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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著酒杯,薄戮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很小的笑容。 長歡。綰綰第一聽,也拿起酒杯,問了句,“好喝嗎?” 對方沒有回答好不好喝,只是告訴她,喝了會醉。從來千杯不醉,自覺酒量很好的綰綰沒放在心上,小酌幾杯,后來還跟薄戮聊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你一句我一句。 …… “師尊?” 夜風一吹,燭火搖晃得厲害。聽到熟悉的嗓音,綰綰立即抬起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像寶石般,漂亮得要把人的魂勾去。 她一愣,湊過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淺藍色衣襟,“晏戎,真的是你?!?/br> 男人頓了一下,才溫柔地道,“是我?!?/br> 第100章 禮成 “對了,懷玉仙君是誰?”…… “是我?!?/br> 低沉的聲音卷著夜風送入心間, 綰綰頓時有點燥熱起來,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哽住,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緩緩垂下眼眸,道了聲:“晏戎……” 聲音很輕,一下就被風吹散了。 熱意在臉上蒸騰, 綰綰不受控制地歪了下腦袋, 往桌面倒,就在這時,一直沒什么反應的男人及時伸手托住她的臉,動作很快,卻不急躁, 掌心貼著她的臉, 輕輕一抬,等她穩住才松開手。 溫熱的手掌稍微離開, 綰綰下意識一抓, 扣住了晏戎的手腕。 “你醉了?!标倘忠蝗缂韧鶞厝岬恼f, 像從前無數次般。 綰綰搖搖頭,輕聲一笑,“我沒醉,我這個人向來酒量很好,就這點酒怎么會醉?” “凡事總有例外?!标倘制降奶嵝? 琥珀色的眼睛像一汪望不到底的深海, 在燭火下映出淡紅色光輝。 綰綰狐疑地想,大徒弟居然不順著她,也學會了頂嘴。 很快她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視線緊緊盯著晏戎,描摹著他的眉眼,眉如橫峰,面若冠玉,跟記憶里的臉重合。 他們仿佛好久沒見,久到綰綰發現再相見,心里的歡欣如同沸騰的水,咕嚕咕嚕冒泡。 “叫一聲師尊來聽聽?!彼龑λf。 已經好久沒聽他喚她師尊,從前日日聽,如今尋常竟變得稀罕。再也無人像他那般熱切又沉穩的朝著她溫聲喊一句“師尊”。 等了一會兒,就在綰綰蹙眉想問他墨跡什么時,才見晏戎忽然靠近,他的溫熱手掌蹭了一下她的臉,俊美的臉上還浮現一抹笑,斟酌了下,說:“師尊?!?/br> “這下你滿意了?”晏戎說著笑意更深,語氣竟透露一絲憐愛。 綰綰被噎了一下,覺得大徒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像對小輩那般跟她說話,她可是他的師尊。 “還記得你第一次叫我師尊時,緊張得冒汗,滿臉通紅的樣子,比現在可愛多了?!?/br> 今夜她似乎特別多話。就連思緒也活躍得如草原奔騰的野馬。 想起當初遇到晏戎的情景,那時他不過是可憐的小妖族,懵懂無知,她收了他做徒弟,倆人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師徒那般,卻又不像,像認識了許久的親人,密不可分,在青魘島待了一段不短的年歲。 “我教你識字,給你念故事,你聽得很認真,那時候我看到你的眼睛里有光,可我每次看你時,你都會別開眼睛,不敢看我,當時我就在想,這只妖族真有意思?!?/br> “不是不敢?!标倘致暰€有些啞,“是不能?!?/br> “為什么不能?”綰綰心里浮出困惑。 “不能讓你……師尊察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br> 不該有的心思?原來他那么早就已經對她……看來她確實遲鈍地可怕,倆人相處那么久,竟從未往男女之情想過,她哪里想到,親自栽培的徒兒居然會喜歡上她。 “你掩藏得很好?!本U綰對他說,心里沒有半點不舒坦,沒有被徒兒以下犯上的不悅,也沒有之前那樣抗拒,反而有點茫然,不知該怎么面對徒兒的一番心意。 腦子有些混沌,才發覺臉上的熱度燙得過分,也許她真的有點醉了。綰綰趴在桌上,側著臉,睫毛一顫一顫。 “是師尊太遲鈍了?!?/br> “是嗎?”綰綰努力想了想,還真想起來很多回憶,每次危險時晏戎都擋在她身前,無論在哪里,何時何地都細無巨細地照顧她,他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墜入往生河,一別十年,再相聚,也是匆匆。 他成了至尊妖皇,成了薄戮的神魂之一,更確切的說,晏戎,就是薄戮。 綰綰伸手拍拍晏戎的肩膀,嘀咕,“就算這樣,我從來沒有后悔遇見你?!?/br>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 “你醉了,休息一會?!标倘肿叩剿磉?,彎身抱起她,走兩步放到床上,扯過一張紅色被子給她蓋上。過了幾秒,他俯身,寬大的身影籠罩著綰綰,捧著她的臉,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說了一句,“我也是?!?/br> 臉上擦過冰涼的東西,像是金屬質感,綰綰睜開一條小縫,迷迷糊糊地看到一頭銀色長發,披垂下來宛若銀色的瀑布,她心里吃驚地念道,“阿越?” 可是很快她又睡過去了。 …… 剛才在她身邊的不是晏戎嗎?不,不對,晏戎早就跟阿越小白合為一體,又怎么會忽然出現在這里?還有,阿越手上沒有戒指,也不會有冰冷冷的煉金,剛才看到的人不是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