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救援船來了
翌日早上,天剛蒙蒙亮,樹林間還蒙著一層薄霧。 一只清晨早起的鳥兒落在了海盜船的甲板上,啾啾叫了兩聲,又撲翅而飛。艙室里的人們開始從睡夢中醒來。首先起來的人是靳小東,他睡眼惺忪地爬起來,走出了艙室的門口準備撒尿。 外面清冷的空氣撲打在臉上,讓他清醒了不少。 就在他走回了艙室內,準備叫大家起床時。他剛路過艙室內擺放東西的木桌,就猛然間一僵。 天啊……那……那是什么?他瞅見了桌面上的字,頓時滿臉驚恐。他既無法呼氣也無法吸氣,完全被嚇得憋住了。他沒法看見自己的模樣,但肯定臉色鐵青。 那一行血字深深地烙在他的視網膜里。他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恐懼,“啊”地尖叫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頓時吵醒了艙室里的其他人。 “cao你媽的!”王奕汕睡得正香就被吵醒了,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他皺著眉坐起身來,劈頭蓋臉就罵道:“大早上的,你鬼叫什么!” 龍飛也起身問道:“怎么了?小東,發生什么事了嗎?” 靳小東結結巴巴地指著那個木桌:“我……我們的食物……” 龍飛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心中大驚。果然,他們放在桌上的食物竟然都不見了。 其他人也都被驚醒了,發現食物不見了之后,都很驚訝,也很著急,這可是他們保命的東西啊。 辜星月害怕地抱著身子,驚恐道:“我們的食物怎么會不見呢,難不成半夜有人來偷了嗎?” “可是……這里除了我們,還能有什么人啊……”蕾蕾媽忍不住抱住了蕾蕾,她看了眼四周,小心翼翼地問道。 但僅僅是丟失了食物這種事,才不會引起靳小東的驚慌失措。 讓他害怕的是,木桌的桌面上,分明留著一行血字。 上面寫著令人聳人聽聞的文字:“我是爪哇船長?!?/br> 看到這行血字,人們的三魂七魄幾乎被炸飛了。 “莫非這是船長的鬼魂?”辜星月在一側瞪大著雙眼問道。她的眼里滿是驚恐。 她喉中的氣息息促地進進出出,像在穿過一根麥管。 因為,這看起來,多像恐怖靈異事件啊。 一瞬間,艙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哎——不對,”文教授仍然試圖用他豐富的科學知識來說服在場的人。他一臉不置信地擺了擺手:“從科學的角度說,世界上是沒有鬼魂一說的。任何唯心論都被證明是謬論?!?/br> 對此,葉洪安并不認同,他提出了反駁意見,說:”但是,教授,世上也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譬如啊,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有一部好萊塢的老片叫做《三個奶爸一個娃》,影片里男主角抱著娃兒的時候,他身后的窗簾處就出現了一個小男孩。而據說,那個小男孩是多年前在屋子自殺的房主的兒子?!?/br> “哎!這個我聽說過呢!”陳先生也加入了討論。 這更把膽小的辜星月給嚇壞了,“啊……”她在一側聽地瑟瑟發抖,忍不住抓住了靳小東的胳膊。在害怕的情況下,她的身體在緊張地顫抖著。 “嗤!”靳小東被她抓得吃痛地吸了口氣,他顫聲道:“小辜jiejie你不要太緊張了,你能先把手松開嗎,掐得我好疼啊?!?/br> 辜星月看了他一眼,才反應過來,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彼嗔巳嘟|的胳膊,說:“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了?!?/br> 一直沒說話的林越看了一眼龍飛,他問:“龍飛同志,你怎么看?” 龍飛撫著下巴思索道:“如果是鬼魂,它應該不吃人間的食物吧。那它為什么要把我們的食物拿走呢?