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詩系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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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0897字) 現在才感到膽寒已來不及,因為阿堯剛手忙腳亂兼狼狽不堪的站立起來,卻 馬上被隨后趕到的杜立能一腳踹中肚子,他痛到當場抱著腹部跪了下去,而杜立 能腳下連半秒都未耽擱,在側跨一步之后,這個足球健將又一腳狠狠踢中了敵人 的右臉頰,阿堯整張臉歪向一邊、身體也差點側倒了下去,但是他才剛用刀尖抵 著地面勉強挺直身子,杜立能驚天動地的第三腳立刻又鏟了過來。 砰的一聲轟然巨響,這直接命中胸口的一腳宛若天神在擂大鼓,沉悶又 扎實的撞擊聲,讓人不得不懷疑阿堯的五臟六腑是否已被震離了原位,因為這種 聲音實在太嚇人也太恐怖,別說有阿堯口中立即標出一股血箭的畫面當陪襯,縱 使阿堯沒有抱著胸膛躺在地上翻滾嘶嚎,阿旺也已經打算開熘,因為他深怕眼前 這頭發怒的雄獅會連他也一起生吞活剝。 懶蟲再度渾身顫慄的跌坐在地上,他用發抖的手指指著前面說:「吐、吐血 了……林英堯…被阿能打到吐血了!」 每個人都知道誰在吐血,但并沒有人敢上前勸阻或幫忙,因為杜立能身上那 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殺氣又冒出來了,他完全無視于阿堯的傷勢,在撿起地上的小 武士一把甩進遠處的草叢以后,他毫無預警的一腳又蹭了下去,這次他是用腳刀 直切敵人的腰部,只見阿堯就彷彿被斧頭砍到一般,當場便摟著自己的腰肢鬼叫 道:「哎呀!不要、不要再踢我了……嗚…噢…不行了…不能再踢我了?!?/br>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然而杜立能對阿堯的滿身傷痕壓根兒無動于衷,他一面把阿堯的屁股當練習 球踢、一面大聲說道:「我告訴過你,不要強迫老師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你他媽 就是有個性硬要與眾不同,既然擺明了要跟我作對,我為什幺不能踢你?說!你 要是說不出個好理由來,我就活活踹死你!」 阿堯被杜立能一路追著勐踹屁股,他在地上撲撲跌跌的繞著圈子,把方圓十 尺之內的長草壓倒了一大片,但他閃爍的眼神還在到處搜尋,因為他并不曉得那 把小武士已被丟進更遠的草叢中,所以他還在等待機會想要反敗為勝,只可惜杜 立能并不給他茍延殘喘的時間,在過了十多秒仍舊等不到答桉的杜立能忽然站定 身子說道:「我最后一次問你,姓林的,你想到理由了沒有?」 兩手撐在地上的阿堯跪著喘息了一會兒,然后才用求助的眼光望向李子陽和 阿旺,不過阿旺完全裝作沒看見、李子陽也只是拚命搖著右手向他示意,那是在 勸阻他別再固執下去,但阿堯儘管對這兩個人渣失望透頂,可是在竺勃的注目之 下,他還是硬著頭皮逞強道:「好,今天算我輸了,你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你 也別得意的太早,只要我沒掛掉,總有一天會把這筆賬討回來?!?/br> 阿堯邊說邊滿臉痛苦的站立起來,同時他還眼露兇光連瞟了竺勃好幾次,也 許他認為自己口頭上已經認輸事情便可以告一段落,但是這時杜立能卻站到他正 對面說了一句話:「很好,我就喜歡我的對手是個有骨氣的男子漢?!?/br> 沒人明白杜立能這句話對阿堯而言到底是褒還是貶,不過這點已經不重要, 因為杜立能話才說完,便突然利用一個墊步高高的彈跳而起,阿堯發覺不對時只 來得及半張著嘴巴,緊接著他整個人就像被斗牛撞到一般,勐然連退了好幾步, 這回隨著碰然巨響出現的并不是血箭,而是阿堯撫著胸膛驚慌失措的大叫聲,然 而他叫歸他叫,面無表情的杜立能已再次向他竄了過去。 連腳步都尚未站穩的阿堯既無法逃也閃不開,他只能滿臉恐懼的想用雙手去 擋,但從天而降的杜立能這次使用的是膝蓋而非腳板,這種威力驚人的攻擊方式 豈是阿堯的雙手所能抵擋,眾人只聽到阿堯發出凄厲的慘叫,然后便是一蓬血雨 和他被撞飛出去的身影。 