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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椅子上,有些頹然。對面坐著個人,他盯著看了很久,始終沒開口。 阿嚏春生打了個噴嚏,悻悻抬頭。 唐胤垂了垂眼皮,眼神掃過桌邊的空調遙控器,又看了一眼春生,然后嘆了口氣將溫度調了上去。 本來,我是不會簽你的。 春生起身走到他辦公桌前,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鼻涕,又越過桌子將紙丟進唐胤那邊的垃圾桶,然后揉了揉鼻子:那我走了啊。 站住,唐胤在他身后喊,上次為什么要選飛翼 春生莫名其妙:對方給的錢多啊,你要是給我更多,我肯定簽HOLD啊。 不分好賴。 是。春生扭頭,痞痞地回,我好賴不分,你就分你是怎么對自己俱樂部的簽約選手的別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唐胤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覺得我過分苛刻 春生扭頭,正大光明地對視他:不是苛刻,是壓榨好嗎HOLD戰隊那幾個跳到飛翼的人是為什么,不要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拿他們當人看,訓練時間你說延長就延長,直播時間你說不能停就不能停,否則就扣他們的獎金。是,飛翼的確是不入流,但人家好歹是按合同來辦事兒的,你呢 唐胤勾唇,很無所謂地笑:那么,春天生,你為什么還要來簽HOLD,在你什么都知道的情況下 為了我姐唄,我不想讓她再為我cao心,也不想讓她再為了給家里錢而耽誤自己。 唐胤就笑了:那好,我要是不簽你呢 春生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然旋身兩手撐在唐胤的辦公桌上,很無所謂地回:愛簽簽,不愛簽我走。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越過辦公桌上常年不枯的盆景,能看到少年因弓下身而露在領口外的精瘦的鎖骨,往上是一張逐漸定型的燦明俊朗臉,眼神挑釁又倔強。 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學生時代的自己,唐胤嗓子莫名一干,心里一通焦躁,將他往外推了一把,拉開抽屜抽出份合同丟給他:簽吧。 春生掃了一圈他的辦公桌,再次越過辦公桌,伸手將他手邊的鋼筆拿過去,揭了蓋,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像你以前簽的那些人那么好伺候,對我好點兒。春生蓋上筆蓋,又將鋼筆放回原地。 唐胤別過眼:出去。 春見等在辦公室外面。 一出去,春生就換了一張臉,撫著胸口求安慰:姐,嚇死我了,那老總好兇啊。 哎,你不是說你陪我來是有想見的人嗎見到了沒一起等電梯時,春生問。 春見剛準備開口,面前的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里面站著四個人,從外到里分別是白路舟、姜予是、陳隨和聞頁。 白路舟少見地穿著整齊的西裝,頎長身線盡顯,深藍色的襯衣領口開著,很好地勾勒出他修長的脖頸和流暢的下頜線。 看到春見,白路舟眼睛一亮,大步跨出來,欣喜道:來找我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 春見指了指春生:陪我弟弟來簽合同,順便也想見見你。 白路舟也不管身邊還站著有人,伸手就捏了捏她的臉:等我一下,很快出來。 見狀,姜予是右手握拳抵在鼻子下面笑了一下:恭喜啊。 陳隨不解:恭喜什么 姜予是說:你喜提白嫂。 哎陳隨腦袋被姜予是胡亂揉了一通,還在納悶,那姜嫂不是沒著落了 姜嫂你就不用cao心了。姜予是提著陳隨進了唐胤辦公室。 兩秒鐘后 什么我白嫂的弟弟就是春天生我偶像不行,我要出去找他給我簽名。 隨著陳隨的號叫聲漸漸淡去,唐胤的臉色越發沉重:哼,居然是為了個女人。 白路舟將手頭一堆要簽的東西一一簽上大名:那是你嫂子,不要這么沒禮貌。最后一項簽完,他把筆甩到桌子上,行,我走了。 路舟,唐胤起身,問,咱們以后還是兄弟嗎 白路舟推門的手停住,回頭笑得輕松:當然。 門外的會客廳。 聞頁將春見堵在墻角:你還真勾搭上白路舟了,有本事啊 春見問:我發給你的路線鑒定報告你收到了嗎 收聞頁差點被她帶偏話題,單手扶額,我回頭會看的。你不聽勸告,以后別哭就行了。在我印象里,白路舟堅持得最長時間的就是舟行,現在他玩膩了,說不要就不要了,把剩下的爛攤子全丟給唐胤。公司不要了有人接手,但人就不一定了。 從金牛座出來,白路舟表示要去小溪流接白辛,春見便跟著一起去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白路舟騰出一只手握住春見與她十指相扣:分神你老公就坐在你旁邊,你想誰呢 春見回握住他,問:你不是說解決春生的事情很容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