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聶松一句話也沒有說，馮倩扭頭朝著聶松看了看。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明明看到她，卻不讓我停車！”

    聶松沉默了。

    剛剛龐龍拉他，提醒他之前，他就已經看到了何舒。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萌生了跟馮倩一起離開的想法。

    他想讓何舒眼睜睜的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從她跟前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知道這樣，會傷害他心愛的人兒，可他還是這么做了。

    他知道，他這樣，何舒會很痛苦，心會疼。

    那么，她是否也感受到了他的心痛。

    在他看來，這是一樣的痛。

    他心里很清楚，他有多么的愛何舒。

    在他被叫到派出所去的路上，他想的最多的還是何舒。

    何舒會不會誤會自己真的打了秦偉？

    何舒會不會心疼秦偉被打？

    何舒會不會心里還有秦偉？

    何舒會不會擔心他被警察帶走？

    所有的念頭，都是圍繞著何舒的。

    昨天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直到此刻，他還覺得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原來天堂與地獄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可能你前一秒還在幸福的彼岸，下一秒可能就要墮入無間煉獄。

    這十幾個小時，是聶松度過的人生當中艱難的時光。

    幸福是什么？

    平平淡淡足矣！

    但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對于聶松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你是想看到她心痛，你在報復她！”馮倩在質問。

    “不，我沒有！”

    “那告訴我為什么？”

    “因為我愛她！我想她跟我一樣感受到這種痛苦的感覺！我想讓她知道我經歷著什么？”

    “這么說，我被你利用了！”馮倩說完，心里一陣釋然。

    看來，她沒有看錯聶松，如果聶松為了報復楊靜這么做，她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聶松下車，這樣心胸狹窄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愛，好在聶松不是。

    其實馮倩的內心也很矛盾，她希望聶松是個專情的人，卻又希望聶松對何舒能夠無情一些。

    人心也是矛盾的。

    聶松扭過頭去看馮倩，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馮倩幫了大忙，要不是馮倩，恐怕他現在還出不來。

    他知道，他不該利用馮倩，但那一刻，那個念頭只是轉瞬間想到的，就這么，把馮倩給利用了。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熟悉的對話一出口，兩個人都笑了。

    那個年代，她瘋狂的迷戀過f4，而他，跟眾多男生一樣，為了了解女孩子為什么如此迷戀f4，而去了解f4，那是那個時代的印記，無法忘懷。

    而這，也證明，他們是一個時代的人。

    馮倩這么說，只是為了讓沉重的氣氛得到緩解而已。

    一向嚴肅的馮倩，原來也會開玩笑。

    “對了，你有什么打算？”馮倩怕聶松不懂她的意思，解釋道：“你和你妻子？你打算一直這么冷戰下去嗎？”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一想這個問題，我就很難受！”

    “那好，我們不說這些了。事先說清楚，今天我可不陪你去喝酒了，你不知道，你醉了之后，比死豬還重！”

    聶松微笑著看著馮倩，這個時候的馮倩，看起來是如此的容易親近，還有，她笑起來很美。

    他想這么跟馮倩說，卻沒敢開口，畢竟，她是他的頂頭上司。

    有時候，開玩笑要注意分寸，還要看開玩笑的對象。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吧！”聶松一天沒有回家了，他不知道家里亂成什么樣子了。

    聶松說話的時候，一臉疲憊的靠在了車座上，他微閉著眼睛，車子前行，眼前熟悉的街景，就好像電影鏡頭里的畫面一樣，在跟前微微的晃動著。

    他多么希望，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能夠刪除掉，他懷念跟何舒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那些個日日夜夜。

    還有，他想何舒了。

    一夜沒見，她似乎憔悴了很多。

    眼前的那道縫，慢慢的合上了，何舒和馮倩在他的眼前變換著晃動，不一會兒，她們合而為一了.

    聶松被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吵醒了，他睜開了眼睛，一看車子已經停在了他家樓下的車位上，旁邊，馮倩正靜靜的看著聶松。

    “我睡著了！幾點了？我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

    聶松伸伸懶腰，看看窗外，熟悉的家就在跟前。

    “上去坐坐吧！”聶松禮貌的說道。

    “好呀！”馮倩答應了。

    聶松顯然沒想到馮倩會答應，愣住。

    馮倩看聶松的樣子，笑了：“怎么？怕被你老婆碰到？”

    “當然不是！”

    “跟你開玩笑呢？我不上去了！集團那邊還有點事情，我要過去！”

    “那行，改天再請你吃飯！”聶松隨口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馮倩說著，煞有其事的拿著記事本記下了。

    “應該的，兩天之內，你兩次把我從派出所撈出來，此恩此德，恩同再造！”

    “那你就以身相許吧！”馮倩嘴里含含糊糊的嘀咕著。

    “什么？”

    “沒什么！下車吧！我得走了！”

    聶松趕忙下車，馮倩朝著聶松揮揮手，離去了。

    馮倩把車開到了小區外面，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臉有些發燙，她趕忙拉下了遮陽板上的鏡子看了看，她的臉紅紅的好像紅蘋果一樣。

    馮倩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知道，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那句以身相許導致的。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大膽，居然跟聶松說這樣的話，好在聶松沒有聽明白，要不然，肯定尷尬死了。

    馮倩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的問道：“馮倩，你不可以這樣了，你絕對不可以這樣了。他是有婦之夫，他再好，他也是別人的老公，你絕對不能做第三者，絕對不可以！”

    馮倩這么說著，可是她卻發現，她越是這樣，眼前越是不斷的浮現出聶松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馮倩，你完蛋了！”

    馮倩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這次，她沒有再強迫自己不去想聶松，聶松帥氣的樣子出現在了眼前。

    馮倩笑了：“想想又不犯罪！只要不在現實里做第三者就行！”

    馮倩決定放任自流，因為她知道，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她還記得，她求表哥趙文遠幫忙的時候，趙文遠問她是什么人讓她如此關心，馮倩說是很好的朋友，趙文遠笑笑說他明白了。

    很好的朋友！

    馮倩嘴里不住的念叨著，在她的心里，聶松已經成為很重要的人了，可是聶松的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

    上司？

    同事？

    朋友？

    很好的朋友？

    還是什么都不是？

    馮倩不敢去想這些，她覺得，答案肯定很讓她失望。

    她知道，聶松心里有的是他的妻子，那個連她也有些喜歡的何舒。

    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要去爭，自己是否會是何舒的對手，但她卻知道，她一定不忍心去跟這樣的一個女人爭。

    馮倩跟自己說，希望他們能夠快點好起來。

    聶松開心了，她也就開心了。

    愛一個人，真正的愛一個人，不應該就是這樣嗎？

    不，她開始否認自己的這個想法，愛情是自私的，既然愛，就要爭取，讓天來決定，要不然，會后悔的。

    馮倩內心的兩個聲音在爭辯著，她有種直覺，這種爭辯，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