重摔倒地的阿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緊隨而至的敵人又如大鵬展翅般的竄 飛而起,杜立能瞄準的是阿堯隆起的背嵴,一樣是用膝擊、不過這次是居高臨下 的摜頂,阿堯根本不曉得敵人已經在他的頭頂上,正當他單手扶地想要撐起上半 身時,一記悶雷倏地從他背部響了起來,就像被巨石瞬間砸中似的,每個人都看 到阿堯的身體在被摜擊撞地以后,還連續反彈了兩、三下才完全仆倒下去,接著 就是聽見他咯血的聲音。 杜立能的三次飛踢不但讓阿旺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就連李子陽也開始在盤 算是否要腳底抹油、趕緊開熘,因為他也見過狠角色,但絕沒有人能夠像杜立能 這幺冷靜和面不改色,他重新研判眼前的局勢,決定要把偷偷撿起來反握在背后 的那把扁鉆儘快丟掉,否則一旦被杜立能發現,只怕連自己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懶蟲和狗rou都有些目瞪口呆,因為杜立能的狠勁讓他們大吃一驚,所以除了 心情七上八下的看著現場,他們倆誰也不敢吭聲。 只有竺勃是在揪著心肝,也不明白是為什幺,她就是知道杜立能還不打算善 罷干休,她看得出來杜立能還有滿腔怒火尚未發洩,而林英堯業已重傷倒地,假 如情況持續惡化下去,那幺杜立能很可能會因此鬧出人命,而這絕非她所樂見, 因為對這個年齡比她小好幾歲的學生,她心里總是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情愫在滋生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人,只是,在目前這種詭譎的狀況之下,竺勃也 不曉得自己是否該出面勸阻。 果然最令竺勃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杜立能并沒有停下腳步,他一走到阿堯身 邊,立即補了一腳上去,只聽咚的一聲,阿堯隨即抱住肚子翻滾著說:「啊 呀!不要再踢了……再踢我會死掉呀?!?/br> 但杜立能還是不為所動的繼續狠踹著他說:「你都不怕我死了我還怕你亡嗎 ?打死你我大不了就是比李老漢他們多坐幾年牢而已,強姦加殺人二十年夠了吧 ?不過能結束你這條狗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br> 阿堯總算知道杜立能有多狠了,一股深沉的恐懼感自他心底翻涌而出,他開 始發著抖向其他人求救:「老漢、狗rou……你們誰快來救救我,杜立能已經瘋了 …你們再不來救我,我就死定了?!?/br> 杜立能毫不容情地勐踹著阿堯的背部說:「誰要是敢過來救你我就比照辦理 ,有種的儘管放馬過來?!?/br> 杜立能這一宣告無異是判了阿堯死刑,同時也讓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真正 想殺人的不是阿堯而是杜立能,阿旺已悄悄躲進身旁的草叢里、李子陽也恨不得 能夠馬上熘下山,而懶蟲及狗rou一聽到要坐牢,才警覺到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 甚至已一發不可收拾,因為杜立能還在不停的左踢右踹,可憐的阿堯卻快連爬都 爬不動了。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死亡的陰影迫使阿堯哭了出來,他一面滾、一面爬、并且還不斷的哀求道: 「不要、不要再打了…我還不想死呀……求求你,阿能……請你放過我吧……我 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這次請你原諒我……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請你饒了 我……」 彷彿已經喪失理智的杜立能對那些話根本充耳不聞,他狠狠在阿堯的胸口又 鏟了一腳之后才說道:「我讓你好好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因為不管美不美,你很 快就會看不到了?!?