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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消消氣,他們有眼無珠,可別氣壞了身子。等咱回府拿了銀錢再回來殺他們這幫孫子。您先消消氣,消消氣?!?/br> 對面“聚財賭坊”四個大字隔著朦朧的雨幕映入眼簾,真是巧了,上次下藥的仇還沒有報,這回倒自己送上門來。 夏青溪定神一思計上心來。 這夏三郎平日里吃喝嫖賭不務正業,仗著二姨娘娘家的疼寵更是有恃無恐。 想來是方才在賭坊里輸光了錢被趕了出來,能把樞密使府的夏三郎這樣寄顏無所地趕出來,想必這賭坊背后的老板也非常人。 待夏青嵩一行人罵罵咧咧的走后,夏青溪獨自撐傘進了對面的聚財賭坊。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盈歌伸著脖子問道:“姑娘,你剛才進去干嘛了?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一定要帶上盈歌?!?/br> “帶上你?” “嗯,嗯。帶上我吧?!庇杩释难凵癜蟮赝?。 “當真?” “當真!” “還別說,今兒個安排的這場大戲啊,我盈歌寶貝就是里面的主角兒呢!” “?????”盈歌更加迷糊了。 接下來的幾日,夏青溪吩咐覺非將四顧典當里當了死典的物什都盤點清算出來,特別是婦人用的珠寶首飾金釵玉釧。 忘憂酒樓最近的進項銀子也全都挪了出來,水云間的修葺也暫時擱置。 她用這些錢又網羅了一些婦人佩戴的奇巧珠寶。 …… 樞密使府。 夏青溪坐在圓桌前擺弄著幾張銀票,盈歌推門而入,對她點點頭道: “姑娘,都辦妥了,馮五、張六一聽有這么多銀子拿,立馬就點頭答應了。他們保證一定能成事,十月初十夏三郎一定會去聚財賭坊!” 近幾日,夏青溪沒事就愛在前庭后院逛,數次“偶遇”夏三郎后終于成功地挑起了事端。 夏三郎平日里跋扈慣了,并不吃她擺嫡長女身份那一套,但她跳著腳吼的那一嗓子,真真是扎進了他的心里: “夏青嵩!同為夏家兒女,你看看你,長得像豬也就算了,活得也不像人。功名官職與你不搭邊也便罷了,整日介白吃白喝不曾為府里掙回來一兩銀子,蠹蟲做到你這份上也是沒誰了,你就是個廢物!” 第14章 賭坊盛事 夏青嵩氣急,跳起來正要打她被一旁的馮五、張六趕緊勸下。 見夏青溪一溜煙跑了,他倆又不遺余力地添油加醋重復著這幾天一直給他吹的耳旁風: “爺,您消消氣。何必與一個婦人置氣呢,失了身份。 “您想想這幾天聚財賭坊放出的消息,像您這樣洪福齊天的人,簡直就是為您而備的啊。 “上次您就差那么一點點,這次保準能成。到時候打打這婦人的臉,堵堵這府里上下的嘴,讓府里頭都瞧瞧爺您也是有本事的人?!?/br> 氣極的夏青嵩二話沒說就去了二姨娘薛氏的房里,待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方才出來。 能做的都做了。 夏青溪第一次處心積慮地去害一個人,她不愿與任何人為敵,但世態就是如此,一味地退縮并不能求得永遠的安生,只會讓壞人更加得寸進尺。 …… 十月初十。 好賭之人的圈子里人盡皆知——聚財賭坊尋得一樣寶物,用作博彩的彩頭。 具體是什么寶物,并未透露半分。 今日的聚財賭坊比往日更熱鬧了,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夏三郎帶著馮五、張六混跡于人群里。 今日的手氣出奇好,一路順風順水,一場都沒有輸過,他情緒高漲,掩不住的恣意風發,跟在一旁的馮五、張六也得了不少喜面兒,樂得嘴巴都合不上,對夏三郎更加奉承阿臾了。 古往今來,人性都一樣,往往會隨著荷包的膨脹而張揚。 此時的夏三郎有著天下唯我獨尊的快意。 隨著幾場中小局兒的結束,終于迎來了今天的高潮部分。 只見聚財賭坊的掌柜親自出來招呼大家,聽聞今日有稀罕寶貝作彩頭,大家都伸長了脖子。 掌柜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諸位,今日我聚財賭坊得一珍寶,念及大家對小肆的厚愛,不敢獨享,管事爺吩咐將其作為最后博彩的彩頭,以博大家一樂?!?/br> 說著擊掌三下,高臺上走出個鳳冠霞帔身著喜服的婦人。 眾人私底下議論紛紛,掌柜的將紅蓋頭揭下,只見新娘用紅紗遮住半張臉,黛青描畫眉,楊柳小蠻腰,頭上盤著的牡丹髻上插滿了簪子步搖。 頸上,手腕,腳腕,腰上都戴滿了各色奇巧的珠寶首飾,最扎眼的當屬胸前掛著的那串鵪鶉蛋大小的東珠項鏈,顆顆圓潤價比千金。 眾人嘖嘖稱奇,這一身的金銀珠寶,看得人眼花繚亂,無法估算其價值幾何,再配上這么個曼妙可人的美嬌娘,在場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垂涎不已。 戴了數條鏈子再加上盯著滿頭的發簪,盈歌覺得脖子都快斷了,一邊咬牙堅持著一邊優雅地展露著婀娜的身姿。 此時底下的人開始起哄:“掌柜的快開始吧,這個彩頭怎么個博法兒?” “諸位稍安勿躁,聽在下道來。如大家所見,彩頭便是眼前這位小娘,誰能帶走她,她身上所有的東西也一并奉上??尚∧镏挥幸蝗?,所以誰出的底資多,誰就有資格上來?!?/br> --