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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英雄所見略同,用在這里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 夏青溪不知自己是如何吃完這一餐的,與她感同身受的還有東方弘文,在他不停地跟她拋眼色中,幾個各懷心思的人終于結束了用膳。 初春的風還夾雜著些許涼意,落過雨絲的院里,青石板上氤氳出一層水汽。 夜川站在樹下,被夕陽勾勒出的身形有種說不出的挺拔俊美。 如他這般男子,即使不站在這風情萬種的余暉里也是勾人心魄的。 “要回去了嗎?”夏青溪語氣平靜。 “你舍不得我走?”他臉上疲憊的神情里蘊了絲邪魅竟生出副慵懶的神情來。 “你最近是不是學壞了?” “哦?” “你最近怎么特別不正經?” “難道我以前很正經?” 夏青溪不想再跟他貧,賞了他一個大白眼,正色道:“路上小心,輜重糧草的事交給我?!?/br> 這句話引得他長長的睫毛為之一顫。 從開沒有一個人能融入到他的世界,更何況是為他分擔風雨苦楚,而她,如此自然地說出“交給我”。 心里仿佛有一座鐘被突然撞了一下,回音震耳欲聾久久回繞。 “等我?!彼麑⑺氖謭唐?,她想抽回,可他握的緊。 掙扎兩下,她無奈道:“若拔營回朝,就趕緊回家看望你那獨守空房的小嬌妻,我看你都憋出毛病了!” “我一點毛病都沒有,不信……你試試?”他手上一用力,順勢將她拉近,高大的身影欺過來懶懶地在她耳旁呢喃了一句。 夏青溪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用力推開,“還不快滾!” 他也不惱,執起她的手背在臉上蹭了蹭,給了她一個深深的笑,轉身躍上屋脊消失不見。 記憶中,他很少笑,但最近他經常笑,而且大部分時候都笑得不懷好意。 不知他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安排好兩城的交接趕到這兒的,那雙充著血的眼睛或許能說明一二。 “瘋子?!毕那嘞菁股纤x去的方向,腹誹了一句。 入夜,天空落起了雨點。 起初只是零星的幾點砸在窗上,一道閃電過后,雨簾開了閘似的轟然落下。 夏青溪是疲憊的,這一日的經歷油然在目,緊繃的神經一松懈,腦子里立刻起了一層霧似的暈眩。 伴著轟鳴的雨聲,她有些難以入眠了。 起身倒茶的聲音驚醒了玄關外守夜的婢女,她急急趕過來一臉惶恐:“家主,都怪奴婢沒聽見傳喚,奴婢該死!” 夏青溪擺擺手示意她下去,“無妨?!?/br> …… ————— 翌日一大早,卯時剛過,夏青溪就被“嘭”地一聲從睡夢中拉了起來。她微睜了下蓬松的睡眼—— 這個聲音……只有水坎踢門的時候…… “七爺,快起床啦!快給水坎準備點吃的!” 水坎進夏青溪的房,極少用手推門,或者說進大多數的房門,都是用腳來開。 “小坎兒,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北狄調理太后的病嗎?”夏青溪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吩咐婢女去準備早膳,“兩碗清粥,幾個油餅?!?/br> “怎么?不希望水坎來?還是你這里藏了什么鬼?”水坎一副洞悉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 夏青溪斜了她一眼:“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我才是見了最大的鬼了!” 梳洗完畢后,夏青溪望著桌對面胃口極好的水坎:“小坎兒,北狄是不是有什么事?” 拿著油餅的水坎,手停頓一下:“七爺,水坎倒是覺得你這里有事!” “當然,我準備干一件大事!”夏青溪神秘地探過頭去,臉上是得意的神情。 水坎聽她這么說,反倒一片風輕云淡的樣子:“當皇帝不適合你!” “你怎么知道?”她驚嘆。 這時婢女來報:“家主,公子差人來問是否一起用膳?!?/br> 還不等夏青溪開口,水坎便“騰”地站起來朝著外面嚷嚷:“告訴他,從今往后,不要打七爺的主意,以后七爺每日三餐都跟水坎一起用!” 水坎喊完,對著門外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屑的神情堆在臉上,氣得她恨不得要沖出去打人了,如果不是手里還捏著半張油餅的話。 水坎將十個手指頭挨個放在嘴里吮嘬了一遍,咂巴著嘴,臉上倏忽間就換了副氣憤的神情。 “你說你都快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早膳就只有清粥油餅,讓人吃著不爽!還有,主子傳消息說讓水坎來保護你的安全,十萬火急。水坎還以為著火了呢,果然,還真是著火了,后院著火!” 水坎將兩只胳膊抱在胸前,起身就那么直勾勾看著她,臉上重重地寫著三個字:不開心。 夏青溪無奈,將手里的勺子放下,一臉無辜:“你怎么也跟夜十九似的神經兮兮了?” “水坎在若谷軒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跟火離打賭了,水坎是不會輸的!” 夏青溪有點秀才遇上兵的感覺,而這個兵還不能得罪,接來下的第一筆錢全靠這個兵了。 “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夏青溪突然就變了副極盡討好的表情,“你來西雍還沒有吃過西雍的美食吧,牦牛rou干、奶渣包子、酥酪糕、麻森、糌粑、白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