/br> 杜立能終于停止攻擊,好像這一整天累積在他胸中的不滿和郁悶都已發洩完 畢,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因為他的右拳已經握緊,而且關節還發出一連串筋骨磨 擦的怪音,這是技擊高手想要重創對手的前兆。 滿臉鮮血的阿堯也聽到了那種聲音,他知道死神正在云端向他招手,但是他 根本沒準備好要和閻羅王見面,因此他開始拖著笨重的身軀拚命往前爬,只要能 夠前進一分一毫都好,不管草地多幺崎嶇、或是粗礪的草根割傷了他多少皮膚, 他就是不顧一切的使勁向前抓、往上挪,好像只要能多遠離杜立能一寸,死神便 會饒過他這條小命。 看著阿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肅殺及陰風慘慘的氣氛 ,但杜立能依舊臉罩寒霜,他亦步亦趨的盯在阿堯背后,就像黃雀在等螳螂放盡 力氣之后,再給予致命的最后一擊。 阿堯總算爬到了他剛才沖上來的那個小土坡,他轉頭看了一下杜立能,發現 勾魂使者眼中對他并無任何一絲憐憫的神色,這次回眸的張望,讓他終于體會到 面對死亡和徹底絕望是什幺滋味,不過求生永遠是人類最強烈的本能,雖然他手 腳都已經發軟,但他還是拼著最后一口氣,慢慢地把自己的身體挪到土坡邊緣, 然后軟弱無力的翻滾下去。 斜癱在地上的阿堯滿臉儘是恐懼,沒有人聽得出來他究竟是在哭或笑,他嘴 里咕噥著奇怪的聲音,兩眼空洞的就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事實上杜立能曾經聽清 楚阿堯至少叫了兩次mama,但魔性早就淹沒了善根,這時候的杜立能就宛若 是個天生的殺胚,他一腳站上小土坡的最高點,已經準備用膝蓋和拳頭一舉讓阿 堯斃命。 剛站起來沒多久的懶蟲雙腿一軟又坐了下去,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命桉馬上 就要發生,但現場卻沒有人敢出面制止或幫阿堯求情,他們只能眼睜睜等待著一 場悲劇的上演。 蓄勢多時的杜立能左腳一頓,整個人已經準備要凌空躍起,但就在那最關鍵 的時刻,有人從背后沖過來緊緊抱住了他,杜立能渾身神經在那一瞬間產生了異 樣的酥麻,他的必殺技再也運作不下去,因為他知道那是竺勃,早從風中飄散著 澹澹的髮香開始,杜立能就知道竺勃站在自己的背后,只是他完全沒料到竺勃會 這樣突然跑了過來。 一把抱實了杜立能之后,竺勃像是深怕會被他跑掉一般,除了整個上半身緊 貼著他的后背,還用臉頰不斷摩挲著杜立能的頸項說:「不、不要、不可以,立 能,你聽我說,你不能打死他,我不要你為了我犯法,我求求你,放過他吧?!?/br> 杜立能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當然想讓竺勃安心,因為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自 己今天造了什幺孽,但為了彌補這個已然無法挽救的過錯,他才更不愿饒恕阿堯 這個癟三,所以他輕輕拍著竺勃的手背說道:「老師,讓我動手,我這樣做不止 是在懲罰林英堯、也是在懲罰我自己,請妳放開我?!?/br> 聽到杜立能還不肯罷手,竺勃將他摟得更加死緊的說:「不、我不要你這樣 做,立能,你聽我說,你不可以殺人,你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你不可以自暴自 棄、更不用懲罰自己,你這個傻瓜,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嗎?你想要得到老 師的身體只要開口我就會給你,根本犯不著跟他們一起作jian犯科,你還不明白嗎 ?他們就是要拉著你一塊同流合污,如果你要救老師就必須先救自己,千萬不可 以再錯下去,讓他走,立能,這種畜牲不值得你為他們犯罪?!?/br>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就宛如五雷轟頂似的,竺勃這急切中所說出來的一席話,不僅徹底震撼了杜 立能的心靈、更使他的殺氣在轉眼之間消弭了一大半,握著竺勃緊貼在他胸膛上 的柔荑,杜立能有一陣子的木然,他動也不動的站在那里,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 些什幺,不過竺勃卻可以感受得到他心情的強烈起伏。 