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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舟看著她清瘦的背影直恨得牙癢癢,這才剛剛被拒絕,好歹給點時間緩沖緩沖不行嗎臉皮再厚那也還是臉不是嗎 但他的對手是春見,說又說不過人家,動手又不是他的作風,他能怎么辦由著她唄 按照白路舟之前在九方山的訓練,這條漲了水的河他來回走個幾遍根本小意思。 倒是春見,一過來,事情都沒開始做,職業病先給犯上了。上下觀察一通又問了阿樹一些問題,什么平時這條河哪些段位比較寬啦,哪里的水流比較急啦,哪里水位比較淺啦吧啦吧啦一大堆。 白路舟叼著煙,半蹲著大手撐在河灘上,瞇著眼看春見,看著看著忽然就笑了。覺得她就像遠處的云和近處的風,她一來天氣都變好了。 云是巫山的云,風是春天的風。 我給你測算出最佳路徑了,你等下就從這里過河。春風半點風情不解,粗暴地打斷男人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文藝情懷。 白路舟心里不爽:要是我不聽呢 春見不解:為什么 因為你說得太少了,沒打動我。 春見只當他又在抬杠,耐著心解釋:好,我給你解釋。根據我的觀察和推斷總結起來就是,從這里過去,河床雖然最寬,但相對水流最緩,河心水位最淺最安全,行了嗎 道理他懂,但白路舟就是想不講道理:你說得對我就得聽要是照你這個邏輯,是不是只要我也說得對,你就也會聽我的 你這是在抬杠。 是啊,就看你能不能讓我抬贏了。 你想贏 想啊。 那我聽。 你什么意思白路舟盯著她問,重新審題后,找到正確答案了 一邊一直站在河邊往對岸打探的阿樹喊:小白啊,孩子們回來了。 就來。白路舟揚聲回阿樹,但視線還在春見臉上,在等她開口。 我沒有修改答案的習慣。 得就知道這女人從來不善良二次暴擊。本來早上那一下子就夠他受了,沒想到人家還覺得不得勁,非得再插他一刀。 白路舟一句話沒說,起身朝阿樹走去,過河前接到了何止的問路電話。白路舟讓阿樹去村口接何止,隨即挽起褲腿就下了水。 他慢慢地小心地在春見指的那條路線上往對岸走。 混濁的河水從上游咆哮著奔騰而下,完全沒有了平時看起來的溫柔模樣。一開始只有腳踝那么深,等走到河心,水位就到了白路舟腰腹位置。他心里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春見。 她站在岸上,目光雖然一直在他身上,但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 白路舟覺得她看自己就和看刮風下雨沒什么區別,他現在人在水中跑一趟似乎不過是她用來印證她的勘測結果是否正確的實驗品而已。 可笑,把他白路舟當成什么了他白路舟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就算他不要也有的是想往他身上貼的,她春見憑什么啊。 心里萬千肝火燎燒著,燒得他心浮氣躁恨不得轉身就走,但看到對岸眼巴巴望著他的那群孩子,又下不了那個決心。 好在最深的水位也就到他腰腹處,他馬不停蹄地來回十余趟,就算是白路舟這樣身體精悍的到最后也有點吃不消。 最后接的孩子是個小胖子,阿樹的兒子,噘著嘴還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大概是怪他把自己放在最后一個了。 白路舟氣笑了,這一個兩個都給他臉色看的人,是吃了什么神仙東西才能有這樣的神仙脾氣 不過小胖子有的估計還不是神仙脾氣,而是火藥脾氣,所以根本不等白路舟伸手,他就賭氣下水劃拉著往對岸走。 白路舟也來勁了,甩了手由著他鬧,心想:有種就自己過河,都是男人,誰還沒個脾氣了。 失神間,對岸的春見突然神情一凜沖白路舟大叫:快攔住他,漩渦 但已經來不及了,小胖子眼瞅著自己被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拉著往下,這時才知道怕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白路舟大驚,一個飛撲過去抓住小胖子的胳膊,根本來不及思考用力一拉,將他從河里拉出來,然后用蠻勁將他朝對岸的方向拋。而后只聽到一道巨大的落水聲在淺水區炸開,與此同時,白路舟感覺自己的胳膊咔嚓一聲像是從肩膀的地方斷了。 更糟糕的是,他此時已經失去了重心,整個人直通通地倒下去,然后被漩渦巨大的吸力吞噬著,他只來得及罵一句糙話,接著,整個身體一沉,眼前一片漆黑。 春見好不容易將哭號的小胖子拖上岸,再一回頭,河床上除了湍急的流水,再也沒有人影。 第12章 答案 緊張我, 還說不喜歡我 河水咆哮著翻涌著拍打在岸邊的石頭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再有就是嘶鳴不止的風聲。 除此之外,天地之間春見能聽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聲,紊亂急促、不成章法。 白路舟 她沖寬大的河面喊,無人回應。 春見慌了。她咬住右手食指第二個關節,想用痛感來保持清醒,但根本起不到作用,她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