 盛偉才吩咐盛朝明這周六晚上帶兩個meimei去一趟岑家老爺子的壽宴,岑家有好幾位在上面如今身居要職,和盛家的關系一向也不錯。 這個壽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 盛朝明滿口應下,眼神在陸茴臉上打轉了兩圈,心中已有計較,周六那天晚上他沒打算帶上她。 名不正言不順的繼女,帶過去像什么樣子。 壽宴上有不少身份家世了不得的天之驕子,陸茴現在這個性子,誰知道她會不會動歪腦筋,保險起見,他不會帶上她。 盛偉才剛走,盛朝明就同陸茴說了實話,“后天你不用特意準備晚禮服,我只能帶憐憐過去?!?/br> 斟酌兩番,他把話說得軟了些許,“名額有限,我也沒辦法,你別怨我厚此薄彼?!?/br> 陸茴無所謂去還是不去。 在她看來,這些世家的宴會,規矩繁瑣事情還多,得不償失。 “好的?!?/br> 大冷天,盛朝明身體里竄著不利索的煩躁。這種感覺伴隨著陸茴的乖順漸漸深刻。 她是不是又在演戲? 她難道不想釣金龜婿了嗎? 她以前不是會嫉妒? 盛朝明冷著臉,利落站起來,“走了?!?/br> 陸茴也沒送他。 — 徐琴知道盛朝明沒打算把陸茴帶去岑家露臉后,手指頭狠狠戳了戳她的腦袋,把她說了一通。罵她不爭氣,這么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 陸茴冷笑了兩聲,“我過去干什么呀?” “這種宴會上就沒有凡夫俗子,你隨隨便便挑一個嫁了,這輩子都不用發愁?!?/br> 陸茴不這么覺得,他們眼光挑剔,基本上都是盛朝明這樣傲慢自大的人,非常討厭。 “我不去,您如果有再嫁豪門這樣的偉大夢想,可以自己去?!?/br> “你是要故意氣死我嗎?” “沒有?!?/br> 徐琴已經發覺自己控制不了這個女兒了,她說的話,陸茴基本不會再聽。 — 但是很遺憾,岑家壽宴這天,盛憐生病進醫院吊水,盛朝明迫不得已捎帶上陸茴。 盛朝明提前給陸茴打過招呼,讓她去挑一件好點的禮服。 他開車去接人的時候,看見她還穿著自己的衣服,臉色不好看。 “禮服呢?” 陸茴攤手,“我沒有錢?!?/br> 盛朝明逮著機會,“翅膀也沒多硬?!?/br> 當明星也當了大半年,竟然連件買禮服的錢都拿不出來。 陸茴也沒覺得羞恥,她之前的存款都拿去治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