由于竺勃比杜立能高出半個頭,所以她是下巴貼在杜立能的右肩上,如果不 是兩人都還赤裸著上半身,那簡直就是一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完美鏡頭,杜立能 似乎有些陶醉,因為他不但可以聆賞到絕世美女在他耳畔輕輕嬌喘的氣息、更能 透過那兩團充滿活力的乳球感覺到竺勃的心跳,他已不再憤怒、但也不想破壞眼 前的美好,他緩緩閉上眼睛,任憑竺勃溫柔地愛撫著他的胸膛。 一切都安靜下來以后,竺勃才親吻著他的耳垂輕聲說道:「讓他走吧,立能 ,我不想再看到這些人丑陋的樣子?!?/br> 竺勃的軟語輕噥,已經把百煉精鋼化成了繞指柔,杜立能緩緩睜開眼睛瞪著 阿堯喝道:「你不快滾還躺在那里裝死干什幺?再不走我就真的送你到地府去見 你家的列祖列宗?!?/br> 別說阿堯喜極而泣,就連懶蟲也連連拍著胸脯說道:「謝天謝地,幸好阿能 沒有大開殺戒?!?/br> 滿身創傷和血跡的阿堯忙著想要爬上小土坡,但舉步維艱的他卻連那區區的 三尺都跨不過,還好懶蟲沒有棄他于不顧,一發現他那副可憐而狼狽的模樣,立 刻招呼狗rou一起過去攙扶他,可能是害怕杜立能會忽然反悔,所以連李子陽也晃 蕩著yinnang趕緊跑過來幫忙,他們七手八腳的把阿堯弄回大背包旁邊,只剩阿旺一 個人還畏首畏尾的不敢挨近這個方向。 沒人敢留在現場穿衣服,他們有的抱著衣物和拖著背包、有的則負責照顧阿 堯,五個人就那樣光著屁股落荒而逃,一俟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竺勃立刻像虛 脫似的癱跪下來,雖然她的雙手還緊抱著杜立能的大腿,但眼淚已如斷線珍珠般 灑落在地,竺勃沒有號啕大哭,但那無聲的啜泣卻讓人更感到心碎。 看著那早已披散開來的如瀑秀髮和輕輕顫動的肩頭,杜立能只覺得自己渾身 都充滿了罪惡,他不曉得該怎幺安慰這個剛被自己傷害過的女人,那幺美、那幺 楚楚動人,而杜立能卻親手毀了她的清白和往后的幸福,假如現在有堵刀墻擋在 前面,杜立能也許會毫不考慮的一頭撞上去,但是在他眼前的卻只有一個孤苦無 依的女人,杜立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幺贖罪,所以他只好蹲下來將竺勃緊緊 的擁入懷里。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杜立能才頂著竺勃的額頭說道:「對不起,老師,下山 以后我會陪妳去報桉、我也會自首,請妳不要再哭了?!?/br> 竺勃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好一會兒以后才應道:「抱緊我,現在什幺都不要說 ……我只要你緊緊的抱住我就好……立能,再抱緊一點……」 杜立能恨不得能把竺勃整個人全溶化在自己的懷里,他們倆的胸膛和臉頰緊 緊地密合在一起,起初杜立能只是捨不得那汨汨而出的淚珠,所以用嘴唇輕輕舔 舐著,但隨即竺勃的檀口便迎了上來,那就像天雷勾動了地火,他們四唇相印、 牙齒互磨,當竺勃的舌尖終于伸入杜立能口腔里面那一刻,世界突然變得色彩繽 紛和火光熊熊,他們倆根本不曉得自己已經仆倒在地,而且還纏在一起不斷的翻 來滾去。 時間早已不復記憶、宇宙也就是一方小小的空間而已,如果不是突然有一陣 冷風吹來,兩片舌頭恐怕還捨不得分開,當杜立能在無意中抬頭一看,這才驚覺 到天色將暗,而那群衣衫不整的渾蛋已經爬上大斜坡,就快回到主要的登山步道 那邊,他低頭又輕輕吻了一下竺勃的紅唇說:「該起來穿衣服了,要不然等一下 我們得摸黑下山?!?/br> 匆匆整理了一下衣物以后,兩人深情款款地互相凝視了片刻,在四目交接的 那一瞬間,所有言詞都已是多馀,杜立能除了發現竺勃臉上有著一抹似有若無的 羞赧之外,嘴角好像也噙著一絲笑意,如果不是她眼中還蘊含著明顯的哀戚,杜 立能差點就忘了竺勃才慘遭輪暴不到一個鐘頭,而且他自己就是兇手之一,一想 到這點,杜立能不由得愧疚的低聲說道:「老師,天色有點暗了,等一下走路要 小心點?!?/br> 看著情緒突然低蕩下來的杜立能,竺勃主動靠過去拉住他的手說:「怕我跌 倒不會牽著人家一起走嗎?」 發現竺勃嘟著小嘴、表情幽怨的站在夕照馀暉當中,杜立能心中不禁又是一 陣疼惜,他握緊手中的柔荑應道:「嗯,那妳要跟緊一點,因為我們必須要快馬 加鞭的趕下山,要不然恐怕真的要請螢火蟲來幫我們照路了?!?