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一億贖金
中國的第一大城市,上海,一座寸土寸金的城市。 一棟棟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且每座建筑樓房各具風格特色,吸引無數觀光游客駐足停留。樓與樓之間是橫七豎八的街道或小巷,四通八達,可去往上海的任何一個角落。路上是涌動的人潮,他們或是悠閑漫步,或是形色匆匆,或是偶爾駐足停留,觀察這個城市。車輛在的中間橫行,川流不息,時不時聽到汽車的鳴笛聲。 上海的陸家嘴,是中國最具影響力的金融中心之一的所在地,在這里云集了海內外各大商業巨鱷。 聳立于黃浦江畔的其中一幢高樓,正是一家全國數一數二房地產公司的集團總部所在地。在這里近可觀東方明珠,金茂大廈,環球中心三幢上海最高建筑,遠可要看黃浦江以及黃浦江上與江對面的美景。 位于這棟高樓的某個會議室內,各大股東和董事們全都齊聚一堂,坐無虛席,人已經到齊了。 這次的會議,由董事長王天召開并主持的,希望解決當前問題。 由于國內新政策的實施,加之房地產市場需求慢慢呈現飽和的狀態,物價上漲房價也跟著一起漲等一系列問題,導致了今年房地產市場萎靡,從而使得集團的業績出現由盈轉虧的局面。若長此以往下去,公司恐難以支撐。 提及此事,王天的臉色變得越發得難堪凝重,在座的董事們與股東們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在為目前的境況感到擔憂,正在思索著如何解決。 “想要解決當前的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我們需要割下一點rou,吸引住消費者的注意,而且……”坐在王天左側第三位的林董若有所意地說道,“ 當下房子還是有一定的需求市場,只需要……” “你的意思是說調整價格?”坐在王天左側第四位的周董,毫不客氣地打斷林董事的話。 “不不不!”林董連連否決,“這樣做的話容易打亂市場價格,我們可以搞一些適當的活動?!?/br> “……” 會議正在如火如茶地進行著,忽然,會議室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隨其至的是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長相普通,身高約莫一米七八的男人沖了進來。 他是王天的秘書。 只見,他神色慌張而凝重,一路小跑到王天的身邊,貼在王天的耳畔輕語道,完全沒有注意到王天臉上微露不悅的面色。 “董事長,您公子打來電話,要求立即與您連線視頻?!?/br> 這臭小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王天在心里暗罵著。他臉上的不悅越發得濃重,不滿地瞥了一眼他的秘書。 那臭小子不懂事,你這個當秘書的也不懂事,不知道現在在開會嗎?王天也不好當著這么多董事們和股東們的面前發火,只能壓抑著心中不滿的怒火,壓低這聲音說道。 “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跟我要錢嗎?難道他不知道我工作很忙的嗎?” “額???” 一時間,秘書不知如何回答。 直到此時此刻,王天還不知道他兒子所參加的某個旅行團失聯的消息,一如既往地認為他的兒子還在花天酒地,過著糜爛的生活。 這次,兒子這么迫不及待地聯系他,八成是要錢的關系吧。想到這里,王天的心底里泛起了苦澀的滋味。他對他這個兒子來說,不過是一棵搖錢樹,需要的時候搖一下,不需要的時候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對于這個兒子,他只剩下失望。 不滿,不耐煩和無奈相互交織著,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瞪了一眼秘書,有些生氣丟下一句:“跟他說,我現在沒空!”沖秘書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出去。 仿若沒領會到王天話和動作背后刺裸裸的暗示,秘書仍是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捏緊了手機,神色凝重又帶著些許的為難:“董事長,你最好還是接吧,因為……”他欲言而止,似乎在糾結該怎么表達,亦或說出口。 平時秘書不是這樣的,難道真有什么事兒?王天皺著眉頭瞥了一眼秘書,他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些許不耐煩,沖著秘書擺了擺手。 一陣手忙腳亂過后,王天身后的大屏幕立即出現視頻連接的畫面。 只見,王奕汕赫然出現在屏幕上,他的頭發因多日未洗,已經打了結。他之前紅潤且慢慢膠原蛋白的臉,現在看上去已經變為了蠟黃干癟了下去。他身上的衣服,快要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又臟又破。 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王奕汕嗎?他的臉正對著鏡頭,神情慌張急切,唇瓣一張一合地大喊著。 “爹地,救我!救救我!” 這小子莫不是又惹什么禍了吧?!王天心想著,臉上的表情越發得難看。 難道王奕汕像上次在酒吧調戲女人,結果調戲到某個組織老大的女人,被人暴揍了一頓外加賠錢了事?;蛘呤巧仙洗?,他在酒吧和人起了爭執,把人腦袋開了瓢,被人拉到荒郊野外。亦或是…… 正當王天想著,猜測著又出什么事的時候。 忽然,一把手槍伸進了鏡頭里,槍口直抵王奕汕的腦門。鏡頭緩緩地向上移動,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鏡頭里,對方看起來不算高,也不是很強壯,但是他的皮膚黝黑,模樣有點像是東南亞人種。 這個男人正是耐馬。 此刻,他正對著鏡頭露出邪惡的笑,一雙似淬了毒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鏡頭,直勾勾地盯著鏡頭另一端的人。 這一幕,令王天和在坐的各位大感震驚,震驚之余是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心頭,再慢慢向著全身蔓延開來。 