你們看,不止桌子上的食物,我發現背囊的食物也少了一些。估計也是被它給拿走了?!?/br> 這么說好像也對哦。大家想了想,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鬼魂是吃人類的食物的。 但是辜星月卻說:“那它一定是在惡作劇。又或者,它有什么心愿未了,故意提醒我們?!?/br> 蕾蕾媽抱緊身子,害怕道:“小辜,你別說了,怪滲人的?!?/br> “可是,還有一個疑問?!饼堬w走過來桌面,指著桌面上的血字說:“你們看,這上面寫的是中國漢字呀。這爪哇船長怎么會寫中國字呢?” 咦?現在,大伙兒才察覺有點不對勁。 是啊。照理說,這爪哇船長是外國人,可桌上的血字卻是漢字。這確實格格不入。 “這很難說?!比~洪安說:“弄不好這爪哇船長是中國人后裔。以前明朝鄭和下西洋的時候,有不少中國船員留在了當地。而這東南亞,自然也是他們的落腳點?!?/br> 此話不假,但龍飛仍有疑問:“不對。你們看,這是簡體字。而古代漢人用的是繁體字。即便爪哇船長是漢族后裔,那么他應該寫的是‘吾乃爪哇船長’而不是‘我是爪哇船長?!?,這根本不符合古代漢字的寫法?!?/br> 這下子,駁得葉洪安無言以對了。龍飛的話,很有道理。 可是,如果不是爪哇船長的靈魂,又是誰在惡作劇呢。 人們第一時間將懷疑的目光瞥向王奕汕。 因為,偷食物這種罪行,王奕汕不是第一次。上次他就曾經試圖偷走食物獨吞,而且,這家伙一向自私自利,什么事做不出來啊。 見大家將懷疑的目光都轉移到他的身上,王奕汕激動地拍案而起。 “喂喂喂!你們看我干嘛!難道你們懷疑是我干的?” 陳先生抱著雙臂,說話直截了當:“沒錯,你是最大嫌疑的?!?/br> 王奕汕氣瘋了都,他怒氣沖沖地喊道:“證據呢!證據!” “找一下他的行李!”陳先生可不怕王奕汕,是個實際的行動派,話音未落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搜查王奕汕的行李。 令人意外的是,這王奕汕反而沒吵沒鬧,而是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仿佛在說:“看你能搜到啥?!?/br> 果然,陳先生搜了一番,沒發現行李箱里有什么食物。 “呵呵?!币姞?,王奕汕冷笑一聲。 陳先生表情有些尷尬,但仍犟嘴,“你呵呵個屁,不許你藏到別處去嗎?” “你這個王八蛋,是想誣陷我嗎!”王奕汕火也大了。 雙方的火藥桶一點即燃。這時候,龍飛趕緊出來制止雙方的矛盾。 “你們一人少一句吧。我覺得這不像是王奕汕干的?!?/br> “看吧!龍飛也說不是我干的?!庇辛她堬w的支持,王奕汕腰板也直了,翹著鼻子跟陳先生說話。 陳先生實在沒捉住對方的把柄,也只好嗤了一聲,便悻悻作罷。 關于食物和血字的定論似乎一時之間也難以有合理的解釋。 而這時,靳小東忽然指著仍安坐在原處的船長尸骨,對大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船長埋了?” 這副尸骨一直放在原處沒動。只是被人用一張被子蓋住。雖然尸骨已經風化了,不會引起什么環境污染或者疾病問題。但它的存在,始終讓人無法自在。只要想著與尸骨同處一室,恐怕誰的心里都有一根刺。 “對對對?!惫夹窃路路鸨稽c醒似的:“一般死了人的地方啊,陰氣都特別重,而且還經常會發生靈異事件,船里鬧鬼一定是船長冤魂不息,只要我們將船長好生安葬,說不定就不會出現怪事了?!?/br> 雖然龍飛不相信有鬼,但他也念在死者為大,更何況,他們這里這么多人,成天在一具骷髏面前走過來走過去,想想也覺得挺恐怖的,而且總不能讓船長的尸骨永遠都放在那兒吧。于是,他也點點頭,同意將船長的尸骨安葬。 “可是,我們把他葬在哪兒呢?”靳小東問。 龍飛想了想說:“我覺得還是要把他葬在海盜船的附近吧,畢竟這兒才是船長熟悉的地方?!?/br>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可是準備將船長搬下去的時候大伙兒又犯難了,面面相覷道:“誰把船長的尸骨搬下去啊?!?