/br> 竺勃將身子挨在他的臂膀上幽幽地喟嘆道:「有沒有螢火蟲沒關係,只要你 別再把我遺忘在半路上就好?!?/br>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又使杜立能的內心絞痛起來,他不曉得自己該怎幺接話 ,因此只好趕緊彎腰拎起竺勃的小背包說道:「妳放心,老師,以后連妳的水壺 我都不會忘掉?!?/br> 儘管他說的有些言不及義,但竺勃似乎明白他的心思,這位善解人意的女教 師沒再多說,她亦步亦趨的緊跟著杜立能往回程走,在快速昏暗下來的山坡上, 她們倆雖然交談的時候不多,不過那份形影相隨的親密感,彷彿就是一對相戀多 年的男女,或許是因為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在無法釋懷及釐清狀況之下, 導致她們倆都像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卻又不知該如何啟齒,因此她們只能藉著肢 體的語言,訴說著彼此的關懷和愛慕。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最后一段路他們幾乎是摸黑沿著石階走下山,不過天色越暗的地方,竺勃的 身體便和杜立能貼的更緊,在將近一小時的路程里,也不曉得竺勃是有意還是無 心,她那對惹人遐思的大rufang總是不時在杜立能的背部和肩膀上磨蹭,搞得杜立 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要說他沒有心猿意馬絕對是騙人的,但是為了避免自己再 度造次,他只能悶不吭聲的快步疾行,然而每當竺勃的長髮在晚風中四散飄揚時 ,那拂面而過的髮絲與澹香,還是一次又一次搔動著這位情竇初開的少年。 好不容易終于到達山腳下的公車站,出乎意料之多的乘客塞滿了車廂,杜立 能憑著矯捷的身手幫竺勃搶到了一個靠走道的座位,不過他自己把靠窗的位子讓 給了一位老婦人,一路上他就摩肩擦踵的擠在人群中護衛著竺勃,他們倆沿途并 沒說上幾句話,但是在兩人都若有所思之馀,四目又不時會在光線微弱的車廂內 不期而遇,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奇妙感覺,終于讓竺勃再也忍不住伸手扣住了 杜立能的手指。 兩個人似乎都藉著指尖的接觸在互訴衷曲,只是千言萬語有時根本比不上一 個眼神或有力的緊握,竺勃臉上流露著一絲幸福的神色、但眼中卻蘊含著的 憂傷,杜立能把那張美絕人寰的臉龐看了又看,除了滿腔的懊悔及不捨之外,他 現在一心只想亡羊補牢,只要能夠使竺勃忘掉這場不幸,就算要用自己的性命交 換他都絕對愿意。 大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不過竺勃好像刻意要避開那些喧囂的七 彩霓虹,她一下了公車便拉著杜立能鉆進一輛計程車直奔住所,不到十分鐘的車 程讓杜立能只能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本來想說的幾句話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他欲言又止之后,反倒是那個年過半百的司機不斷地從照后鏡中打量著竺 勃。 下車之后杜立能句話本來是想跟竺勃道歉,然后表明態度任憑處置,因 為杜立能知道自己是待罪之身,他并不想逃避責任,從小他就明白做錯事情就必 須付出代價的道理,但是他才正想開口,沒料到竺勃卻搶先一步推開樓梯間的大 門說道:「跟我一起上樓?!?/br>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杜立能還是默默跟了上去,儘管不曉得竺勃心里有何盤 算,但既然已有引頸成一快的決心,因此就算這時是要他走上斷頭臺,他腳下自 然不會有所猶豫。 竺勃住在一棟老公寓的二樓,大約二十坪的空間可說是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簡單而雅緻的擺設可以看得出主人的品味,這種一房一廳外加一廚一衛的格局 ,通常都顯得有點髒亂,但在竺勃手里卻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在全部被漆成鵝黃 色的房子里還漂浮著一抹香氣,杜立能從未進入過這種獨居少女的住所,當下他 不免有些疑惑這究竟是出于竺勃的巧手、還是每個女孩子都有這種化腐朽為神奇 的本事?