王天擦了擦額頭冒出的些許虛汗,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年輪和閱歷,讓他知曉該如何應對當前的狀況。他深呼吸一口氣,簡明扼要地問道。 “說吧,你想要什么?” 耐馬的嘴角劃過邪魅的一笑:“這好說,就是這個!”他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果然是要錢??!王天在心里苦笑著,他還真是猜中了。 只不過,現在的劫匪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完全不帶任何的遮掩物,直接怕臉露出了,難道就不怕事后被人找到,亦或是被警察抓住嗎? 仿若是猜中王天心里所思所想,耐馬看著一臉訕笑的王天,冷哼一聲,警告道。 “你若是敢報警的話,就等著給這小子收尸吧!”他似想到什么了,又補充道,“其實你報警也沒關系!中國的警察,對我們可沒什么用?!?/br> 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天看這劫匪的模樣不像中國人,而且中文說得并不流利。難道,兒子被劫持到國外了。就在這時,秘書湊近了他的耳朵,偷偷告訴他關于失聯旅行團的事。 這一聽,王天頓時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兒子居然跑國外去了。 他此時才總算明白,這個劫匪為何如此囂張了。然而王天卻拿對方也無可奈何,他向耐馬妥協道:“只要我兒子安全,其他的什么都好說?!?/br> “錢到位,我也什么都好說!”耐馬邪笑著說道。 “你要多少?”王天問道。 卻見,耐馬并不說話,只是擺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王天問道。 耐馬露出不悅的神色,責問道:“你他媽,當打發叫花子???” 王天再次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冷汗:“一千萬?”小心翼翼地問著。 “??!” 一聲驚天泣鬼聲的慘叫。 鏡頭里再一次地出現了王奕汕,槍口仍是對準了他的腦門,他像是一只哈巴狗一般跪在地上。忽然,耐馬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疼得他直叫喚。 縱然王奕汕再怎么混賬一無是處,仍改變了他是王天的兒子的事實??丛谘劾?,疼在王天的心里。 倒吸一口涼氣,王天的手下意識地抬了一下,他張動著嘴巴,話到了嘴邊他卻又默默地眼了回去。這微小的動作,被耐馬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他的嘴角劃過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揪著王奕汕的腦袋,用力一拉,王奕汕再次疼得“哎呦”直叫,耐馬看似在問王奕汕,更像是在問王天。 “來,來,來,你快和你爹地說說你值多少錢!” 王奕汕近乎失控地大叫這:“爹地,爹地,快救我,救救我!給他們錢……” “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王奕汕的臉上,耐馬面目猙獰地責問道,“誰讓你說其他的了,說說你值多少錢!” “多少呢?”王奕汕自言自語著,好似得了失心瘋般,亦或是魔怔了,“要給多少呢?一個億,對,一個億好不好?”他仰起臉討好地看向耐馬,祈求著耐馬能放過他。 嘴角一咧,耐馬甚是滿意地松開了抓著王奕汕頭發:“這是你兒子說的?!?/br> “一個億?” 王天呢喃著。他抬頭看向上空,上空仿佛撒滿了錢,那些錢似乎長了翅膀,正在和王天揮手告別。 心頭兩桿子稱,稱得一頭是王奕汕,另一頭是他幸幸苦苦賺取的錢財。稱卻在不知不覺中晃晃向王奕汕這邊滑倒,稱的另一頭慢慢翹起。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兒子沒呢,就再也沒有了。他一拍手,一咬牙,一跺腳,便從了。 “好,好,好,我給你一個億!” 耐馬咧開嘴,笑得很燦爛:“我說的是美金!一個億的美金!” “什么?” 好似被雷劈中,王天驚叫出聲。 他的身體一下沒了力氣,一個踉蹌向后倒去。若不是秘書眼疾手快地扶著,外加桌子的支撐,他險些摔倒在地上。 一億美金,這個劫匪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吧!他上哪兒去弄這么多的錢。 就在這時,鏡頭里再次出現王奕汕的身影,王奕汕似瘋癲狀地向王天求救著:“爹地,快救救我!我們家不是有很多很多錢的嗎?快拿錢救我,救……” 話還未說完,王奕汕便被人拖開。鏡頭里再次出現耐馬的身影:“一億美金,一個字都不能少,不然?!彼湫σ宦?,余光瞥了鏡頭之外的王奕汕一眼,“你的寶貝兒子就沒命啦!” “不,不,不!”王天連連喊著,情緒激動得有些口齒不清,“一個億的美金太多了,我一下子上哪兒弄這些錢來?!?/br> 耐馬一副潑皮無賴滿不在乎的模樣說著:“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三天之后我必須要見到錢?!?/br> “可……” 還未等王天說完,電話傳來一陣嘟嘟嘟掛線的聲音。 視頻中斷了,王天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跌坐在凳子上,會議室內鴉雀無聲,他們全都看向了王天董事長。 只見,王天他在不停地冒著冷汗,面如死灰,神情呆滯,雙眼空洞。他在用著手帕不停地擦拭這冷汗,似乎這樣能緩解此刻他的不知所措。 這一億美金折合人民幣可是六億多了呀!他王家雖然大富大貴之家,家里也是挺有錢的,但一下子要他拿出這多的資金出來,著實困難。 最重要的是,他更加不能確定,即便付了錢,劫匪會不會撕票,他的兒子能否平安歸來呢? 這時,秘書輕輕地拍了一下正在發楞的王天,提醒道:“董事長,我們該怎么辦?”他的眼神掃向在坐的董事和股東們。 回過神來,王天看了一眼在坐的,會議是進行不下去了。其他董事和股東們聽到王天說了一句改天再議,便悄然退場。 空蕩蕩的會議室內,只剩下王天和他的秘書,他的眼神由空洞轉為了頹然??v然他在商界縱橫多年,這件事也真的是為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