/br> 王奕汕第一個就說道:“要搬你們搬,我才不要碰死人呢?!?/br> 辜星月也驚恐地搖搖頭說:“我害怕……” 倒是林越有些無所謂,他拍拍胸口說:“讓我來吧?!彼綍r辦案見到的尸體多多了,這種骷髏頭對于他來說比那些還未腐爛的尸體簡直是小菜一碟。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找了一塊地毯,然后用它將船長的尸體包著,扛著走到了海盜船外面的一塊空地。 龍飛走到一棵樹前,他踩了踩腳下松軟的土地,然后回頭對大家喊道:“這個地方可以?!?/br> 文教授走過去看了一圈,這里有綠蔭遮蔽,巨大的樹干延伸至天際,清風拂來,讓人覺得清爽不已,而且這里的土質松軟,容易挖掘,他點了點頭:“果然是個好地方?!?/br> 大家合力在此處挖了個三尺見方的坑,還在下面鋪滿了樹葉,林越準備將船長的尸骨放下去,突然間從船長身上掉出了一條金項鏈。似乎是從衣服里面掉出來的,大家都被這個項鏈吸引了,湊上去觀察,這項鏈是純金的,而且不小,顏色已經有些暗沉了,上面是一個可怕的骷髏頭,這個骷髏頭跟他們在船頭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龍飛將這枚項鏈撿起來,翻轉了一下,驚訝道:“這項鏈的兩面還都一樣呢?!?/br> 他正說著,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王奕汕忽然將他手里的項鏈給奪走了。 文教授看了他一眼,說道:“死人的東西最好莫動,小心它的靈魂纏住你?!?/br> 王奕汕嗤笑一聲,白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相信,他說:“你不就是嫉妒我拿走了吧。這東西啊,誰搶到是誰的?!?/br> 文教授搖了搖頭,不想再和他說話,徑直走開了。 龍飛微皺著眉,說:“王奕汕,快把項鏈還回來,這是船長的東西?!?/br> “我不!”王奕汕拿著項鏈后退了幾步,一臉倔強:“我拿到了就是我的了,我憑什么要還?!?/br> 龍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樣隨意拿別人的東西不好?!?/br> 王奕汕輕哼一聲,不服氣地說:“我拿誰的東西了?一個死人而已,我拿了他又不知道,有本事你讓他開口問我要??!” “你這人怎么不講理呢?”辜星月氣鼓鼓在一旁說道,她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切!反正這個項鏈以后就是我的了?!闭f完,王奕汕就拿著項鏈跑回去了。 “你!”辜星月在他身后氣得直跺腳,還是龍飛攔住了她,安慰道:“好了小辜,隨他去吧,我們還是先埋葬船長要緊?!?/br> 這個小插曲過后,林越將船長放了進去,然后大家又在船長身上鋪滿了樹葉,最后合力將船長掩埋,蕾蕾還在附近摘了一把野花鋪在了他的墳前。 埋好船長了,大家在墳前跪拜,以示敬意,尤其是辜星月,她跪在墳前,像是在禱告一般,念念有詞地說:“船長,你的尸骨我們埋好了。如果你在天有靈,不要出現了。這樣子會把我們嚇壞的?!?/br> 龍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小辜,你覺得船長他能聽懂中國話嗎?” 辜星月抬了抬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也是哦!那我再用英文說一遍” 龍飛無語了:“……” 而在這時,已經回到甲板上艙室里的王奕汕正躺在船上的寶座上。他手里拿著那條古老的項鏈在認真地端詳著,手指輕輕在金屬骷髏頭上撫摸著,他心中暗爽:這條項鏈可是寶物啊。 別以為王奕汕家里有錢就不貪心,這爪哇船長的項鏈一看就是古董。王奕汕經常跟他那位有錢的爹出入拍賣會的場合,他爹很喜歡買文物,所以王奕汕耳濡目染,也多少懂得一些文物知識。至于這條骷髏頭項鏈的價值,如果拿到拍賣會上,也有可能賣到一千萬以上。 