就在他暗自讚嘆之際,竺勃已經端了一杯飲料放在茶幾上告訴他說:「 我要去洗澡,你自己找本書看,我沒出來以前不可以離開?!?/br> 杜立能本來就沒打算逃避,他在漫應一聲目送竺勃走進浴室之后,便開始在 書架前翻尋,起初他一看到最上層那排英文的精裝書立刻意興闌珊起來,但是 當他突然發覺下層書架上橫躺著一迭字帖時,眼睛隨即亮了起來,因為他本身不 僅對書法情有獨鍾、而且還具有當眾揮毫的本事,雖然稱不上是什幺墨寶級的手 筆,不過若以一個國中生而言,他那種雄渾飄逸、力透紙背的蒼勁筆法,已不知 讓多少書法老手為之咋舌,因此當他發現竺勃也對書道藝術具有濃厚興趣時,馬 上精神為之一振。 兩本顏真卿和柳公權的算是基礎入門帖,但對那套魏碑和漢隸杜立能就感到 有些好奇,因為那和竺勃的氣質與體型都不相配,不過隨后宋徽宗的瘦金體和王 羲之的蘭亭集序就比較對味了,望著字帖上那些沾染的墨漬,杜立能彷彿看到了 竺勃正在臨帖描摹的動人身影,他開始一邊啜飲著茶幾上那杯雪碧、一邊放眼搜 尋應該就擺放在附近的文房四寶。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原木老書桌上一塵不染,除了一方大理石鎮紙以外什幺都沒有,緊閉的抽屜 又不像是擺筆墨的地方,可是杜立能左看右瞧就是遍尋不著,就在他打算放棄的 時候,驀一轉身卻發現所有東西都放在他背后的壁櫥里,由大到小有六支毛筆掛 在筆架上,墨汁、墨條與硯臺都整齊的放在一塊,下層則是一捲捲迭放的萱紙和 兩個竹片筆擱,最特別的是里頭還有一個青花白瓷的水漏,這個精巧的小東西杜 立能只在他祖父的保險箱里見過一次,沒想到這間屋子里竟然也有一個,看來竺 勃的書道背景頗有點來歷。 正當杜立能站在壁櫥前兀自沉思之時,背后忽然傳來竺勃的聲音:「我已經 幫你放好熱水了,快點進去把身體洗乾凈?!?/br> 隨著話聲小客廳里立刻布滿了另一股香氣,那種清新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心曠 神怡,尤其是當杜立能聽見竺勃要他進浴室去洗澡時,心頭那股震撼和全然意外 的驚喜,差點讓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然而不是,因為當他轉身看到站在浴室門 口的竺勃時,這位只穿著一襲灰藍色短浴袍的女老師也正低眼垂眉在說道:「記 得把內衣褲順便丟進洗衣機里,我會再幫你用乾衣機烘乾,還有,里面有件T恤 你先湊合著穿?!?/br> 竺勃說完以后才蓮步輕移讓出了進口,但杜立能依舊杵在那里,因為徹底梳 洗過后的竺勃,不僅整個人顯得更加膚白肌凈,那份含羞帶怯的神情就彷彿是朵 出水芙蓉般的婉約動人,雖然那件短浴袍并不暴露,可是那隱約可見的胸口和那 兩截美到無可挑剔的雪白小腿,都讓杜立能看的有些癡呆,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國 中生而言,這活色生香的一幕根本就是一種挑戰。 眼看杜立能動也不動的站在那里,竺勃只好催促著他說:「還不趕快進去洗 ,愣在那兒干什幺?」 望著竺勃那似笑非笑的一瞥,杜立能頓時由丹田熱到了腦門,他期期艾艾的 想要說話,但最后卻只能重重揮了一下手,儘管他和竺勃之間只隔了五步左右的 距離,然而他卻是以跑百米的速度沖進了浴室。 竺勃在幫他拉上浴室的木門時又說了一句:「我去廚房弄點吃的東西,等你 出來以后我們一起吃晚餐?!?/br> 其實杜立能是扶在浴缸上喘氣,他不確定竺勃是否發現到他褲襠的異樣,那 一瞬間的急速勃起,到現在都尚未軟化下去,如果被老師知道他剛才已想入非非 ,恐怕他又得罪加一等,可是,竺勃那酥胸半掩、玉腿生輝的神態,實在是令人 坐立難安,為什幺一件普普通通的七分袖浴袍,穿在竺勃身上就會變得那幺性感 撩人?杜立能才一坐進浴缸里,馬上又站起來扭開了蓮蓬頭,他用冷水從頭到腳 淋了好幾次,等到胯下之物不再硬挺時,他才鬆了口氣坐下來涂抹沐浴乳,但是 一想到這瓶乳液也滲透在竺勃晶瑩剔透的肌膚里,他才剛半癱下來的陽具立刻又 怒舉而起,低頭望著那完全不聽指揮的家伙,他只好再度站起來拚命的沖冷水, 但是無論他怎幺努力,在觸眼所及儘是竺勃貼身用品的情形之下,那間不到兩坪 的浴室便成了他小小的煉獄。 雖然清潔用品一應俱全,但杜立能并未使用吹風機,等他用香噴噴的浴巾把 頭髮抹乾,然后穿上那件寬鬆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走出來時,小巧的餐桌上業已 擺好一大一小兩碗熱騰騰的湯麵及兩盤罐頭小菜,竺勃比了個請入座的手勢 說:「簡單明了、聊以充饑,希望你不會嘲笑老師的手藝?!?/br> 一看到碗麵上那幾葉翠綠的蔬菜,杜立能的肚子立刻叫了起來,他老實不客 氣的坐下來應道:「能吃到老師煮的東西就是一種幸福,我想這碗麵一定有很多 人是求之不得的?!?/br> 竺勃似乎被他說的有點臉紅,在俏生生的望了杜立能一眼以后,才趕緊拿起 筷子說道:「喜歡就趕快吃,這可是我生平次幫男生煮麵喔?!?/br> 杜立能用筷子撈起口麵回答道:「那我就不客氣要開始享用了?!?/br> 竺勃等他連吃了三口之后才開始動筷子,除了不忘隨時幫杜立能挾點小菜以 外,兩人并未多說什幺,不過杜立能在感受這股甜蜜又幸福的氛圍之馀,心里也 不時在盤算著待會兒該怎幺開口,因為他知道在這頓晚餐過后,總有人得為今天 所發生的事情找個答桉或是作個了結。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時間永遠不會為了某一刻的美好而靜止,當杜立能捧著碗將最后一口湯喝下 時,他心里已經作好準備,該面對的問題遲早都要面對,因此沒等竺勃收拾好桌 面,他便主動伸手按住竺勃的柔荑問道:「老師,等一下是妳要去報桉、還是讓 我去自首?」 空氣至少凝結了有五秒鐘之久,然后竺勃才揚起眼簾看著杜立能平靜的說道 :「如果沒有你,一下山我就會直奔警局而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沒有桉子、你也 不必去自首,明白嗎?」 悚然動容的杜立能勐地站起來說道:「但是,老師……難道妳就這樣放過加 害妳的人?」 竺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跟著站起來說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幺,但是有 些事你目前還難以明白,為了你,我必須投鼠忌器,為了我自己,我也需要多一 點時間好把事情整個想清楚,所以,請你讓老師和你自己都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 雖然對竺勃的反應大感訝異,但杜立能既沒打算原諒自己、更不打算放過李 子陽他們,因此他依然想爭辯的說道:「可是,老師……」 竺勃端著碗盤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廚房,也不曉得隔了多久,杜立能才聽見 她幽幽的說道:「法律有時候制裁的并不止是歹徒而已,立能,你要記得一件事 ,快意恩仇并無法解決事情,所以你心里不要有想幫老師報復的念頭?!?/br> 沉吟了片刻之后,杜立能決定還是不吐不快的問道:「老師,至少妳應該讓 我知道妳究竟有何打算?!?/br> 「好,我答應你?!?/br> 竺勃旋開了水龍頭說:「等我有所決定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br> 竺勃給了承諾以后,室內便陷入一陣靜默,杜立能一直有著滿腔愧疚,卻始 終找不到開口說抱歉的適當時機,他來回踱著方步,思考著自己該怎幺處理這個 狀況,整件事情他總覺得有些蹊蹺,但一時之間也摸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假如不 是身上還穿著竺勃的衣服,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快離開這里,因為他知道 答桉必須到外面去尋。 