諸位先別嘩然,雖然這條純金項鏈按金價來算,也值不了多少錢,但它貴就貴在是幾百年前的古董,而且是傳說中的大海盜船長所佩戴之物。單一點,就能給它升值不少。所以,王奕汕才會恬不知恥地把項鏈給搶過來。 他可沒打算拿去賣,而是琢磨著拿回去進貢給他爹。說不定他老爹一高興,就幫他買一輛最新款的保時捷跑車呢。 欣賞著這條古董項鏈,王奕汕嘴角帶笑,正美滋滋地發著白日夢。忽然——他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他發現,那項鏈上的骷髏頭竟然在沖他笑! 天??!這是幻覺嗎?! 如同觸電一般,王奕汕嚇得瞬間將手中的項鏈給扔開了。 項鏈掉在地板上發出了“”的一聲清響,他驚駭地盯著靜靜躺在地板上的項鏈,心臟在劇烈地跳躍著,那項鏈的四周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但那骷髏頭的微笑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難道是看花眼了?王奕汕心中又有些打鼓。 就在這時,王曉珂和凌陌嵐說著話從外面帶著金毛犬走了進來。王曉珂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項鏈,她將項鏈拿起來,捧在手里看了看,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 反應過來的王奕汕又趕緊跑了過來,他一把奪過王曉珂手中的項鏈,嘴里還罵道:“這是我的!” 凌陌嵐和王曉珂都沒有搭理他,但是忽然,金毛犬乖乖卻在一旁叫了起來。 王奕汕看了乖乖一眼,又接著罵道:“管住你的狗,吵死人了?!?/br> 王曉珂不想跟這人計較,于是俯下身子拍了拍乖乖的腦袋,示意它不要再叫了。但是一向聽話的乖乖卻依然在不停地狂吠,而且表現一種慌亂的情緒。難道,它在害怕這條項鏈? 但乖乖忽然咬著王曉珂的衣角,往門口拉了拉,又朝門外的方向狂吠。 看來,它的吠聲和這條項鏈并無多大關系。 而是,它似乎要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外面。 外面,莫非有什么事嗎? 凌陌嵐微皺著眉頭。她覺得這乖乖的吠聲顯然不對勁,便對王曉珂說:“乖乖這么不安分,一定是有事提醒我們?!?/br> 就在這時,龍飛等人也回到了甲板上。他迎面就看到凌陌嵐和王曉珂站在門口,而且神情肅穆,便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王曉珂指著乖乖,奇怪道:“乖乖一直在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說著,金毛犬乖乖又汪汪汪地吠了起來,而且繞到龍飛的腳邊,咬著他的褲腳,似有事稟告。 這只狗的表現,確實引起了龍飛的注意。他和乖乖相處久了,知道它懂人性,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絕不會喚得如此焦急。于是,他想了想說道:“狗的聽覺一向比人類靈敏,乖乖或許是聽到了異常的動靜?!?/br> “莫不是,那些武裝分子又來了?”林越在一旁說著,神情隨之緊張起來。 龍飛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彼D了頓,又說:“我到瞭望塔看看情況,你們記住保持安靜,千萬別發出聲音?!?/br> 其他人在艙室內噤了聲,不敢再說話了。 龍飛三兩下就爬上了瞭望塔。他半蹲著身子,只敢露出一個腦袋,以免被人發現,他拿出望遠鏡,掃視了周圍的森林,但森林里并沒有異常的情況,他還留心聽了一會兒,依然沒聽到特別的聲音。 那幫武裝分子似乎沒有出現呀。 真奇怪,龍飛心想,那金毛犬乖乖為啥會吠個不停呢? 他正困惑著,目光不經意間又轉向了對面那片大海。 突然間,他的眼瞳猛然一縮,震驚地看著海面。只見,茫茫大海上竟然出現了小小的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