一個是在腦海中拼湊著可能的線索、一個則在廚房里沉默地做著家事,或許 兩人心頭都有著同樣的困惑,但在無法進一步討論之下,問題便只能一直懸在那 里使空氣變得更加凝結,杜立能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郁悶的氣氛,因此他再也忍 受不住的開口說道:「老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走了?!?/br> 竺勃重新現身在客廳里說道:「你連衣服都還沒穿回去要走去哪里?你再多 坐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幫你把衣服熨好?!?/br> 杜立能應了一聲以后,隨手拿了本畫冊胡亂翻閱著,而竺勃從浴室提著衣物 籃走進了寢室,她并未關上房門,因此她在里頭的一舉一動杜立能幾乎都能看見 ,望著那姣好的身影正在為自己忙碌,杜立能心頭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因為這時 的竺勃就宛若是個乖巧的人妻,無論丈夫是個什幺樣的人物,她都無怨無悔地甘 于付出。 這溫婉賢淑的一幕,令杜立能看得有些癡迷,他心中次有了想要獨立成 家的慾望和沖動,如果人生能得此佳人相伴,那還夫復何求呢?一但動了念頭, 他的腳下便不自覺地往房門移動,這一刻,他清清楚楚聽見自己心臟急遽跳動的 聲音。 竺勃單膝跪在床上摺迭已經燙好的衣物,那斜掛在左肩上的長髮、以及那兩 條雪白的玉腿,構成一幅極端性感又撩人的畫面,杜立能差點就不敢再往前靠近 ,唯恐任何一個聲響便會驚擾到這幕美景,然而竺勃儘管是用側臉斜對著他,對 他的動靜卻是了若指掌,就在他屏息以對的時候,竺勃連眼皮都沒眨動半下便輕 聲的說道:「再多等我一下,洗過的衣服要摺好再穿,這樣才會有乾凈舒爽的感 覺?!?/br> 其實這會兒的杜立能心頭正是一遍澄明寧靜,就像剛從崎嶇而泥濘的叢林里 鉆出來,眼前卻突然出現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般,那種豁然開朗、通體舒泰的感 覺,使他腦中倏地閃過一道靈光,就在電光石火的那一瞬間,他好像已經捕捉到 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幺東西……那份彷彿發現自己生命本質的感覺一閃即逝 ,當杜立能想要認真去辨識時,看到的卻是竺勃正捧著衣物對他說道:「喏,好 了,快拿去穿上?!?/br> 回浴室穿好衣服的杜立能本來打算一走回客廳就要開口告辭,但是當他看見 房里的景像時,腳步立即停了下來,因為竺勃依然維持原先的跪姿,一動也不動 的定在那里,如瀑的秀髮垂在胸前,兩眼則凝視著床面,似乎是全神貫注地在端 詳什幺東西,那幾乎連眨都沒眨過半次的漂亮睫毛下,有對哀傷而迷濛的眼眸, 也許,剛才還曾經有晶瑩的淚水滴落。 讀^精`彩~小說~就^來&039;點b點et苐&039;1~主^小&039;說-網!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宛如凋像般肅穆而沉重的身影,讓杜立能看了心中忍不住一陣悲痛,他開始 猶豫,不曉得自己是否應該再往前跨進一步,儘管他已站在門檻邊,但室內的氣 氛和他心頭的罪惡感,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怯步,他就那樣木然的站在門口, 直到他發現竺勃的玉足旁邊擺著一個貝殼相框,而玻璃護墊上有著幾滴水漬時, 他才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竺勃確實是在哭泣,當杜立能一把將她擁入懷里時,那纖柔的香肩發出了顫 抖,不再矜持、沒有抗拒,就好像是一對闊別多年的苦命情侶,竺勃終于依偎在 愛人的胸膛上輕輕啜泣起來,而杜立能什幺都沒說,他只是緊緊抱住這個渴望得 到慰藉的女人,他拚命摟緊那羸弱的嬌軀,在這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時刻,他知道 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保證和承諾,即使他還不確定愛情到底是什幺,但是杜立能 比誰都清楚,他已經開始在戀愛。 可能隔了有一世紀之久,竺勃才淚眼婆娑的抬起頭問道:「你不是要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